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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猛將

嶽樂並沒有要和大西軍硬碰硬的決心,他見有數百騎兵由醴陵而來,北面又有一支明軍突襲,擔心部隊損失太大,士氣受到打擊,便立即下令多尼斷後,自己則帶著主力沿河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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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事發突然,南一魁見狀,以為是明軍主力到了,嶽樂居然沒通知他,也不管山頂上的那幾十個明軍殘兵了,隨即率部跟上。

不過,他還是讓家丁抓緊砍了幾十顆腦袋,以便回萍鄉之後對嶽樂能有個交代。

等清軍悉數潰退,馬寶率兵抵達陸長川等人固守的山丘之時,其上的那面“陸”字大旗依舊矗立山頂。而大旗之下,只剩下了七個活人。

馬寶孤軍深入,清軍又一觸即潰,表現得毫無鬥志,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這是敵人設下的埋伏,派人聯絡到了另外一支在外演練,從側面攻擊清軍的大西軍之後,也不敢再逗留下去,隨即領兵回城。

這支沒有撤回醴陵,而是主動進攻清軍的部隊損傷也十分慘重,戰死了四十多人,還有近二十個受了重傷,需要妥善治療和休養的。

不過,相比於大西軍的損失,清軍南一魁所部付出了更大的代價,僅僅是戰死失蹤便接近了三百人,這支嶽樂麾下目前唯一能成建制作戰的綠營精銳士氣遭到了極大的打擊,短時間內喪失了戰略進攻的能力。

而嶽樂麾下的正藍旗戰兵,損失雖然不大,可興師動眾,無功而返,狼狽而逃,也讓他們的士氣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軍中甚至出現了畏明心理。

軍隊的士氣原本就是靠一次又一次的勝利累積而成的,可大西軍出滇以來,清軍連戰連敗,如今又在有內應引路的情況下,夜襲都沒有成功,這使得不少八旗兵失去了必勝的信念!

不過,除了參戰的士兵士氣低落之外,萍鄉縣以外的其他八旗兵,綠營兵收到的可是大勝的喜訊——“殲敵千餘,戰略轉進”!

當然,大西軍這邊的宣傳也毫不遜色,白文選報上去的殲敵數目經過孫可望的“微調”之後,個位數和百位數互換了一下位置,總數翻了三倍不止,更具鼓舞性,陸長川和趙奎的“戰神“之名也隨之傳遍全軍,人盡皆知。

畢竟,這兩人原本殺了二十幾個綠營兵,現在變成了二十幾個滿洲兵,四十幾個綠營兵,全軍的殲敵數目也膨脹到了八百餘。

而這些極有可能在將來作為珍貴史料流傳下去的軍報,或許也只有當事人才會知道,到底有多假!

隨著時間的推移,孫可望也開始把全部重心放到了第二次大反攻之上,藉著這次嶽樂夜襲醴陵的機會,他直接加速了這個過程,將大後方的內政大權重新轉交給了內政大臣劉體純。

而和當初的王夫之一樣,一心潛伏在孫可望身邊做臥底的張煌言則在孫可望離開長沙城之前,被任命為了“總管湘桂衛戍大將軍”。

由此,在湘桂後方,劉體純掌內政,王尚禮掌監察,張煌言掌軍事的格局也徹底確立。

這種任命看的自然不是誰的功勞高,而是看誰的背後有山頭,有切切實實的軍政力量,就如同“軍事內閣”一般,其中釋放出來的政治意義遠大於任命本身的意義!

不然,以張煌言的功績和資歷,憑什麼執掌兩省二十餘府司,上百座城池的近兩萬衛戍部隊?難不成因為他的道德水平比一般人高些?

孫可望可不想自己帶著殿前軍在前線和洪承疇拼死搏殺的時候,後方的大臣們心思浮動,張煌言代表的是永曆和魯王一系,他在高位,才能安撫得住這兩派的人心。不至於像廣東大戰的時候,仗還沒打完,就有人開始想著“討賊”了!

孫可望雖然透過嚴打已經清洗了不少異見分子,但基本上都集中在中央和州府的大臣,縣鄉受嚴打影響嚴重的,基本上都是貪腐太過肆無忌憚,或者身上揹負了太多人命的。

畢竟,他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在決定國家命運的大決戰面前,把人全部換完,這對於基層統治來說,是不可想象的。而那正是決定大戰勝負的根本!

