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要？”這人就是奇怪的動物，沒人要的時候渴望，有人要的時候反而懷疑。不過，對於這一塊來說，懷疑是正常的。兩萬塊，雖然不多，但也不至於買一塊沒人要的爛石頭。
“怎麼，又變卦了？”
“啊，不，只是覺得好奇！”
“呵，呵，正常，您花四百萬買的時候，大家也覺得好奇，要不怎麼會圍這麼多人？”
“好吧，賣給您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現在一塊石頭變成了四塊，裡面滿是裂和蘚，居然有人願意出萬塊，這個行情真是瘋了。這麼重的東西帶著逛街也不是個事兒，肖偉拿著手電仔細看了看，先扔掉了薄片。接著，那塊厚的切片和切剩的一頭也被否定了。只剩下個蓋子，也就公斤的樣子，肖偉包起來打算帶走。
“別走啊，老闆，切開看看什麼寶貝！”有人開始起鬨。
“是啊，切開大家開開眼嘛！”有人立刻附和著。對於肖偉的出手，在場的人無不好奇，一有人提議，大家熱情立刻高了起來。莫說別人，就是整日跟著肖偉的李奕蕾也從來沒見過他有這麼不靠譜的時候。他拉起肖偉就走，她的意思很明白，別在這裡丟人顯眼了。仍兩萬塊錢是次要的，再切開啥也沒有，那就是赤裸裸的笑料了。在盈江這個地方，這樣的笑料估計中午劉老板他們就得知道。
無奈，人太多，大家都好奇，七嘴八舌的，肖偉動搖了。那個買主這時候也站起來，他真的想知道這剩下的一小塊裡藏著什麼秘密。
“唉，大家不要這樣，我就是想撿個漏而已。”肖偉笑著說。
“反正早晚要切開，就讓我們見識一下唄！”
“好吧！”肖偉頭腦一熱就答應了，其實他也是猜測，也很好奇，不過是沒流露出來而已。現在經大家這麼一起鬨，好奇心就佔上風了，因此不顧李奕蕾拉著，他要當場解石。他遞給師傅00塊錢，他知道規矩，這一塊自己是轉手買的，人家沒有義務給你解石。
“怎麼切？”
“還從原來的面，一次一公分，兩刀見不著就不切了。”
“好嘞！”小料一百塊一刀，還不錯。
剩下的已經不大了，十分鐘不到，這一刀就利利索索下來了。肖偉接過師傅遞過來的毛料，看也沒看就直接把那一公分厚的薄片丟下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有用的。在清水裡蘸了蘸，肖偉仔細檢視了一下剩下的這一小塊。跟自己預想的差不多，他心裡暗喜，臉上卻沒露出來。
人群中，那些好奇的主早就拿起薄片研究起來了，不過結果當然是大失所望。不可能有什麼奇蹟了，有人已經開始離開。就在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店主卻說話了，他看見了切剩的這一塊的表現。幹了幾十年的賭石，老闆是真正的行家，他也覺察出問題了。
“您還要不要切？”
“要，再切一刀！”肖偉很果斷。
石頭越靠頭越細，切起來也越快，也就五分鐘的事情，又一公分被切了下來。照例，肖偉沒有理會薄片，不是神算，而是一公分是不會起多大變化的。但是，切的時候還必須一點一點來，免得傷了玉料。這一次他不只是蘸了水，而是認真拿水洗了洗切面，還拿布擦了擦。蘚少了，碎裂不見了，水頭更足了。不知是不是心理的原因，他分明感覺綠也更豔了。這時，店主和原來的買主都圍了上來，那買主腸子都悔青了。且不說裡面的情況可能更好，就眼前可以看到的部分，大裂雖在，一個手鐲沒有任何問題。種水已經毫無疑問屬於糯冰，關鍵這顏色是極為難得的陽綠。他和同伴面面相覷，卻毫無辦法。他們也知道，再切下去有可能更好，即便還是這樣，兩萬塊錢也已經翻了不止0倍了。那麼完全剝出來，即便賣不到400萬，也差不了許多。拿回去等著升值，完全有賺錢的可能，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他只好拱手抱拳，說聲再會，轉身離去。
這一下，圍觀的可炸開了鍋，不過趁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肖偉已經帶著李奕蕾悄悄離開了。
“你怎麼知道這裡面藏著寶貝？”計程車上，李奕蕾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
“我哪裡知道，猜測而已。”
“有根據嗎？”
“當然，外皮的特點、蘚的走向、綠的走向、裂的走向，都是根據。”
“搞不懂！下一步咱怎麼辦？”
“好運不可能常在，換地方吧，中午吃晚飯咱就去瑞麗，晚上住那裡。明天早上去大集上逛逛，後天回去。”
“去瑞麗可以，逛大集有可能淘到好東西嗎？”
