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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腳步聲

就這樣,化名為貓咪老師的大妖還是在藤原家住了下來。

以一種和藤原久互相看不順眼的狀態。

藤原久是因為這只肥貓對他柔軟可愛的弟弟有所企圖。貓咪老師則完全是因為藤原久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狠狠刺激了他。

斑:胖怎麼了?難道胖子就不能有尊嚴嗎?摔!!

如果藤原久知道貓咪老師的想法,一定會嗤笑一聲然後告訴他,胖和肥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夏目貴志夾在哥哥和貓咪老師之間左右為難。

不過隨著店面裝修快要完成,藤原久不得不把更多的時間放在開業籌備上。

再加上咒術範本遲遲未到,無所事事的斑反倒成了最合適的保鏢。

夏目貴志在這件事上第一次表現出了異常的執著。

少年不願意什麼事情都麻煩兄長。

而且,友人帳的牽扯了玲子外婆的過去和妖怪們和生命一樣珍貴的名字。夏目貴姓把將重要的名字還給妖怪當做了自己的責任。

他想要瞭解玲子外婆的過去,如果可以的話,他還希望能夠替玲子外婆完成她沒有完成的約定。

藤原久當然非常不放心這只肥貓跟著他的寶貝弟弟。

但在偶然看到了它看少年的眼神後,同樣為非人之物的藤原久也不得不承認,讓這只肥貓留在少年身邊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它把自己隱藏在一隻搞笑的陶瓷貓的外殼裡,常常不動聲色的注視著夏目貴志。

摻雜了嘲弄和不解,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卻興致勃勃又非常認真的眼神。

人類對於妖怪來說也是一種難以理解的可怕生物。

但對於斑這樣的大妖來說,世事變遷不過是大夢一場,一個人的壽命更是短暫的如同不經意間的光影交錯。

不過是驚鴻一瞥,轉瞬即逝。

但斑卻用力盯緊了他。

他完全把夏目貴志當做了自己的所有物,牢牢的圈在自己的領地裡。

雖然嘴上說著嫌棄的話還常常威脅少年要把他一口吞了,但他和藤原久都知道,在他失去興趣之前,他不會讓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任何人傷害這個少年。

就是這一點讓藤原久非常不爽,但是店鋪已經竣工,桌椅和餐具都運了進去。

藤原久只能萬分不情願的把夏目貴志託付給斑,自己抱著“總有一天要狠狠修理那只肥貓一頓”的念頭搬進了店裡。

他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兩年,想要保護弟弟也得先活下去才行。

沿著八原繁華的街道一直走,在行人逐漸減少的路邊,一間店鋪掛上了“藤原酒館”的招牌。

店面不算大,只有十多張桌子,選單刻在木牌上懸掛在櫃檯前,一左一右還各掛著一張卷軸,用遒勁的筆體寫著店規:

店內禁止鬥毆

請勿損壞桌椅

二樓是一個裝飾簡單但是乾淨舒適的小屋子,一應傢俱俱全。藤原家的房間還給他保留著,但藤原久還是習慣了住在店裡。

好在藤原塔子和藤原滋也都非常溫和的表示了理解。兒子只要能偶爾回來就足夠令他們高興了。

夜色像蓋頭一樣降下來。

藤原久頂著半乾的頭髮把自己摔進鬆軟的被褥中。

他有些孩子氣的捏了捏枕頭的一角,睏倦很快襲來。

和他一樣選擇住在店裡的人不多,整條街道一片靜謐,睡意在空氣中浮浮沉沉,四周安靜的好像只能聽見綿長的呼吸聲。

但就在這時,房間外毫無預兆的想起了奇怪的聲音。

“――咚!”

“――咚――咚!”

沉重又詭異,發出空蕩的迴音,似乎是腳步聲。

好像有人在這個房間奔跑,但一步和一步之間又相隔的很遠。

感覺上一聲還在樓下,下一聲就到了門邊。

藤原久皺了皺眉,把頭埋進枕頭下面,然而那聲音卻沒有任何停止的趨勢,甚至更是有幾聲變本加厲的響在了他的頭頂。

五分鐘後,忍無可忍的藤原久一把掀飛被子,只穿著一件寢衣衝了出去。

約麼七八分鍾後,藤原久從走廊和樓下的天花板揪出來了兩個穿著和服的小姑娘。

藤原久抄著兩個小姑娘回了房間,將她們放在地上,拍開房間的燈,藤原久才發現這兩個小姑娘打扮的像是市松人偶,挺著小胸脯並排站在一起,不哭也不鬧的仰著頭看著他。

一個留著黑色妹妹頭,穿著黑色和服,一個一頭白髮,穿著白色和服。

而除了頭髮和衣服的顏色,兩個小姑娘長得完全一樣,同樣的小利齒,同樣面無表情的臉和大大的卻沒有神采的黑色眼睛。

就連頭上戴的紅色小花都跟復制粘貼上去的一樣。

“妖怪?還是小孩子?”

藤原久蹲下身子與她們平視,兩個小姑娘空洞的目光齊齊移到了藤原久的臉上。

那目光說不上冷漠,也沒有敵意,但正是那種什麼都沒有的無機質的光澤讓姐妹兩個看上去有些滲人。

兩雙漆黑的,大的過分的眼睛就像湧動在濃霧中的黑暗,讓人不寒而慄。

不過藤原久不怕這個。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兩個女孩兒身上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一黑一白。

大眼睛,面癱,還是妖怪……

藤原久託著下巴仔細打量著她們,把認識的人在腦海中過了一邊,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我知道了!”

“???”

兩個孩子投來了疑惑的目光,但還沒等她們開口說話,藤原久已經開啟手機對著她們拍了一張,然後手機在通訊錄中的某兩個頭像上點了傳送。

信封前的小圓圈轉了一圈變成了小小的對號,其中一個人沒有回應,但另一個人的小信封卻變成了開啟狀態,代表資訊已讀。

在人世陷入黑暗的同時,地獄大殿裡燈火通明。

書案上的卷宗堆積成山,正在地獄輔佐官先生揮筆疾書時,擱在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那是一張照片。

輔佐官先生只來得及開啟看了一樣,還沒等他有什麼感想,電話就打了進來。

不苟言笑的輔佐官先生有些糟心的揉了揉額角,按下了接聽鍵。

“麼西麼西,這裡是鬼燈。”

男人低沉的聲線透過電波從聽筒裡傳出來。

“喲!佐官大人,照片看了嗎?”藤原久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

“……沒能及時慶賀還真是失禮了,”藤原久翹著嘴角,再次看了兩個小姑娘一眼,猝不及防道:“您和白澤是什麼時候辦的事情,有好消息怎麼也不通知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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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邊一片沉寂,只有輕微的電流聲透過耳膜。

半晌,電話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清晰的,巨大的,好像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再然後電話“啪”的一下就被結束通話了。

遙遠閻魔殿裡,所有人的扭過頭來向聲音來源看過去,在沒有被發現之前又飛速轉了過去。

被他們視做惡鬼的抖s輔佐官殿下生生抓碎了桌角。

鬼燈:……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