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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分節閱讀_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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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無語的翻白眼。

非情公子垂頭忍笑,覺得這一對兒真逗,而且看上去特別般配。

三王爺走近非情閣時,就見稽延跟一名太監一左一右的守在門口。屋內沒什麼大的響動,卻時不時傳出一聲悶哼,沙啞的音調很令人想入非非。

“晉親王,王爺在……”稽延正欲攔阻,被青年冰冷如霜的目光一刮,竟有些發憷。楞神間,青年已推開房門大步而入。

屋內的情景並不似他想象中那般不堪,然而其震撼的程度卻更甚。只見少年一絲不掛的躺在軟榻上,只一條薄而透的緋紅紗幔堪堪蓋住下半身,下陷的腰窩緊連著挺翹的臀部,還有大半臀縫露在外面,那若隱若現、半遮半掩的風情足夠令人發狂。

走得近了才發現,他背部繪滿了盛放的菩提花,一顆骷髏頭安安靜靜躺在花叢中,一隻鬼面蛛試探著伸出毛茸茸的節肢,欲從黝黑的眼洞中爬出,擇人而噬。分明是一副恐怖至極的畫卷,蔓延在少年頎長的身軀上卻美麗到了極點。皮膚的病態蒼白,畫作的熾烈絢爛,形成了強烈地反差感,那肆意瀰漫的邪氣能把人的咽喉扼住。

三王爺足足愣了好半晌才艱難的移開目光,卻又發現自家兄弟佔據了軟榻的另一頭,正用痴迷的眼神盯著環兒,褲襠處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很激動。

一股冷風從身後灌入,他這才意識到門外還立著稽延、蕭澤跟曹永利等人,忙反手甩上房門,沉聲開口,“不準刺了!”

非情公子不認得晉親王,但看對方俊美無儔的相貌和強勢到令人窒息的氣場,就知此人必定身居高位,下針的手不自覺停了。

“你怎麼來了?這裡可不是你晉親王該來的地兒!”五王爺冷笑。

三王爺正欲開口,賈環卻不爽了,半坐起身,挑眉道,“刺了幾朵花就不刺了,當我娘們兒麼?日後脫了衣服如何見人?還不得被笑死?”

“你脫了衣服要見誰?”三王爺淺淺而笑,內心卻一陣撕扯。

“當然是見我!”五王爺補刀。

三王爺看也不看他,只死死盯著少年。兩人互不相讓,足瞪視了半盞茶的功夫,三王爺的目光終於忍不住遊移,從他臉龐滑落至鎖骨,在櫻紅的兩點流連片刻又不可控制的看向不盈一握的蜂腰,最終定格在半遮半掩,略帶幾縷黝黑恥毛的平坦腹部。

環兒長大了啊!十六歲的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刀,美的張揚肆意,美的銳利無匹,美的扎手!

迎上少年桀驁的目光,三王爺心臟被狠狠刺了一下,雖然不痛,但那種瀕臨失控的感覺卻令他無法呼吸。他咬了咬牙,終是什麼也沒說,甩袖出去。

“你繼續刺吧。”賈環重新躺回去,曼聲道,“一個大男人,背後紋幾朵花像什麼樣子!”

“就是,環兒別理他。”五王爺連忙附和。

非情公子定了定神,繼續下針。

聽見兩人的對話,立在門外的三王爺緊繃著臉走入空曠的庭院,淋了一頭的雪花,吹了半晌的冷風,才澆熄胸膛莫名燃燒的火焰,轉回去推開房門,沉聲下令,“老五,你給本王出來!立刻!”

“本王憑什麼聽你的?”五王爺掏了掏耳朵。

“你的那些兵,快沒銀錢發餉了吧?不想他們餓死,就立馬給我出去!”三王爺湊到他耳邊,一字一句低語。

五王爺磨了磨後槽牙,跳下軟榻慢騰騰穿鞋。

“環兒,我知你不喜被人管束。方才是我言語不當,你別往心裡去。”軟了面色,軟了語調,他快速瞥一眼少年又快速移開目光,啞聲叮囑,“天冷路滑,你刺完立即回去,不要在外逗留。”話音剛落,已拉著五王爺大步離去,不忘反手關緊房門。

終於都走了,非情公子暗暗松了口氣。

賈環盯著門扉,良久後噗嗤一笑。

兩人上了馬車,三王爺瞥著自家兄弟還未消停的褲襠,冷冷開口,“把你那丟人的玩意兒遮一遮,看著礙眼!”