因此,臨近大戰,孫可望必須在一定程度上妥協,透過任命張煌言的方式,對那些惴惴不安的官員釋放政策轉變的訊號,儘可能團結所有可以團結的力量,消除掉所有阻礙大戰取勝的因素。

而孫可望自己,也在大戰開始之前,藉著嶽樂夜襲,內奸叛逃的由頭,開始親自前往殿前軍佈置在湘東各地的軍營,親自整頓威懾,處理嚴打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

以孫可望的聲威,他親自來處理這些事情,自然沒有人敢不服,更沒有人敢消極怠慢,在他的眼皮底下陽奉陰違,不執行軍令。這些可都是他帶出來的兵將,沒有他孫可望,他們都不會有今日的地位。

許多之前為了避免引發恐慌,沒有拆散整頓的兵馬,在孫可望的親自過問下,開始拆分重組,革除了原有將領的影響。

而孫可望也藉此機會,將重整的那幾千兵馬全部塞給了馬寶,和馬寶原本的數千人馬合併,組成了“前軍”,下轄一個混編營,一個戰兵營,近八千兵馬。

至此,永曆-大西複合政權中實力最為強大的野戰軍團——“殿前軍”的擴軍和整編工作最終完成,總兵力超過六萬,確立了“前後中”外加一軍水師的體系。

殿前軍內部的各派力量也因為各將領的調離和加入,被孫可望重新劃分調整,鞏昌王白文選依舊是第一主將,領實力最為雄厚的“中軍”,孫可望的心腹大將賀九儀領“後軍”,斬殺尼堪的勐將馬寶則領“前軍”,劉文秀舊部盧名臣領“水師”。

與此同時,原本為了鍛鍊新兵而部署的湘東,湘北防禦體系也開始為第二次大反攻進行調整。

殿前軍作為進攻武昌的主力,悉數被調往長沙城和嶽陽東部;李來亨所部作為大戰的左翼大軍,則被部署在了長江南岸,隨時威脅湖北;馮雙禮所部作為大戰的右翼大軍,則被調往醴陵一線,接替白文選的防務。

至於馬進忠所部,仍舊部署在郴州,和李定國麾下大將竇名望互為犄角,防範南安和贛州的清軍。

李定國則率主力大軍部署到了惠州,潮州北部,牽制嶽樂主力和福建的尚耿二藩,隨時配合孫可望大軍奪取江西。

經過一番斡旋,孫可望又派了孫徵淇,王自奇,彭信古等人入粵之後,張名振才最終下了決心,率部在惠州休整,為重返舟山,牽制南直隸和浙江的清兵做準備!

畢竟,李定國原本就覬覦惠潮兩州,現在為了大反攻,又得以派兵進入這兩地,如果孫可望不派人入粵掣肘,張名振絕不敢率部北上舟山。不然,下次再回來的時候,惠州潮州是誰的,就很難說了!

陸長川和趙奎等人休養了一個多月之後,也重回軍隊,歸入了馬寶麾下,執掌那些重整之後的殿前軍部隊。

醴陵城外的那一戰,陸長川麾下的老兵只剩下兩人,還有一個在戰鬥中被砍斷了一條手臂,雖然命大活了下來,但已經不可能再留在軍中。

如此一來,陸長川身邊除了趙奎和一個老兵之外,就只剩下了唐二升,關有福和陳安三個新兵。

不過,這一次,憑藉著潑天的功勞,孫可望親自給他升了官,陸長川連升兩級,直接從百總升到了千總,趙奎也官升一級,仍舊和陸長川合作。

唐二升,關有福,陳安三人則都成了旗總,手下管著三十多人,仍舊隸屬於千總陸長川的麾下。

為了確保大軍的戰鬥力,激勵將士們的士氣,給全軍樹立必勝的信心,孫可望親自整軍備戰,巡視各營,以確保各營的軍需武器都能夠按照他的要求悉數下發。

這巡視的第一站,便是傳聞中,當前攝政王面前最大的紅人——馬寶馬將軍督領的“前軍”!

而接到了孫可望即將前來巡視整軍備戰情況的馬寶,自然是費盡心力準備,竭力討好孫可望,以免影響了自己的前途。

且說,馬寶這人比白文選還要圓滑機巧,而且十分靈活,之前更是在順明清之間反覆橫跳,還參與了鎮壓抗清義軍的行動,身上背負著不少血債。

後來,跟著李成棟方正,經歷了永曆小朝廷東西勳,吳楚黨的可笑內部鬥爭,在廣東被忠義之士一番勸戒之後,才幡然醒悟,堅定了抗清的立場。

在廣東淪陷之後,馬寶即使被逼到了粵北的深山老林中打游擊,被迫和以前的仇敵合作,也絕不向清軍投降。

而孫可望看重的則是他的軍事天賦,只要稍加培養,以馬寶的天資,絕對是一員堪比李定國的戰場勐將!

