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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大戰前夕

花香,紫薇花的香味。

深秋怎麼還會有紫薇花開放呢?

絕不會有,那這紫薇花的香味又是從哪來傳來的呢?

嘉央秋措醒了,以往他大醉之後醒過來總會覺得頭疼的就像是要裂開一樣,可是這次他卻感覺舒服得多。

他的身上也沒有酒臭味,只有清新的紫薇花香。

他想要起來,卻覺得自己的手被人拽著,被另外一隻柔軟的手拽著…

他扭頭看時,幾乎驚得跳了起來,梁小飛竟躺在自己的身側,而拽著自己的也正是梁小飛的手,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梁小飛手心裡的汗,莫非他們的手已緊緊地握了一夜?

嘉央秋措急忙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所幸衣服還是穿著的,他總算略微松了口氣,可他還是無奈地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梁小飛氣若幽蘭,還在熟睡。

嘉央秋措輕手輕腳地坐起來,這柔軟舒適的床上就像忽然長滿了釘子,他只想趕快下去。

他要下床當然要先抽出自己的手,他雖然已經足夠小心,可是梁小飛還是醒了…

梁小飛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當她看到嘉央秋措時,她卻在笑。

此刻,梁小飛的臉比昨夜喝醉酒的時候還要緋紅,她的樣子比昨夜月下的樣子還要美麗動人。

梁小飛當然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正握著嘉央秋措的手,可是她卻並沒有急著放開。

她不想放開就不放開,她實在是一個真實的人。

嘉央秋措苦笑道:“你笑什麼…”

梁小飛卻眨著眼反問道:“你緊張什麼?”

嘉央秋措支吾道:“我…我沒有緊張,只是這時候實在不早了…”

的確,屋子裡已照進了陽光,那陽光卻是夕陽的餘暉…

夕陽西下之時豈非也正是玉兔東昇的時候?

今天已是十五。

十五的圓月當然也會總時掛上天際。

梁小飛也忽然想起今天已是十五,她只覺得自己還未從溫柔鄉中醒過來,卻又要面對現實,面對這殘酷的世界。

她將手放開。

孤獨寂寞的夜總是無比漫長,而幸福甜蜜的夜卻又是何其短暫。

短暫的幸福是否更容易讓人銘記呢?

嘉央秋措迅速地跳下床,他摸了摸腰上的刀,刀還在;又摸了摸懷中的翡翠,翡翠也在。

梁小飛跟在嘉央秋措身後下了樓,酒保正在準備今夜的酒。

酒保見嘉央秋措下來,笑盈盈地迎了上去:“二位昨夜睡得可好?”

嘉央秋措怔了怔,道:“還…還好…”

他急忙岔開話題,問道:“我們昨晚還有一位朋友呢?”

梁小飛的臉又變得緋紅,她低下頭,忍不住偷笑。

酒保似乎剛剛想起他們的桌上原來是有三個人,支吾道:“這…小的昨夜打樣的時候在,這店裡就只剩下您二位了。”

嘉央秋措道:“那你沒有看到我那朋友到什麼地方去了?”

酒保的頭搖得就像是撥浪鼓:“小的…小的實在沒看見…”

嘉央秋措皺眉喃喃道:“奇怪…他會到哪裡去呢?”

梁小飛忽然道:“四郎兄弟那麼大的人,總不可能丟吧?”

嘉央秋措道:“那倒不會…”

他忽又說道:“他不在也好,他若是跟了我去竹海我或許還要分心照顧他。”

梁小飛嫣然道:“也是唉,我們兩個人去就剛剛好,他一定會來這裡找我們的。”

她又對那酒保說道:“若是我們那朋友回來找我們,你就告訴他要在這裡等我們!”

酒保連忙點頭道:“好說好說,我記得那位客官的模樣。”

酒保旋即又問道:“二位要退房麼?”

梁小飛正要說話,卻被嘉央秋措打斷道:“不退!”

梁小飛吃驚地看著嘉央秋措。

嘉央秋措卻道:“你也留在這裡,順便等四郎刀登回來。”

梁小飛生氣道:“我又不用你分心保護,你為什麼不讓我和你一起去?”

嘉央秋措卻道:“我一個人已足夠。”

梁小飛噘著嘴道:“我可以幫你!我又不是什麼用處都沒有!”

嘉央秋措沒有沉默,也沒有苦笑,而是淡淡道:“這與又用沒用沒有關係。”

梁小飛卻道:“那我為什麼不能去。”

嘉央秋措道:“對付公孫鬼,我或許需要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的確,高手之間的勝負往往只在毫釐之間,心態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梁小飛也明白這個道理,她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嘉央秋措接著道:“我知道你希望我能活著回來。”

梁小飛沉默,她當然希望嘉央秋措能夠活著回來。

嘉央秋措接著道:“所以,你留在這裡我到時候會更放心一些,我也好集中精力對付公孫鬼。”

梁小飛無奈地點了點頭。

嘉央秋措不再說話,夕陽將落,他已必須要走了。

梁小飛忽然喊道:“我就在這裡等你,你若是不回來我就在這裡一直等下去。”

嘉央秋措聽到了梁小飛的話,可是他一句話也沒有再說,他的腳已邁出了門。

隔著淚水,映著夕陽,梁小飛的眼睛已是一片朦朧。

……

蒼穹,圓月。

翠竹搖風,綠竹林中,光斑點點。

嘉央秋措早已下了馬,他走得也很慢,狼在發現獵物之前豈非也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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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竹林越來越稀。竟似乎有一片空地。

嘉央秋措朝著那空地走。

忽然,一串馬蹄聲響起,那聲音竟是從嘉央秋措的身後傳來的…

馬蹄聲來得很快也很急。

轉眼之間一人一騎便已出現在了嘉央秋措的面前。

白衣黑馬,不是梁小飛又能是誰?

不等嘉央秋措說話,梁小飛已經翻下馬來,笑著說道:“你千萬莫要生我的氣,你走之後,我在那客棧裡實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實在放心不下…”

嘉央秋措無奈道:“來都來了,還說這些做什麼…”

梁小飛急忙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分心的。”

不等嘉央秋措說話,她便又搶著道:“或許別人會讓你分心,但我絕不會,因為我是特別的人,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你呢?”

她期待地望著嘉央秋措。

嘉央秋措只有苦笑…

“哈哈哈,竹林賞月若無美人相陪,豈非無聊得很?原來天下第一刀客竟是個有情調的人吶!”

這聲音是從竹林後的空地處傳來的,沙啞而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