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突然出現的三人, 酸與明顯的煩躁起來。
金色的鎖鏈還不停的纏繞,試圖封鎖住它的行動,能夠捆住壬生狼的鎖鏈對於酸與這種等級的妖怪來說算不上堅固, 但數量很多依然給它帶來了一些麻煩。
酸與豎起羽毛,片片翎羽就如同鋼刀一般將鎖鏈絞的粉碎, 與此同時, 它的頭上迅速裂開了六道縫隙, 六隻鼓脹的、充滿血絲的眼睛凸了起來,充滿惡意的看向眾人。
瞬間,一股深深的惡漢就籠罩在了幾人心頭。
他們都清楚,室內的溫度並沒有發生變化, 他們感到的惡寒、煩躁、憤怒和打心眼裡的噁心和恐懼都只是受到了酸與的精神影響而已。
可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大部分時候, 掩藏在內心的傷痕遠比身上的傷口更令人痛苦。
名取週一的臉色突然一白,的場靜司的指甲也掐進了掌心, 正跑向的場他們的少年腳下一絆,心底各種各樣的聲音擠滿了耳朵,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起來。
但下一秒,還未等酸與的精神攻擊完全起作用, 潔白的野獸就擋在了少年的身前, 龐大的身軀將三個人類擋的結結實實,而藤原久在這時也已經衝到了酸與的面前,直接狠狠一拳砸在它的臉上,將它錘得腦袋一歪, 籠罩在眾人心頭的煩躁也隨之消散的乾乾淨淨。
酸與明顯懵了一下,但緊接著,六隻眼睛就齊齊的轉向藤原久,眼珠還在眼眶中不停的顫動,它微微張開鳥喙,喉嚨間發出了低沉的嘶吼:“……神……格!!”
藤原久握緊了拳頭沉著臉並未出聲,只有一雙熾盛的金色眼瞳在黑暗中格外絢麗耀眼。
直到液體滴落敲在地上的聲音打破了這短暫的凝滯。
藤原久在揮拳的時候已經用上了神明的力量,雖然成功打斷了酸與,但比妖刀還要鋒利,根根立起來羽毛還是在那一瞬間割破了他的手掌,血液的味道彌散開來,幾乎瞬間就吸引了酸與的全部注意力。
“沒想到竟然會有送上門的神格!”酸與欣喜若狂的盯著它面前的人類,六隻眼睛齊齊露出貪婪之色:“吃了你,我就可以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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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酸與就忽然立起身體奮力展開了雙翼。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四翼。
四翼、三足、六目,鳥身蛇尾,這才是酸與真正的樣子,只是那六隻眼睛卻總是說不出的違和。
白澤同樣是多目,但和那些充血亂轉的眼睛不同,白澤的眼睛都是漂亮的豎瞳,而酸與頭上的六隻眼睛卻各不相同,唯一一致的地方,就是那些眼睛中的怨毒,以及,都是人類的眼睛。
至於那其中有幾隻是的場歷代當家的,有沒有二代的眼睛,現在再追究起來已經沒有意義了。
電光石火之間,酸與已經絞碎了它身上的鎖鏈,伸出利爪向藤原久抓來。
比起羽毛,鳥類用來捕獵的爪子要鋒利的更多,速度也更快,藤原久本能的一側身躲開了直挖胸膛的利爪,但肩頭還是被穿透,骨頭就勾在了酸與的爪尖上。
下一秒,酸與四翼齊動,捲起的颶風將整個和室都吹的亂做一團,趁此機會,酸與一扭身子再次撞破了牆壁,勾著藤原久直直衝向半空。
耳鳴聲消失之後,夏目貴志才感覺好像回到了人間,他努力咽了咽口水,壓下反胃的感覺,就聽到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別發呆。”