能夠獨當一面,獨領一軍,但還沒成長起來,缺乏戰略眼光,這樣的苗子正是孫可望最想要的!

“攝政王,大軍作戰所需的裝備已經基本配發,每一營一部一司一局都已經檢查到位,便是之前普遍缺乏的火槍,現在也已經全部補足。

另外,每一個戰兵營按照編制所攜帶的四磅炮和虎蹲炮也已經在前日全部補足,就是配發的炮彈數目較少,正式開戰之前,恐怕還得再補充一次!”

馬寶跟在孫可望身後,看著正在列隊接受攝政王巡視的軍隊,想了想,又繼續說道:

“因為末將麾下部隊有一大半都是重整而來的士兵,原本應該已經補發的棉甲和刀槍現在還沒下來。原本稍遲一些是沒有關係的,可末將又擔心如此一來,冬季作戰會出大問題。”

“嗯,這個孤會立即讓人處理的。”孫可望頓了頓,又說道:“現在二十幾萬大軍都需要補充裝備,湖南的鐵料現在已經不夠,等廣東那邊把優質的鐵料鋼材運來,盔甲和炮彈都會在開戰之前全部補充的!

這次大戰是清軍防守,我們進攻,湖北,江西兩省到處都是堅城,火炮的消耗恐怕將會是前所未有的。”

馬寶點頭稱是,孫可望看著眼前陣型嚴整,鬥志昂揚的軍隊,又提醒道:

“之前孤的軍令都收到了吧?火槍部隊的訓練務必加緊。軍情司已經打探到了情報:清軍現在正從北京加派數支火槍部隊,目的地就是江西和湖北,每支人數都在千人以上,其配備的火槍威力和我軍的相比,毫不遜色!”

“是,末將一定加緊火槍兵的訓練!”馬寶拱手抱拳道。

孫可望檢閱了大軍之後,又跟著馬寶來到了大軍的軍械倉庫,然後親自走進去,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這裡儲備著馬寶所部八千大軍多餘的盔甲刀槍,火槍火炮,以及暫時還沒使用到的火藥,炮彈等等戰略物資,是專門為了戰時損耗預備的。

孫可望隨機走到倉庫裡的任意地方,他身後除了馬寶等“前軍”的一眾將領,還跟著許多親衛,這些人都是戰場老兵,軍械方面的專家,一進來就開始檢查裡面所儲存的武器的保養情況,核查數目。

“馬將軍也不必多慮,孤到每個地方都會如此,不止是你馬寶的前軍,白文選的中軍,賀九儀的後軍,盧名臣的水師都一樣!”孫可望一面拿起一支火繩槍,摸了幾下,一面繼續說道:

“別的地方有什麼差錯,孤還能假裝看不到,可若是軍械出了問題,少了壞了,那就是在拿將士們的性命,更是拿抗清大業開玩笑。只要被孤發現,就絕不輕饒!”

“是!”馬寶聞言,忽然也變得謹慎細微起來!

孫可望見狀,知道對方進套了,又問道:“馬寶,你知道孤為什麼第一個來檢查你的前軍嗎?”

“......末將,末將不知!”馬寶被突然一問,心中咯噔一下,根本不敢再抬頭看著孫可望。

“哈哈哈!”孫可望笑了笑,把手裡的火繩槍放下,扶起對方,又看著馬寶說道:“馬將軍,不用緊張,孤就是想看看你猜不猜得到!”

“末將,末將,真的不知!”被孫可望這麼一唬,馬寶看起來更加緊張了,又趕緊弓腰低頭,恢復了原狀。

“馬將軍,你可知道,現在軍中很多將領都眼紅你啊,覺得你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一軍都督很不公平。還有人說你不知道是使了什麼手段,矇蔽了孤呢!”

孫可望轉過身去,任由馬寶弓腰低頭,左右踱了兩步,又笑著問道:“你說,他們說得對嗎?”

軍械庫之內,馬寶聞言,腰弓得更低了,更是一言不敢發,看起來已經完全被孫可望唬住了!

“哈哈哈哈!”孫可望見狀,又大笑了幾聲,然後才說道:

“孤只能說,他們一個個真是有眼無珠。我大軍第一勐將就在此處,就在眼前,便是一個前軍都督又如何?將來恐怕孤還得給馬將軍封侯拜相呢!”

說罷,孫可望拍了拍馬寶的肩膀,隨即仰頭大笑,走出了軍械庫。

馬寶還是弓著腰,低著頭,站在原地。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一臉得逞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