“這丟人的玩意兒你也有!”五王爺沒好氣的反駁,見他盤起雙腿,用衣襬將那處牢牢遮擋,坐姿很有些不自然,忽然覺得不安。老三這個樣子,該不會是對環兒有感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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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招惹環兒,否則我斷你糧餉。幾十萬近百萬張嘴,你養不起。”三王爺端起案几上已冷掉的茶水。

曹永利連忙攔阻,欲換一杯熱的。

“不用,冷的正好。”正好澆澆越燒越旺的心火。三王爺將茶水一飲而盡,盯著自家兄弟一字一句開口,“聽見了麼?這次我可不是跟你鬧著玩兒!”

不安感更重,五王爺沉默片刻,放緩了聲音徐徐道,“三哥你知道麼,環兒說他只喜歡男人,這輩子都不成親,不要子嗣,只守著心愛的人一起過。我聽了這話簡直快著魔了,當時就想,他正是我念了一輩子,找了一輩子的那個人。我兩是天生一對,合該在一起!三哥,我這輩子沒什麼念想,就這一樁,你得支援我。”

三王爺內心觸動,卻也僅僅是觸動,冷笑道,“你有沒有問過環兒的意思?他願不願意跟你在一起?”

“嗐,這算什麼,”見打悲情牌沒用,五王爺立馬恢復了不正經的風格,擺手道,“都說烈女怕……不對,烈男怕纏郎。只要我鍥而不捨,一心一意,環兒早晚會被我感動。你瞧瞧我,”指了指自己的臉,“要長相有長相,”又拍了拍自己碩大的小兄弟,“要身材有身材,”最後掏出系在腰間的皇子玉牌,笑得得意,“要身份有身份,他早晚有一天會中意我。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環兒一向很合得來,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幹不完的事兒,每時每刻都像在天上飄,歡喜的不行。三哥,你就放心把環兒交給我吧。你看,為了他,我把府裡的姬妾孌寵全送走了,我不是鬧著玩的。”

三王爺內心翻攪的厲害,想也沒想便沉聲拒絕,“不行!任何人都可以,唯獨環兒不行!你現在圖新鮮,為了他什麼事都肯幹,五年、十年、二十年以後呢?我無法相信你。”

五王爺還欲再表白心跡,卻被一腳踹下馬車,吃了一嘴的積雪。等他從雪地裡爬起來,吐出口裡汙物,馬車已踢踢踏踏去的遠了,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你別痴心妄想了’。

“呸,環兒早晚會是我的,你就幹看著吧!”對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五王爺爬上停靠在路旁的自家馬車,揚長而去。

屋內只點了幾根蠟燭,昏黃的燭光不停搖曳,把一切照的曖昧又朦朧。置於桌案上的香爐正徐徐冒著青煙,一股濃郁的芬芳在溫暖的空氣中蔓延,幾欲令人沉醉。

青年穿著褻衣,光著腳,一步一步朝床榻走去,掀開層層疊疊的紗幔,看見一渾身**的少年正背對著自己趴伏在枕頭上,白皙的身體是那般完美無瑕,長及腳踝的黑髮像瀑布一般蜿蜒,披散,鋪了滿滿一床。

青年心如擂鼓,不自覺走近,彎腰撩起他長髮把玩,被那絲滑的觸感迷惑,愛不釋手。遮蓋住背部的黑髮被一縷縷撥開,露出豔麗無匹的刺青,他覺得自己的眼睛也被狠狠刺了一下,疼痛的厲害,卻又捨不得移開目光。

看了良久,他終於慢慢,慢慢垂下頭,用舌尖舔舐那絢爛的花朵,蒼白的頭骨,危險的鬼面蛛。

少年的輕吟低喘令他發狂,他紅了眼珠,三兩下脫掉衣物,狠狠撞入,口裡忘情的呼喊:環兒,環兒,環兒……

三王爺騰地一下坐起,看向正推門而入的曹永利,表情由倉惶無措轉為如釋重負。原來是個夢!怎會做這樣的夢?魔怔了麼!

