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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浪子回頭

在西方,荷蘭畫家倫勃朗曾經畫過一幅聞名世界的油畫《浪子回頭》,塞維利亞畫家穆立羅也有相同題材作品流傳於世,可見對於浪子回頭,人們總是寄予厚望。中國,當然也不例外。

話說明朝的時候,有一個財主老年得子,取名為天寶。天寶長大後卻遊手好閒,老財主請了個先生教他讀書,在先生的管教下,天寶變得知書識禮了。然而不久以後,天寶的父母雙雙下世,天寶的學業也從此中斷了。天寶小時候的狐朋狗友又找上門來,天寶經不住誘惑,整日和他們花天酒地,萬貫家財很快花了個精光。後來天寶決定痛改前非,發奮讀書,卻在借書回來路上跌倒,粒米未進的天寶凍僵在路旁。

這時,有個王員外正好路過,不禁起了惻隱之心,不但救了他,而且打算讓天寶做女兒臘梅的教書先生。天寶感激涕零,從此盡心盡力。可好景不長,如花似玉的臘梅,讓天寶想入非非,繼而動手動腳。王員外怕這件事傳到外面影響女兒,便把天寶叫來說:“天寶,我有一件急事需要你幫忙。我有一個表兄,住在蘇州的孔橋邊,你把這封信送給他。你這就起程吧!”天寶一百個不情願,卻也無法推辭,只得動身前往。

哪知道蘇州到處都是孔橋,天寶找了多日,也沒找到。眼看著盤纏用盡,他無奈開啟了信,只見信上寫著:

當年路旁一凍丐,

今日竟敢戲臘梅;

一孔橋邊無表兄,

花盡銀錢不用回!

天寶羞愧難當欲投河自盡,但又覺得應該還錢謝罪?於是,天寶洗心革面,白天幹活,晚上夜讀。三年後天寶進京應試,中了舉人。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王員外請罪,到了王員外家,天寶撲通跪倒,手捧一封信和二十兩銀子。王員外一看原來是三年前他寫的那封信,他提筆又加了四句:

三年表兄未找成,

恩人堂前還白銀;

浪子回頭金不換,

衣錦還鄉做賢人。

這個故事,還有類似的故事在民間廣為流傳。而肖偉,從香港回來後不久就親眼目睹了一次。那天,他接到了肖林強的電話,段昊天已經出了戒毒所,在他們店裡打工。試用了一段,感覺還可以,就給肖偉打了電話。肖偉很高興,說他有時間可以到A市來,要和他談談。沒時間的話,過一段他去雲南再找他談。可沒想到,段昊天一聽說恩人回了A市,而且願意見他,就迫不及待地請假趕過來了。

見了面,肖偉都快認不出來了,短短幾個月,小夥子長胖了,有精神了。可他可記得肖偉,這麼長時間,他一直想過來。可是他知道肖偉這邊事情太多,他來了,只能讓恩人分心。而且,他也不確定肖偉是否願意見他。畢竟,他是父親的忘年交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現在一聽肖林強說,肖偉願意見他,自然就趕著過來了。

段昊天一見到肖偉,二話沒說,顧不上丫頭還在身邊,撲通就跪在了地上。這一下,倒讓肖偉不知所以了,這兩天接連碰到下跪的事,彷彿回到了過去。

“不用來這一套了,我不是財主,你坐吧!”

“肖總,不,大哥,叔……”他語無倫次,丫頭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你呀,我和你父親是朋友,但不是平輩的,再說我有那麼老嗎?”

“嘿,嘿,我……”他有點不好意思了。

“叫什麼都行,還是說別的吧。”

“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要不是您,我爹……”

“說說吧,一百萬,幾天就沒了?讓我也學學!”

“大哥,您就別提了!我鬼迷心竅了,我小說、電影看多了,忘了自己是誰了。”

“好好說說吧!”

“我從小爸媽慣著,什麼也不用幹,交了一幫不三不四的朋友,吃喝玩樂。一開始,爸媽也不說我,後來管我的時候,我已經陷進去了。我不知道賺錢的辛苦,只知道他們運回一些大石頭都會賺錢,而且這些事是會上癮的。煙癮、酒癮,年齡大了,就學會玩女人了。”說著,段昊天羞愧地低下了頭。“這些事情,一開始就是好奇,沒碰過女人,好奇,特想知道。一旦做了,就收不住了,您知道,這些女孩子就是吃的這個飯,她們真的有一套,我就越陷越深。這還不可怕,後來,不知不覺我染上了毒癮。是他們騙我的,只說是進口的香菸。我家是有些家底,可是毒品可是論克賣的。”

“那也不至於,一百萬買毒品也不是幾天可以抽完的呀!”

