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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李小胖的野望

睡到後半夜忽然起風了,颳得窗戶嗚嗚響,因為沒糊窗戶縫,所以風便從玻璃縫裡鑽進來,就跟吹哨子似的。等到第二天李拜天起來一看,好傢伙,窗臺上一層細細的沙土,猴三正用小爪子抓細沙玩呢,抓一把然後一抬抓,又幹又細的沙土便從指縫裡面嘩嘩的流下來。

這咋回事啊——李拜天再出屋一瞧,整個天空都刮黃了,漫天風沙從西北方向滾滾而來,無邊無際,遮天蔽日,好像世界末日降臨一般。

沙塵暴啊,李拜天終於明白過來,他想起在回來的路上走過的那幾十裡,地面上只有稀疏的耐旱植物,絕大部分都是裸露的沙土,想必那裡就是沙塵的源頭。

想想小時候,七星泡一帶還是水草肥美的上等草場,牛羊成群,駿馬奔馳,完全可以用風吹草低見牛羊來形容,這才十幾年的時間,草場居然退化到這等模樣。

本來在他的計劃中,還準備先弄幾只羊慢慢發展呢,現在還是等等吧,沒有草,讓羊吃沙子啊?看來必須先把草原養起來,然後再想著從草原收穫吧。

回到屋裡,李拜天這才去做飯,切點酸菜熗鍋,然後撥了點疙瘩湯,十分酸爽,一家子都喝得稀里嘩啦的。吃完早飯之後,外面的風沙愈演愈烈,李拜天只好用白麵打了點糨子,又去彪叔家找點窗戶紙,把窗戶上的縫子糊一糊。按理說,窗戶紙應該糊在外面,因為冬天屋裡的玻璃總上霜,屋裡一熱,霜化成水,就把窗戶紙給打溼了,用不了幾天就會脫落。老話有東北三大怪,其中一怪就是“窗戶紙糊在外”。

不過現在已經開春了,玻璃也不再上霜,乾脆就在屋裡糊吧,省得到外面吃沙子。剛才要窗戶紙的時候聽彪嬸說,這兩年開春的時候,都要刮上一個多月的大黃風,窗戶縫必須糊嚴實才成。

把窗戶紙裁成寬窄不等的長條,然後一家三口便各行其事:李拜天當然是負責最主要的工作,往玻璃縫和窗框縫上貼紙;丫丫則負責給一條條的窗戶紙刷糨子;而猴三嘛,當然就是在他們中間跑腿,負責傳遞工作。

只見它立起兩條後腿,一拐一拐地往前挪。兩個小爪子伸在胸前,上面耷拉著一條窗戶紙。趁著李拜天不注意,猴三還伸出小舌頭,飛快地在紙上舔一下,上面的糨子黏糊糊溫吐吐,要是有點鹹淡就更好了。

“早晨的疙瘩湯還沒喝夠啊——”李拜天也被它給氣樂了。

忙活完了,果然再沒有風沙刮進來。李拜天哥是農村孩子,也知道農時,到了這月份,也該在小園子裡種點小蘿卜白菜啥的。

於是又往彪叔家跑了一趟,淘了不少菜籽回來,生菜、香菜、小白菜之類,弄了好幾紙包。另外還有一把窩瓜籽和角瓜籽,這玩意房前屋後種上幾顆,就爬得哪都是,吃的時候摘一個下來,很是方便。

不過窩瓜籽角瓜籽啥的外殼比較硬,一般都是先在屋裡發芽之後,等外面的土也熱乎了,再下地。李拜天踅摸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傢伙,於是就從窗臺上抄起一個茶缸子,把這兩樣種子扔進去,先倒了點水進去泡一會,瀝乾之後,上面蒙上一層紗布透氣。這樣每天都換一遍水,發芽比較快。

正屋裡屋外忙活著呢,就看到丫丫也端著個破碗跑出來,喜滋滋地望著他,小臉上滿是得意。

透過茶缸子表面的紗布,幾個白生生的尖芽鑽出來。再揭開紗布一瞧,只見裡面的窩瓜籽角瓜子都長出了一公分左右的小芽!李拜天使勁揉揉眼睛,以為自個眼花了呢。他以前也種過這個,沒有一個禮拜別想發芽。

難道是?李小胖望望猴三,想起來這傢伙連大樹都能催生,更別提這些小小的種子了。不過丫丫這小腦瓜還真是聰明,比她舅強多了。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剎風,外面不再揚沙,但是天空依舊昏黃。晚上村長叔招呼吃飯,李小胖當然不會客氣,領著丫丫和猴三去村頭的村長家,

猴三把跟班青子也領來了,妥妥的一家子全抬。青子也不客氣,進院之後,看到村長家的大黑狗正在狗食盆子邊上吃食,喉嚨裡直接呼嚕兩聲,大黑邊夾著尾巴鑽進狗窩,然後青子便大大方方地享用晚餐。