“這些事情都是碰運氣的，誰也說不好，我只是覺得這裡收穫不小了，不會老這麼幸運。”
“我看出來了，這是你和別的賭石的人不一樣的地方。”
“有什麼不一樣？”
“不貪！”
“呵，呵，也對也不對！”
“不對？”
“我也貪，貪得不是錢，而是好翡翠……”
……
瑞麗是古代南方絲路的重要節點，是中緬兩國貿易的“中轉站”，“中緬”和“中印”公路在此交匯。姐告在瑞麗市南面距瑞麗4公里號稱“天涯地角”，是中國雲南省的最大的邊貿口岸，據說雲南50%左右的邊貿物資從這裡進出。當然，這裡少不了翡翠毛料的批發零售。這裡的玉石交易有一個特點，上午的八點到十點是最熱鬧的時候。因此肖偉他們是頭一天晚上趕到的，為的是在毛料最多的時候來試試運氣。
果然名不虛傳，一到市場，倆人就感到一種撲面而來的火爆。在這裡，在這個時候，肖偉才感受到了什麼是火、什麼是熱。但是，他的內心也未免有點擔心，一為火爆後可能出現的冷卻。二是擔心今天有可能無功而返，這會兒，他可不是來旅遊的。
擔心歸擔心，他們還是被大家的情緒感染，也跟著一個攤一個攤逛了起來。明料居多，不少還打磨拋光了，為的是吸引遊客。肖偉對這些不感興趣，倒不是沒有好東西，而是明料的價格他無法接受。
“你這人怎麼回事？到底要不要？”
“啥怎麼回事？我就不能還還價？”
“那也沒見你這樣的，我要五萬，你給三千！”
前面吵吵起來了，這聲音還有點耳熟，肖偉拉著李奕蕾湊了上去，果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為了給他一個驚喜，肖偉沒吭聲，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這一下太過突然，而且他正在和人爭辯，愣是嚇了一大跳。
“誰？你……，啊，肖偉啊，怎麼這麼巧？”他不是別人，正是老朋友楊金貴楊老闆，那個在雲南做生意的河南鎮平人。那還是和何叔一塊去的，一晃好幾年了。
“巧嗎？在這地方碰上同行也算巧？”
“唉，早不做了，這次是帶孫子來玩的。來，叫叔叔！”
小孩子明顯認生，不肯叫，楊金貴也沒再勉強。肖偉摸了摸小孩的腦袋：“這幾年不見，您孫子都這麼大了？”
“可不，要不怎麼急著把店轉出去，葉落歸根啊……喔，對了，你這次？”
“進貨，可是價格太高了。”
“可不是咋的？這不，很人家吵起來了，就這麼一小塊兒，想著給孩子玩，一張嘴就5萬……”
“是啊，我都蒙了，看來白來一趟了。”
“那可不一定，矇頭的你還賭嗎？”
“當然，矇頭的還便宜一些。”
“跟我來！”
嘿，這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肖偉還是覺得今天的見面太過傳奇，他又問：“您老過得挺清閒啊，帶孩子跑到邊境！”
“不，不，全家都來了，旅遊。他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就帶著孫子來了，這孩子跟我親。”
“哦，這樣啊，您好福氣！”
“馬馬虎虎，要說多虧何大哥和你啊，對了，何大哥現在咋樣？”
“挺好，快抱外孫了！”
“好啊，到時告我一聲！”
“一定……，您現在是帶我往哪裡走啊，快出市場了！”
“就在邊上的店裡，跟我走，沒錯。”
邊走邊聊，不一會兒，楊金貴就指著一個賭石店說：“就這家，老闆我認識，原來我做生意時和他打過交道，人不錯。昨天還一塊聊過，他還有不少好貨。”
進了店門，也不和夥計打招呼，他直接就喊上了：“老趙，來客人了！”
樓上傳來噔，噔，噔的下樓聲：“哎，老夥計，你越老聲越大了。不陪老婆孩子逛街，又回來了？”這老趙也是快人快語。
“不歡迎我可以，這可是A是翡翠大王，也不歡迎。”
“你看，楊老闆話說的，我敢叫大王？”弄得肖偉都不好意思了。
“行，行，行，都不囉嗦了，肖總是來看毛料的！”
“後面請！”
這一到後院，肖偉徹底傻了。他是去過緬甸，參加過公盤的，也是見過世面的，但還真沒見過自己家裡擺著麼多，一組一組跟公盤似的。不過，也不例外，他這裡也是明料半明料多。矇頭的，也不過三分之一，但顯然是經過認真挑選分類的，一看就是非一般的高手。從表現上看，應該可以找到好東西，但是價格更不能談得下來那可就不好說了。還好，有個熟人好說話。想到這裡，肖偉禁不住一陣感慨。我有何德何能，肖偉我能有今天，一路全是貴人相助，否則……
不過，肖偉一見到毛料，就像炎炎夏日看到了冰激凌，什麼也顧不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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