“王爺,巳時了,您該起了。”曹永利小心翼翼的回稟。

“叫人進來伺候本王更衣。”三王爺掀開被子,撲面而來的麝香味令他呆了呆,然後伸手摸向褻褲,冰涼粘膩,竟然夢遺了。

本就抑鬱的心情越發糟糕,他命曹永利下去備水,待他快跨出房門時遲疑開口,“去,給榮國府遞個訊息,說本王今日有事,讓環兒別來了。”做了那樣詭異的夢,他還沒想好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少年。

“啟稟王爺,方才環三爺派人送了信,也說今日有事,不能來了。”曹永利小心觀察主子面色。

三王爺愣了愣,失望、沮喪、想念、自我懷疑等錯綜複雜的情緒不停往外冒。勉強壓下煩亂的心緒,他裝作不在意的揮手,想拿起茶杯潤喉,卻把一整壺熱茶都碰落在地。

砰的巨響令門外的僕役們心驚肉跳,而三王爺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散落一地的碎片,不知在想些什麼。

曹永利連忙遣人入屋收拾,心裡暗暗忖道:方才王爺果然在夢中喊著環三爺的名字吧?明明想見幹嘛又不願意見呢?弄得自己如此難受,何必!

82八二

自碧憂亭一別,賈環與三王爺足有半個月沒見。

這日乃三王爺二十四歲生辰,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給榮國府發了帖子。

雖然三年沒有參與朝政,但皇帝每隔一段時間總要召見晉親王一回,留罷晚膳才讓歸府,榮寵絲毫不減當年。雖晉親王性子淡泊,不慕名利,所有官職皆辭了個一乾二淨,卻不代表就能因此而輕視他。倘若他有心入朝,也不過一句話的事罷了。

故而生辰那日,文武百官、皇室宗親多有到場,太子亦帶著皇帝賞賜的厚禮親至。

賈環被僕役迎進府,自動自發往小人物那幾桌湊,撿了筷子埋頭開吃,見三王爺遙遙望過來,衝他舉了舉酒杯,又擺了擺手,表示不用搭理自己。

三王爺亦不想他引起太多人注意,只得按捺住心底的掛念與眾兄弟周旋。

五王爺卻沒那麼多顧忌,立馬顛顛兒跑過去,將坐在他身邊的人趕開,搶過他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喟嘆道,“你可算是來了。那幫人說一句話總得繞十個彎兒,差點沒把我憋死!要不是為了等你,我他娘的早走了。”

賈環笑睨他一眼,拿起酒壺添酒,發現裡面空空如也,衝立在不遠處的侍從招手。

侍從很快拿了一壺酒過來,卻因灌的太滿,放下時灑了一串在賈環衣襬上。他駭了一跳,忙跪下磕頭求饒。

五王爺正欲一個窩心腿踹過去,卻被賈環攔住,低聲告誡,“今兒是塗修齊生辰,別掃他的興。”話落對侍從擺手,“無妨,你退下吧。”

“三爺,奴才帶您下去換一身吧?大冷的天可不能穿溼衣裳。”那侍從小心翼翼開口。

“走,趕緊的換一套!別凍病了惹我心疼!”五王爺急了,連連催他離席。

賈環無法,跟隨侍從往後院走,行至半路挑眉問道,“怎不去廂房,反去書房?”

“回稟三爺,今日來了許多女客,廂房都被騰出來供她們酒後小憩亦或換衣添妝,男客不好去的。”侍從畢恭畢敬的解釋。

賈環不再多問,慢慢往前走。好在王府內留有他許多衣物,侍從找來一套乾爽的遞進去,退至門外等候。五王爺死皮賴臉的坐在書桌上,不肯離開。

賈環瞥他一眼,大大方方的脫了外袍。

“褻衣沒浸溼嗎?”

“很遺憾,沒浸溼。”

“沒浸溼也一塊兒換了吧,紅色的褻衣搭配淡青色外袍,多醜啊!”

“醜嗎?我不覺得。”繫好腰帶,賈環抬眼衝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