“拉我一把,”的場靜司對少年伸出手:“我們去屋頂。”
腳下的土地在瞳孔中飛快縮小,很快森林的邊界都出現在了視野中,鮮血順著肩頭淌過了大半個身子,狂風吹得他耳膜鼓脹。
藤原久沒有滯空的能力,先不提從這樣高的地方掉下去會不會摔死,就算他此時掙開酸與的爪子也絕對比不上鳥類異獸在空中的速度。
但好在,不知道這只酸與是不是沉睡的時間太久導致腦掉有些鏽住了,它就像其它鳥類一樣,並沒有用爪子撕扯獵物的習慣,只低下頭,伸長了脖子張開長滿了利齒的鳥喙過來叨。
看著可能有些笨,但其實速度快到來不及躲閃。爪尖穿透皮肉勾在骨縫裡,藤原久感覺自己的半個膀子都要被扯下來了,鳥喙在頭頂投下陰影的時候,藤原久甚至還沒成功的把自己從酸與的爪子上摘下來。
就在酸與低下頭的時候,潔白的野獸也向隕星一般勢不可擋的撲到了它的面前,張開利齒向它彎曲的脖頸咬了下去。
酸與的頭顱一頓,六隻眼睛一齊轉向斑,野獸就瞬間恍惚起來。
長髮的女人離去的背影再次浮現在他腦海中,聽到他的呼喊聲還側過頭來一臉無所謂的笑著跟他說著什麼。
“——久哥!!——老師!!”少年聲嘶力竭的拼命呼喊忽然打破了那些飄散在記憶裡的呢喃,白色的野獸眸光一厲,就乾脆直直的撞在了酸與的身上。
於此同時,藤原久手中凝出長劍,金色的暗芒閃過,就直接將酸與勾著他肩膀的爪子硬生生的砍了下來。
然後,他整個人也失去支撐直直的朝著地面墜了下去。
斑轉了個身子和酸與分開,他撕掉了酸與的一大把羽毛,抽身的時候也被爪子撓了一下。
血淋淋的傷口掛在身上,但卻無暇顧及,只是還沒等他俯衝去接自由落體的人類,他就感覺後肢一沉,藤原久手中丟擲鎖鏈勒住了他的後腿,來迴盪了一下就靈巧的翻身將自己甩到了斑的背上。
“不能讓它使用精神攻擊!”看到兄長和貓咪老師暫時脫離了危險,拖著的場靜司爬到屋頂的少年來不及松上一口氣就從口袋中掏出了許久未用的彈弓,瞄向半空中揮動著羽翼的酸與,斬釘截鐵的說道。
“必須想些辦法才行。”少年咬緊了牙關急切的想到,但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按了一下,緊接著,一柄木製硬弓被不由分說的塞進了他的掌心裡。
在他們攀上屋頂的時候,的場一族的門人也一刻不敢耽擱的取來了的場靜司的破魔弓,只是由於詛咒侵襲,以往順手的好像第二生命的弓箭此時拿在手裡竟然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你的玩具可沒有那麼遠的射程。”的場靜司深吸了一口氣才在少年的身後站定,抓起他的手掰正他的手指讓他握住硬弓。
“……的場先生?”夏目貴志吃驚的偏了偏頭,卻因為角度問題只能看見長髮除妖人繃緊的側臉。
蛛紋一般的印記勒進他的皮肉,鮮血一股又一股的滲出來糊滿了他半張臉。
流失的血氣還有透過衣服也能感覺到的高溫,無一不在彰顯著男人的虛弱,但即使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地步,這個讓他感覺到莫名和畏懼的除妖人依然漫不經心的輕輕笑著。
“肘、腕要與肩平齊,集中精力,看著目標。”的場靜司幫少年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握著他的手拉開弓弦,箭尖指向在半空中的酸與,在少年耳邊低沉的笑道:“吸一口氣,然後,看準時機……”
在屋頂上的少年和除妖人拉開破魔弓的時候,藤原久也把酸與的爪子從自己肩頭拔了出來。
除妖人和少年能夠想到的事,藤原久和斑也一樣想到了。他把酸與的爪子隨手一扔,然後拍了拍白色野獸的頭頂,說道:“這東西是在太煩人了,你能再亮一點不?”
