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鳳凰仰頭低鳴一聲，聲波擴張，整片空間，驟然停止。
“焚天。”水鳳凰冷清地叫了一聲火龍王。
“我知道了，用不著你提醒。”
火龍王興奮擺動巨尾，靜止的空間被甩飛到了更高更遠的天空。上升至最高點，停滯結束，爆炸繼續。
“臨死還坑了我們一把，夠狠。”不能和世人計較，火龍王撇撇嘴，跟在水鳳凰身後，匆匆趕往死亡森林的最深處。
水鳳凰和火龍王離去，誰也沒有發現達禮的手指頭動了動。
日落月升，黑夜降臨。
因為周圍還殘留王者靈獸的威壓，此地走獸不見，飛鳥厭棄，安安靜靜，恍若鬼蜮。
達禮躺在地上，猛然驚起大喘氣。
呼吸聲極大，咋聽似極鬼哭狼嚎，聞者膽戰心驚，惶惶不安。
肺裡有了氧氣，達禮強按雙腿盤起，盡心竭力吸收元力。筋脈裡存在幾滴弱水，達禮將其逼出，身體猶如吸鐵石，天地元力暴風雨般湧進體內。
“好了！”達禮起身，扭扭轉轉，活動活動僵硬的軀體。
知書和姬小小的屍體好端端安置在一邊，達禮將兩人並列放好，指甲劃開手腕大動脈，滾燙的鮮血流入知書和姬小小的嘴中。
當血液徹底融入姬小小和知書的體內，達禮臉色驟然慘白如月，身形晃晃，兩腳踉蹌，鐵鏽味滿布口腔。
“魂兮，歸兮。”達禮強忍不適，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蠱惑之意，意志不堅定者可瞬間淪陷。
達禮念得越來越急，周圍頓風起雲湧，草木搖曳，沙沙作響。此景此情，知書刷的睜開了眼。
知書死而復生，接著姬小小也醒了過來。
看著熟悉的人間景色，忽冷忽熱的體溫，姬小小疑惑道，“我不是死了嗎？”
姬小小恢復極好，傷勢全無。知書差了那麼一丟丟，胸口拳頭大的傷口，汩汩血流不止。
“知書，小姐醒了，你快些療傷。”達禮擔憂道。
萬花叢中一點綠，天籟裡頭藏噪音，姬小小順聲看去，達禮兩股戰戰，沒多久，吧唧一聲，摔在了地上。
姬小小不是血湧衝腦莽撞衝動之輩，她百分百確定自己死在達禮手上，今兒能死而復生，其中的貓膩兒，與達禮脫不了干係。
事有輕重緩急，起死回生的問題，暫且放在一邊，姬小小不急於一時，知書的傷勢才更讓人心憂。
“知書，你需要什麼藥？”
姬小小找到知書的萬能包袱，裡面瓶瓶罐罐相似無異，又無署名標籤，是毒是藥，不知其用，姬小小不敢輕易妄動。
知書指向一玉瓶，姬小小扒開塞子，聞了聞，清神醒目，藥香芬芳，應該不是毒藥。
“來，吃下去。”姬小小小心翼翼把藥餵給了知書，知書服下，傷口開始結痂，血液不再外送。
達禮喘著粗氣，知書指名道姓要姬小小那一顆丹藥給達禮。姬小小應許了，達禮吃下藥，情況好轉不少，臉上有了血色。
打坐療傷一個時辰，達禮跪著挪到姬小小的面前，一臉嚴肅，道，“小姐，奴婢傷了你，罪該萬死……。”
接著，達禮給姬小小說了她的異能。
這個世上，十之八九的人不是修習武元，就是選擇靈力。然而廣闊地域，萬族林立，總有一些人生而不凡，天賦神通。
達禮是大陸遙遠邊界一個小家族的嫡女，這個家族被天道眷顧，成年之後，會有九命附體。九命不單單可以自己使用，也可透過血液和命咒，轉嫁他人。
因為這個天賦神通被外人得知，達禮的家族傾覆，遭強敵奴役，如野獸一般強迫生子育女。達禮僥倖脫身，困餓多時，精疲力竭昏迷草叢，被原主的母親司徒思思救起。
把自己的命給別人，不是自己親手殺了自己？
“達禮，你沒事吧？”事出有因，又是救命恩人，姬小小問道。
達禮搖了搖頭，“並無性命之憂。”
“那就好。”姬小小拉起達禮，跟人鄭重道了聲對不起。
達禮得到姬小小的原諒，頓時像是洩了氣的氣球，背靠著知書，沉沉睡去。
一天之內，經歷太多，三人都累極了。
第二天中午，姬小小最先醒來。簡單洗漱，入林覓食，準備了膳食，姬小小叫醒了達禮和知書。
一餐好飽，因為不知火龍王和水鳳凰是否會回來，三人又上路。
“知書，達禮，我們這是要去哪？”姬小小在前開路，達禮攙扶知書緊跟在後。
知書下頜靠著達禮的肩膀，輕悠悠道，“死亡森林最深處。”
姬小小想了想，鄒眉道，“火龍王和水鳳凰不就是在死亡森林最深處嗎？我麼這是要自投羅網？”
知書故作高深，道，“死亡森林最深處，有魔獸、靈獸的聖地——神蹟，也存在制約武神、靈神的鑑神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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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神塔？”
“對，老太爺他們恐怕撐不了多久，我們要去鑑神塔，請鑑神塔之人，為我們邪家做主。”知書說得是鏗鏘有力。
“好。”姬小小答應了。
姬小小也不想借他人之力，不過修行一途，哪怕名師再好，奇遇再多，天賦再高，沒有時間的積累，成聖成神終究白日做夢。
三人漸行漸遠，越是往死亡森林深處走去，所遇的魔獸、靈獸越發稀少。
“小心些，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能待在死亡森林深處的野獸，沒一個是吃素的。”達禮剛剛說完，三人轉頭看到了一頭正在吃草的迷夕豔鹿。
“它是吃素的，但是絕不好惹。”達禮清了清嗓子，道。
迷夕豔鹿是九級靈獸，差一步可成王者。
姬小小僵硬地笑了笑，不知怎地回事，心中煩悶異常，下意識排斥靠近某個禁地。抬頭看空，白光一閃而過。
咻，破空一聲，迷夕豔鹿被釘在附近的巨樹軀幹上。
梵音樂起，花瓣紛飛，天上緩緩降下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俊美無儔，姬小小收入眼中，心中狂跳不止。
姬小小走進一瞧，血氣上湧，不爭氣地昏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