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和了片刻之後，齊天寶繼續說道：“三叔，您容我說句不該說的。問題不在我們，而是在您的大表哥孫傳聞身上……”
錢老三略作沉思，最後說道：“不可能，這些鼎絕對不可能有假！”
“三叔為什麼就說那些不是假的呢？”齊天寶問道。
“你沒來之前，陳琪姑娘已經堅定過了，這裡的每一件青銅鼎都是真品。”錢老三說道，“而且，你應該也知道，當時陳琪就買走了一件，而剩下的這五件青銅鼎，她也交付了定金。我們籤的協議是如果他們不買了，這定金就不退了。所以，陳姑娘不可能傻到明知道是贗品，還叫定金吧？”
齊天寶仔細想了一下，感覺錢老三所說的也在理。
但問題是，這幾件青銅鼎確實是拼接的贗品啊！
那麼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了呢？
齊天寶想了想，現在也只有兩種可能了。
第一就是陳琪當時根本就沒有看仔細，所以打眼了。
第二種可能就是在陳琪離開這裡的這段時間裡，錢老三或者說他的表哥孫傳聞已經將真品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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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我能問你個問題嗎？”齊天寶說道。
“你說吧。”錢老三點頭道。
“三叔，你可要如實回答我啊。”
“嗯，我不知道的，也不瞎說，但我知道的，就肯定如實回答你。”錢老三認真地說道。
“三叔，你仔細回想一下。”齊天寶說道，“在陳琪離開的這段日子裡，你的大表哥孫傳聞有沒有來找過你？”
“沒有。”錢老三幾乎不加思考地脫口而出。
“三叔，你再好好想想……”齊天寶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對於咱們分析這五件青銅鼎至關重要。”
“那好吧，我好好想想……”錢老三一邊說著，一邊回想著。
片刻之後，他忽然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來過，確實來過。”
“什麼時候來的？”齊天寶忙問。
他現在越來越懷疑這些青銅鼎是被孫傳聞調換過了。
“就是……就是前幾天的事。”錢老三說道，“哦，我想起來了，就在陳琪姑娘走得第二天，他就來了。他是來找我拿錢的。畢竟這些東西都是他的，他只是在我這裡暫時存放而已。所以當他知道了東西賣出去了，自然會第一時間來拿錢……”
“他在你家裡待了多久？”齊天寶又問。
“待了一上午吧。”錢老三回答道。
“一上午？這麼久？”齊天寶心生疑惑。
“哦，是這樣的。他不只是來拿錢，還給我買了一些明年開春時需要用到的化肥……”錢老三說道。
“化肥？！”齊天寶心裡一緊。
他似乎有一種預感，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
“是的。”錢老三點頭道。
“三叔，你是說，偏房裡的那些化肥是孫傳聞買的？”齊天寶鄭重其事地問道。
“是啊。都是他送過來的。”錢老三說道。
“有幾袋應該已經開口了吧？”齊天寶又問。他知道，如果那些化肥沒有開口的話，也就不會發揮出如此強烈的刺激性氣味了。
“沒錯。我估計應該是別人用剩下的吧。”錢老三說道。
錢老三當時並沒有多想，以他的智商，也不可能多想。
然而，這一切在齊天寶看來，卻是一場陰謀。
“我懷疑問題就出在這裡了。”齊天寶拍手說道。
“啊？什麼問題？”錢老三依舊是矇在鼓裡。
孫傳聞藉著給你送化肥的機會，應該是做了兩件事。第一就是故意把化肥的袋子口開啟，使其揮發出強烈的刺激性氣味，來影響購買青銅鼎人的判斷。
“這個還能影響你們的判斷？”錢老三不解地問。
“當然了。”齊天寶點頭道，“這麼強烈的氣味嗆得人眼睛直流淚，肯定會影響判斷的。”
“那第二呢？”錢老三問道。
“第二，就是……”齊天寶謹慎地說道，“當然了，我這也只是懷疑啊。我懷疑，他利用了給你送化肥的機會，把真的青銅鼎換走了，而留下了五件贗品。”
“這……這不可能吧。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錢老三問道，“他把真品換走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三叔啊，在此之前你並沒有接觸過古董這個行業吧？”
“沒有啊。”錢老三搖頭道。
“實話告訴你吧，古董這個行業的水非常深，買家或者是賣家都是極其聰明的人。這裡面的圈圈套.套非常多，稍有不慎就會打眼。這行業，一次打眼就很有可能造成傾家蕩產！”齊天寶說道，“咱就比如說這一次吧。這一次，如果我們把這五件贗品買去了，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翻身了。我不得不說孫傳聞這一招實在是太高明了，他用真品來吸引住了顧客，然後再走贗品，這樣一來，真品永遠都在他的手中，他豈不是賺大了！”
“這不是騙人嗎？！”錢老三憤憤地說道。
“確實是騙人。但是，古董這個行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不能找後賬，無論是撿漏，還是打眼，全憑收寶人的真本事。如果沒有這個本事和能力的話，就活該上當受騙啊！”齊天寶說道。
“不公平，這也太不公平了。”錢老三搖頭道。
“沒辦啊，這也是利益驅使。這個行業就這樣。”齊天寶無奈地嘆息道，“哎，所以說啊，三叔，你要理解我們這些人。別看我們現在風光無限，說不定哪天就倒了。”
“難道……難道他不就不想想，萬一要是被人發現了呢？”錢老三又問道。
“發現了又能怎麼樣呢？”齊天寶反問道，“我現在基本上算是掌握了孫傳聞在這裡面玩的套路了，可是，我又能拿他怎麼樣呢？最多就是不買了。可是，我不來買，肯定還會有不懂行的人來買啊。到頭來，孫傳聞那邊不還是賺錢的嗎？”
“我是不是也可以這麼理解，你的鑑定水平也就這樣了。這些青銅鼎是真品，只是你的水平鑑定不出結果來？”錢老三問道。
“嗯，三叔你是完全可以質疑我的。”齊天寶不慌不忙地說道，“如果你質疑我的能力的話，我可以出錢幫你請你們當地最有名的古董鑑定師來做一番鑑定。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了。”
“真的嗎？你說你出錢？”錢老三問道。
“是的。這個鑑定費用由我來出。”齊天寶點頭道。
“那行，那咱們就再找一撥人來重新做一次鑑定吧！”錢老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