“不用你說。”被迫想起來一些不愉快的記憶令斑有些煩躁,他十分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就再次向酸與撲了過去,將一腔憤怒都傾注在尖爪和利齒之上,不管不顧的與它打做一團,逼得酸與不得不瞪著六隻眼睛,一邊干擾一邊攻擊。
就在斑再一次被挨了酸與一爪子後,潔白的野獸突然人性化的咧了咧嘴,下一秒,斑額頭獸紋忽然光芒大盛,□□一樣的銀色光芒就在酸與的眼前炸開,刺眼的光芒劈開了整片夜空,晃得酸與頭上的六隻眼睛出現了短暫的失明。
而恰恰是著短暫的一瞬間,裹挾著強大靈力的破魔之箭離弦射出,裹挾著煌煌威勢直接貫穿了酸與的翅膀。
藤原久也躍到了酸與的背上,雙手抵在它的後頸上吐出了一聲:“鎮!”,他的身體就變得如同山嶽一般沉重,源自於山神的,鎮壓地氣的浩蕩力量全部壓在了酸與的背上,將它壓得直直墜落了下去。
在他們墜落的下方,名取週一已經畫好的封印鎮,隨著禱語,無數紙人結成御幣形狀,和金色鎖鏈一同捆住異獸酸與,以一種強硬的力量將它吸進了封魔勾玉之中。
當酸與的身體完全沒入勾玉時,一陣強風在空曠的森林之中爆開,之後,聲籟俱寂。
的場靜司的身體晃了一下險些些跪倒,夏目貴志連忙扔掉手中的硬弓扶住脫力的除妖人,愣了兩秒才後知後覺的呢喃道:“……成,成功了嗎?”
當然是成功了。
夏目貴志和的場靜司跑到樓下時,藤原久正一臉冷冽的捂著肩頭,貓咪老師也變回了三□□咪糰子的樣子窩在藤原久的懷裡。
夏目貴志立刻就跑了過來,手中捧著勾玉的名取週一在看到長髮除妖人的時候揚起臉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
的場靜司並沒有走過去,而是就靜靜地站在那裡,穿著族服的門人漸漸圍攏到他周圍,以一種莫名的目光看向三人。
“辛苦了。”的場靜司挑著嘴角笑著,對著名取週一攤開了手,“勾玉的話,交給我就可以了。”
“……的場先生,您想幹什麼?”
名取週一臉上輕鬆的表情一僵,他沒有說什麼,但夏目貴志卻已經像感受到了什麼一樣緊張起來。
“不知悔改的人類……”
貓咪老師冷冷的吐出一句,金綠色的獸瞳泛著詭異的神采。
“的場一門被詛咒困擾了數代,你卻還想著利用這只妖怪嗎?”
名取週一氣憤的攥緊了手中的勾玉,他抬起頭注視著眉眼含笑的長髮男人,堅定道:“我不會讓你如願的,酸與會由名取家來保管,至於你,的場靜司,別忘了你是為什麼才成為的場當家的。”
“果然,不可以嗎?”的場靜司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下,又十分好說話的妥協道:“那就按照週一君的意思來吧,不管怎麼樣都要感謝你們幫了我這個大忙,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在別院休息吧。”
這是一個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的人。
夏目貴志困惑的看著長髮除妖人,藤原久卻已經沒有什麼緊張感的將貓咪老師塞到了少年的懷裡,自己接著星月微弱的光芒在森林裡尋找起來。
夏目貴志:……?
“哦,”藤原久蹲在地上,一邊扒著草叢一邊一本正經的向弟弟解釋道:“酸與的肉吃了可以不醉,我削下來的那只爪子撿回來洗一洗可以給白澤送去。”
作者有話要說: 白澤:我吃妖怪,超兇!!
納茲咩練習過的破魔箭就是用在這裡了,畢竟破顏拳夠不到……
至於,當家到底想不想要酸與,大家可以認為當家就是一個欠欠的人,不管有沒有打算嘴上總喜歡欠兩句……
另外,當家的事了結之後,就正式進入結局篇了呢。
ps:因為現在修文需要倒貼錢,不過聽說是臨時性的,所以貧窮的作者君暫時不打算修文,如果有蟲的話小可愛們可以幫忙捉出,不花錢了蠢作者會好好修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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