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坑道工事
“轟！”的一聲，石橋一直堅持到最後一刻才被引爆，但是直到最後一刻一連的戰士也沒有一個人成功突圍。
在石橋這一邊的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頭的越軍慢慢地把橋南高地圍上，接著再將包圍圈越縮越小……
他們戰鬥到了最後一刻，所以戰鬥持續了很久，在我們撤出戰鬥後又堅持了二十餘分鐘，這個時間對於兵力處於絕對的弱勢而且是面對越軍16A師的情況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橋南高地還可以說是連基本的野戰工事都沒有。
我們所有人都在橋的這一邊默默的看著這一幕，直到槍聲有一聲沒一聲的，最後完全消失。
“唉！”羅連長把軍帽摘下，一臉懊惱的坐在了地上。
說實話，剛才那一仗雖說不是我們的錯，甚至從戰損比上來說絕對可以說是勝利，但大家心裡都有些不快。原因是大家都知道一點……咱們現在之所以還能活著，完全是因為一連的替換。也就是說是有人代咱們犧牲的。
我們的確是怕死，也不願意死，但更不願意別人替我們去死，何況還是比我們多上兩倍多的戰友（一連也是參加過戰鬥的，沒有滿編）。這讓我們感覺自己是欠了別人什麼似的。
“羅連長！”副師長臉色蒼白的走上前來，握了握羅連長的手，說道：“我們168團欠你的……”
“副師長！”羅連長打斷了副師長的話，說道：“如果你沒讓一連上去，那我羅先文拍拍胸膛就應下了，但是現在……不要說這個話！”
羅連長對副師長的做法是有意見的，因為他覺得在任何時候副師長都不應該讓兩倍的戰士上去把我們給救下來，這從指揮官的角度來說是個錯誤，他認為副師長的指揮是帶著個人感情色彩。
但話說回來了，這僅僅只是羅連長一廂情願的想法，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副師長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為償還和報答，他更多的考慮是因為我們的身份——英雄二連。
要知道我們這支連隊可以說是在反擊戰戰場上屢立戰功打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蹟，於是又是上報又是宣傳的，現在都被部隊當作一個榜樣一個模範連隊來學習了，如果這樣一個連隊因為掩護其它部隊而被越軍全殲或是被越軍抓了俘虜，那會對整支部隊帶來怎樣的影響？會給部隊的士氣帶來怎樣的打擊？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上級並不認為副師長的指揮有錯，任何一名指揮官站在這個角度都會做這個決定。因為戰場有時不僅僅只是簡單的人員傷亡比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政治，是士氣影響，就像副師長也不能被越鬼子俘虜或是擊斃一樣。
但是這時的副師長卻沒有解釋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最後握了握羅連長的手，握了握我們的手，說了聲：“二連的同志們，後會有期！”
說著朝我們敬了個禮，就帶著168團的戰士下去了。
“羅連長！”伍連長也跟著走了上來，說道：“我們也要撤退了，後會有期！”
羅連長無言的握著伍連長的手點了點頭。
很快，部隊就撤得差不多了，這時讀書人不由問了聲：“羅連長……那我們呢？是不是也該撤退了？”
羅連長沒有回答，只是悶聲悶氣的說了兩個字：“回營！”
戰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充滿了疑惑但卻又不敢問什麼，或者說他們已經感覺到什麼了，但卻不願意說出來。
戰士們才剛回到581高地，天上就下起了瓢潑似的大雨……
越南的天氣很怪，最怪的就是旱、雨季分明，旱季從每年的11月到次年的月，雨季則從月多4月左右開始一直到11月。換句話說，也就是差不多半年的乾旱半年的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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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也正是我軍會把反擊戰的時間定在月中旬的原因。月中旬開打，打個十幾天後就到月了，再用十幾天的時間撤退……於是整場戰鬥就可以趕在雨季來臨之前結束。
也許有人說……為什麼一定要趕在雨季之前結束呢？要知道越南的山路本來就難走，這要是一下雨……那就到處都泥濘不堪甚至有些地方還會直接就變成沼澤，很多橋也會因為河水的暴漲而被淹沒，美國佬就受夠了越南雨季的折磨，一到這時候那什麼坦克啊、汽車啊之類的根本就走不動，於是越共游擊隊又開始活動了……