“青子你還真不見外——”李小胖拉開門進屋,屋裡還挺熱鬧,板凳上坐著好幾位,有彪爺,還有李大明白,另外還有輩分高、年歲大的八爺,滿口門牙就剩一個還在堅守崗位。

黑瞎子屯有頭有臉的都到了——李拜天按照輩分挨個打招呼。大夥都在炕桌上坐了,猴三也要往桌上湊活,結果叫李小胖給攆到地下那桌:也不瞧瞧自個啥身板,這炕桌上都是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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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飯之前閒嘮嗑,大夥都說起外面的沙塵,嘴裡紛紛罵起了楊百萬。

“哪個楊百萬?”李小胖這幾年不在村兒裡,有些事不大清楚。

經過大夥七嘴八舌一說,他這才搞明白。原來這個楊百萬前幾年承包了黑瞎子屯的草甸子和荒山,大肆放牧,以至於草原超載,被迅速破壞。尤為可氣的是,在治理草原鼠患的時候,亂用藥劑,耗子沒藥死多少,結果那些以老鼠餵食的狐狸、黃鼠狼、草原鷹啥的,全都絕種。整個食物鏈被破壞,就造成現在這種情況。

而那個挨千刀的楊百萬在賺足了票子之後,拍拍屁股走人,只留下荒蕪的草原。

原來如此,李小胖也恨得牙根直癢癢,忍不住一拍桌子:“村長叔,俺有個打算,俺要承包草甸子!”

啥?這娃被氣糊塗了吧?

隨後,李小胖展開三寸不爛之舌,給長輩們畫了好大一張糖餅:只要找到七星泡的泉眼,有水就不愁有草,有了草原,何愁發家?

不過任他說得天花亂墜,炕上的老幾位依舊不為所動,慢條斯理地吧嗒著小菸袋。對於他們這個年歲來說,已經經不起折騰,在大夥心中,李小胖描繪的遠景再美,也不過和嘴裡吐出的煙霧一般虛無縹緲。

“你們咋就不信呢!”李小胖口乾舌燥,端起炕桌上邊的大碗,咕嘟喝了一口,然後就嗆得一個勁咳嗽——碗裡上剛倒上的白酒!

啪啪啪,丫丫跑過來幫著他敲打後背,猴三見狀也上前幫忙,弄得李小胖鼻涕眼淚齊流:你那小爪子老往俺胳肢窩裡面撓啥啊?

這時候也上菜了,村長把筷子塞進李拜天手裡:“小天你先吃口菜壓壓酒,不是俺們打破頭楔,屬於咱們黑瞎子屯這邊的草甸子也有十多裡呢,都是咱們自個的地盤,不用承包,你愛咋折騰都行。”

村長說的沒錯,整個七星泡,其實也是兩省分界線,大部分是屬於多倫諾爾鎮;但是靠近黑瞎子屯這邊,也有十里八里的。當初楊百萬承包的就是這一片兒,也是被禍害得最嚴重的地方。

李小胖當然也明白,不過他的野心更大,想要承包的是整個七星泡,縱深五十多裡,橫下裡也有三十多裡,整個面積將近一千平方公裡的遼闊草場。

至於原因嘛,很簡單:這會兒承包草場,因為基本都是荒原,承包費低得令人髮指;如果等到七星泡重新蓄水之後,那麼價格只怕十倍百倍著往上翻。人棄我取,這才是大便宜。

大夥看著李拜天急赤白臉地說了半天,終於有些動容。彪爺第一個對他表示聲援:“小天,真要是能把水弄出來,俺指定跟你衝鋒陷陣!”

水是草原的命脈,在座的雖然都是沒啥文化的農民,卻也明白這個顛撲不破的道理。

“彪叔,俺敢打包票,這些年在外邊闖蕩,俺可不是白學的。”李小胖就差起誓發願了。

李大明白眨巴眨巴小眼睛,慢條斯理地說:“小天啊,你上的好像是醫藥大學吧,俺本來還指望你回來接俺班呢,做一名很有前途的赤腳醫生。”

李小胖這個洩氣啊:您老能不能甭揭短啊。

沒法子,在這些長輩面前,他這個後生晚輩就是沒人權。最後逼得實在沒招了,下炕穿鞋,非要扛著鐵鍬,現在就去把泉眼挖出來。

最後還是八爺拍了一下桌子,用他那只剩下一顆牙齒堅守崗位的嘴定下調調:“小天是咱們屯裡最大的文化人,而且是咱們看著長起來的,坑誰也不能坑咱們自個家人吧!”

這下把李小胖感動的,就差跪下給八爺磕仨響頭了,心裡暗暗發誓:八爺,等咱們賺錢了,俺給你鑲滿口牙,鑲大金牙都成。

八爺這麼一說,其他人也只有點頭的份兒,在黑瞎子屯這一畝三分地上,老頭的話比村長還好使呢。

正好酒菜上齊,大夥便熱熱鬧鬧地開喝。李小胖也就把昨晚上想了半宿的計劃端出來:成立黑瞎子屯農業合作社,大夥一起奔小康。

“合作社都消滅好幾十年了,咋又活回去了,大鍋飯可千萬吃不得啊。”這下就連八爺也不支援了,當年吃大鍋飯都吃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