“是,哥,我後悔。我不是一個人抽,還有那些狐朋狗友,還有那些吸毒的小姐。我給她們毒品,他們跟我上床,日子就跟神仙似的。她們別的能耐沒有,在床上,真的……”

“瞧你那點出息!第一次,新鮮,第二次,第三次,你玩了那麼多女人,還有新鮮感?”

“沒有,可是毒品的刺激下,我都不知道做了什麼。其實,那些錢不是花完的,是被騙的。我看小說、電影多了,想著我有錢了,可以救她出火坑,誰知道,她……”

“你不是書讀多了,你是腦子進水了。舊社會的妓女從良,那是那個社會?現在幹這個,圖的就是錢!我就問你,出了戒毒所,又去找過他們嗎?”

“去找了那個女人,沒找到,那些朋友也找過我,看我實在沒錢,也不來了……”

“那你想想,混了這些年,落了個什麼?”

“我……”

“我說的不客氣,如果你看清了這些人的本質,那就是你的收穫。如果還看不透,還上當,你就什麼也沒落下,你爹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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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哥。”

“說說你的打算吧!”

“我就給哥打工,攢錢,娶媳婦,不讓段家絕後。”

“假設,我是說假設,那個小姐回來找你,你還能接受嗎?”

“不能!”

“為什麼?”

“她們不會改好了……”

“有可能,可是你呢?”

“我不會讓哥失望的……”

“咱們沒什麼關係,你爹會不會失望,我就不能說了……”

“我知道了……”

“這個,是你的,好好看看吧!”肖偉說著,遞給他一個紙包。

“這是……”

“你父親臨終前留下的,你看看吧!”

段昊天用顫抖的手解開了紙包,裡面有一封信,一張卡。他開啟了信,很短,只有幾行字:

孩子: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說明你還可以有明天,也說明我沒有委託錯人。原諒我不能再養著你了,你長大了,要養活自己了。卡里還有一百多萬,密碼是你的生日。

不稱職的父親即日

就這幾行字,段昊天就讀不下去了,他再次跪倒在地,雙手將信舉過頭頂,咚咚咚,三個響頭,磕的肖偉都滿面淚流。磕的外面的丫頭都聞聲而來,磕的三個人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好一會兒,他們才緩過神來:“你不用打工攢錢了,這些錢足夠你買房、買車、娶媳婦了,就是買毒品也夠用一陣子了。”

“哥,我不會了!”

“那就好,在這裡玩兩天,趕緊回去吧!”

“哥什麼時候去雲南。”

“說不定的事,可能很快。”

“哎……”

段麟還留下一塊天價石頭的事,肖偉沒有說出來。一是,那是賭石,表現再好,裡面的情況誰也說不準。二是,他留了一招,這小子還年輕,鬼知道還會幹出什麼傻事?留著那塊石頭,他可能還有一次機會。

段昊天走了,想起老朋友,如今陰陽兩隔,肖偉也是感慨萬千。丫頭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還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自然是感動至極,她竟然撲到了肖偉的懷裡……

回到家,他依然沒有完全從這件事情裡走出來,琳琳看出了什麼,再三追問。他簡單說了一遍,琳琳也被感染了。這人間不是沒有真情,往往是我們沒有發現,更可怕而的是發現了,卻為時已晚。不過,那塊石頭的秘密,他沒有告訴琳琳。不是信任的問題,那是他對已故老友的承諾。

第二屆翡翠節的計劃,已經在他腦子裡有了個大致的雛形,細節還需要進一步完善。其實,這不重要。因為,不管搞什麼形式的活動,既然是翡翠節,就必須在翡翠上做文章。必須讓人家願意千里迢迢來看,其他的文藝活動只是一個點綴而已,其實也就是為了烘托氣氛,否則誰願意大老遠上這裡看演出?翡翠的文章不難做,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要麼有很多翡翠,讓人應接不暇。要麼,有別人想有,卻得不到的好翡翠。這些,盛世翠緣還是有實力的,但是相對於一個大型的翡翠節,那還遠遠不夠。看來,自己收藏的那些毛料,該露出他們的廬山真面目了。而且,下半年,也完全有必要再跑一趟緬甸了。那裡是源頭,那裡有綠色的誘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