特別是汽車，這玩意一走不動就意味著彈藥補給無法運輸，或者說完全得靠人力運輸，美國佬還算好，還有直升機什麼的幫助運糧運彈，但我軍有什麼呢？首先不說這時我軍的直升機十分有限，就算有幾百架直升機吧……咱們作戰部隊可是幾十萬大軍，那也是杯水車薪完全無法滿足我軍的後勤。
所以說上級在這一點的戰略上還是很明智的，給越鬼子一個教訓之後就在雨季之前撤回邊境。
有人說……我軍當年反擊戰的時候為什麼不進攻河內呢？
首先不說這不是我軍的戰略目的，就算有這個意願……那麼在瞭解到越南的雨季後，這長驅直入的後果會是什麼就不難想像了。
沒錯，我軍數十萬大軍的確可以勢入破竹的攻下河內甚至可以打下更多的地方，畢竟在我軍攻下越南山區重鎮後再往南就是一馬平川，這樣的地形更適合大部隊的展開。但問題就是我們的補給線在哪裡？雨季一到就會沖斷我數十萬大軍與國內的聯絡，這還不算越軍特工四處打擊我後勤補給線所造成的影響。
這些當然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因為我們現在已經撤回了邊境。更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就深受這雨季的影響沒有心思去關心什麼戰略。
越南的氣候本來就很潮溼，現在這雨一下就更是雪上加霜，整個世界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樹葉上、空氣中、泥地裡……除了水就還是水，再也看不到一塊乾燥的地方。
在這樣的鬼天氣下就別說挖坑道了，就算是我們之前構築起來的戰壕和貓兒洞都成了一堆堆的爛泥。
“連長！”最後粱連兵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我們還要在這鬼地方呆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羅連長嘆了一口氣，回答：“上級還沒下命令！”
羅連長的話讓戰士們一片沉默，雖然戰士們心急如焚，但也知道連長也是無辜的，咱們再逼問、再怪罪、再抱怨……連長也無能為力。
“唉！管那麼多幹什麼？”刀疤三下五除二的把身上的衣服扒了個乾淨，跑到雨水下邊洗邊說：“現在不是挺好的嗎？至少不用擔心沒水喝沒東西吃……還可以洗澡！”
戰士們似乎是受到刀疤的影響，氣氛這才放鬆了些。
“來啊……”刀疤朝戰士們招呼著：“可舒服了！”
在刀疤的誘惑下，很快就有幾個人脫光了衣服跑了出去，接著就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去，氣氛很快就活躍起來……他們就像小孩似的在雨水中又唱又跳，或者打鬧嬉戲……
看著這一幕我只能是一陣陣苦笑，我們現在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有苦中作樂了。
好在陳依依不在……否則這一幕要是讓她看見了……
唉！想起了陳依依的離去，我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二排長！”這時羅連長走到我身邊坐下，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什麼什麼想法？”
“往後該怎麼辦？”羅連長說：“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唔，這個……”
這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要在這樣的條件下長期堅守甚至與越鬼子對峙，那絕不是件簡單的事。
不過好在老頭也說過許多對付這情況的事，於是我想了想就回答道：“首先要讓越鬼子知道這裡就是邊境，我們不會再往後退了！”
這一點是很明顯的，如果越鬼子不當這裡是邊境，那麼他們就以為我們還會撤退，於是他們還會繼續“反攻”，那我們要承受的壓力無疑會更大。
“嗯！這點好辦！”羅連長點了點頭：“事實上……越鬼子應該已經知道了！這一會兒，他們的穿插部隊只怕已經跟我們的友軍對上了！”
羅連長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咱們這581高地可不是一個孤立的陣地，咱們是來守邊境的不是？這就意味著咱們部隊就會像鏈子一樣在邊境地帶展開，於是越軍不管往哪個部位穿插，都必然會遇到我軍的阻擊，於是他們就知道這就是我們撤退的終點站。
“大不了！”頓了下羅連長就接著說道：“等越鬼子上來的時候，我們再朝他們喊幾聲話！”
好吧！我能想到羅連長要喊的是什麼，“你們已經進入中國境內，請你們馬上撤出，否則我們將……”
那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越鬼子不明白就是怪事了。
“其次！”我接著說道：“就是構築一些可以在這雨水中生存的坑道工事！”
羅連長點了點頭，要想在這裡生存，這些工事是必不可少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