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了電話，齊天寶的心裡更加亂了。
他的腦海裡全是秦雲和那位外國佬的猜測，他們到底是不是情侶關係？他們為什麼動作那麼親密？是出於禮節性質的，還是他們真的已經發展到了……
齊天寶越想越難受，越想越著急，越想心裡越不踏實。
於是，他拿起了手機，按下了秦雲的電話號碼。
然而，最後，他還是沒有撥出去。
他不確定這個時間點了，秦雲有沒有睡下，也不確定那位外國佬此時此刻，在不在秦雲的身邊。
很顯然，有些話是不適合直接去問的。
齊天寶轉念又一想，像這種事秦德明自然是門清的。
於是，他翻到了秦德明的微信，以《千竹圖》為入口，問道：“老闆，您休息了嗎？我想和你談談。”
秦德明那般很快就回話了：“小齊啊，我還沒睡，你說吧。”
“老闆，回來之後，我認真地想了半天，總是感覺把咱們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東西賣給外國人心裡有些彆扭。”齊天寶解釋道。
“其實，我也有這種想法。如果咱們把這麼名貴的畫賣到了外國，和民國時期的文物販子盧芹齋有什麼區別啊。”秦德明說道。
“是啊，是啊。”齊天寶忙說道，“昭陵六駿之中的颯露紫不就是被盧芹齋賣的話，而且很多國寶級的文物都是這位遭人唾棄的盧芹齋販賣出去的！”
這時，秦德明話鋒一轉，忽然說道：“不過，小齊你放心。這次的《千竹圖》是絕對不會流傳到國外的。”
“啊？為什麼啊？”齊天寶又問。
“你不是也見到那位約翰了嗎。”
“是啊。”齊天寶說道。
“我想你應該也能看出來吧。”秦德明解釋道，“約翰現在正在追求秦雲呢，他剛才還說了，要買下《千竹圖》作為定情信物送給小云。”
聽到這裡，齊天寶是又氣憤又欣慰。
氣憤的是聽秦德明的口氣，似乎並不打算阻止這場即將開始的戀情。
而欣慰的是秦雲還並沒有和那位叫約翰的外國佬確定戀人關係。
發現齊天寶半天不說話，秦德明忙問道：“小齊，你在聽嗎？”
“哦，老闆，你說。我一直聽著呢。”齊天寶回應道。
“你看，既然約翰要把《千竹圖》送給小云，那這幅名畫，自然就不會流傳到國外去了！”秦德明解釋道。
“哦。”齊天寶簡單地回應道。此時，他的心裡另有打算，那就是絕對不能讓約翰買到這幅《千竹圖》。
“對了，價錢剛才我已經和約翰商量過了。”秦德明說道，“他願意出一千五百萬買下你這幅《千竹圖》！你覺得怎麼樣啊？”
一千五百萬？說實話，齊天寶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與這麼大的數字有關。
“我再考慮考慮吧……”齊天寶說道。
“小齊啊，不是我說啊，這個價格已近是天價了。你去哪裡賣都不可能賣出這麼高的價格了。”秦德明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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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明白你的意思……”齊天寶說道，“你再給我點時間，明天傍晚之前，我一定會答覆你的。”
“嗯，你好好想想吧。我覺得這個價格實在是太合適了。”秦德明勸說道，“小齊，你想啊，咱們幹古董這一行，有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一千五百萬，甚至還有可能一朝不慎賠的傾家蕩產。能有這麼好的一次發財的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你可一定要好好抓住啊。”
“嗯，我明白了老闆。明天旁晚之前我答覆你。”
“你可千萬別犯渾啊！有些機會一旦錯過了，恐怕一輩子都要後悔了。”秦德明說完，一臉不悅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其實，齊天寶根本就不用多想。即便是那位外國佬給他開出兩千萬的價格，他都不會賣的。
他剛才之所以這麼說，也只是不想太直接地駁了秦老闆的面子而已，所以才採用了一招緩兵之計。
但事情終歸是要面對的。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秦德明打來了電話。
“小齊啊，考慮得這樣了？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來我明寶齋吧？我們大家都在這裡等著你呢。”秦德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
“老闆，實在是對不起。我想了整整一天，最後思來想去，還是不想賣了。”齊天寶說道，“老闆，實在是抱歉啊，讓你等了這麼久。”
秦德明完全沒有料到齊天寶會做出這樣的回答。
“不是，小齊，你這孩子，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秦德明焦急地問道，“我知道你是不想看著咱們國家的文物流失到海外。我告訴你啊，我更不想。但你應該知道，這件文物是流傳不到國外的。最後只能歸屬於秦雲。也就是說等於是你把《千竹圖》賣給了秦雲。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老闆，我明白你的意思。”齊天寶解釋道，“只是實在是抱歉啊。我覺得我還是先留著它吧，將來以後我要用它當做定情信物，送給我未來的妻子……”
“我說傻孩子啊，你能用一千五百萬的東西當做定情信物嗎？你瘋了嗎？你把它賣了，換成房子，換成豪車，不是照樣可以當做定情信物嗎！小齊啊，在這件事上你可千萬別犯糊塗啊！”秦德明勸說道。
“老闆，實在是對不住了。我已經決定了，不打算賣了。”秦德明鑑定地說道。
聽齊天寶說得這麼決絕，秦德明也只好作罷。
“那行吧，等你什麼時候想賣了，第一時間聯絡我！”
“嗯，好的，老闆，真是抱歉……”
還沒等齊天寶把話說完，秦德明那邊就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時，苗柔湊過來問道：“師父，你怎麼突然又不賣了呢？我可都聽見了，人家願意給出一千五百萬的價格啊！這麼多錢……”
“其實也不是錢的事！”齊天寶搖頭道，“你不要總覺得外國人比咱們有錢，外國人能給出的價格，國內一些行家照樣能給出來。我只是不想讓咱們的文物流失海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