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匯聚而來。
“這怎麼了?怎麼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我也是剛來的哦,不過聽說那個紅衣的女人打了人。”
“什麼?居然有這種事。”
“就是前面那個白衣女子,你看看。”
“好可憐哦,臉都白了,哦哦哦,嘴角還有血呢!”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見人人責備於氣質高貴衣著不凡的姬小小,意外膽大地攔住了姬小小的去路。
“你打了人,不賠錢,不道歉,你那都不能去。”
姬小小深吸一口氣,竭盡全力安耐心底的殺意,不斷告誡自己,“這是風亢城,這是風亢城,這是風亢城……。”
風亢城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由正道四大門派共同治理。姬小小殺人滅城沒問題,可怕就怕在正道四大門派事後追究。
姬小小神情肅穆,以勢壓人。註定生老病死的凡人氣喘吁吁,不由自主屈膝降跽,豆大的汗珠如同雨水般不停滴落下來。
礙眼,擋在前方的垃圾,姬小小一腳踹飛一個。
“小姐,你帶我走吧!”
白衣女子追了過來,無視姬小小的威壓緊隨其後。
好心情全被這些垃圾給攪沒了,姬小小眉頭皺成了川字。
“給你最後一次警告,別再跟過來來,否者後果自負。”
姬小小不打算與白衣女子糾纏不休,若是她現在知難而退,看在自己暫且惹不起正道四大派的份上,姬小小能饒她一命。
“小姐,小姐,小女子求求你了,小女子無家可歸,望小姐垂憐,收小女子為奴為婢,賞一口飯吃。”白衣女子扒拉著姬小小的大腿,鼻涕眼淚一股腦地抹在姬小小豔麗的裙襬上。
姬小小膽戰心驚瞅了一眼汙穢之處,頓時胃口大開,隨時準備往外吐食。
“瑪德,瑪德,瑪德……。”
姬小小氣急敗壞,十指彎曲,咯咯響動。
白衣女子近身感受到姬小小發出的冷氣,哆哆嗦嗦抬起頭來,瞅了一眼姬小小陰雲密布的俏臉蛋兒,轉而忽地看著姬小小衣襬上的白濁,白衣女子下意識吞了一口口水。
“小姐,我這就給你擦乾淨。”
白衣女子動作迅速,拿出隨身手帕擦拭,誰知卻是弄巧成拙,一小塊的汙漬,在手帕的推動下不斷擴大地盤。
氣急之後,姬小小反而冷靜了。
白衣女子即使顏面盡失,仍舊對她死纏爛打,定是有所求。
“她想從我得到什麼?錢?還是我的命?”
姬小小的手抓著白衣女子的頭,輕輕賤人提了起來。兩人視線相平,姬小小的殘忍一笑,白衣女子看得是一清二楚。
視線猶如寒氣襲人,白衣女子身子不禁打了個冷戰。
“小姐,我……。”
白衣女子的話,沒有說完,姬小小徒手捏爆了她的頭。
紅白之物,撒了一地。
吵吵鬧鬧的集市,下一秒,陷入了死寂。
“啊……,殺人啦!”
突然間,一聲尖叫打破了死氣沉沉的局面。
姬小小對其置之不理,轉身往客棧而去,準備拿回行李,就離開這個破地方。
有了鮮血的教訓,沒有人再敢對姬小小指手畫腳。姬小小衝通無阻回到了客棧,剛剛收拾好行李,便感覺到有人佈下陣法,陣法的中心恰巧是這間客棧。
姬小小推開窗戶向外看去,一群手持火把的凡人,站在七名風亢城守城衛士的身後怒目而視,謾罵詛咒。
“這個妖女殺人不眨眼,定然是魔教之人,燒死她以儆效尤。”
“燒死她,燒死她,燒死她。”
有人帶頭,自然有人隨聲呼和。
一聲起,萬聲齊。
在眾人痴呆的目光下,姬小小淡定地合上了窗。
半盞茶功夫後,姬小小走到大門外,伸手摸了摸淡金色的薄膜,極其嫌棄說道,“限靈小陣,堂堂的風亢城,就這點手筆?”
姬小小雙手握拳,一拳頭砸了上去
哐當一聲巨響,限靈小陣應聲碎裂成星星點點。
姬小小乘勝追擊,伸手往虛空一抓,禁錮類陣法瞬息而成,倒碗扣下,徹底封住了風亢城的所有進出之路。
“妖女你做了什麼?”
七位守城衛士心有靈犀,未曾開**談,便各忙各的去了。有人在疏散人群,有人去稟告城主,有人在拖住姬小小。
不過是螻蟻凡人,姬小小一揮手,七道紅光急射出去,各奔東西的七位守城衛士無力倒下,七竅流血而亡。
風亢城的百姓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鳥獸四散而逃。
姬小小沒有搭理他們,走一步,見一人,殺一個。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啊……。”
“滾開,別碰我。我爹爹可認識昊天宗的大人物,你殺了我,你也逃不了。”
“啊……。”
“求求你,我是一個好人,求求你不要殺我。”
“啊……。”
“仙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沒了我,他們活不了。仙女您仙姿佚貌,出塵脫俗,菩薩心腸,饒了小的一命吧!”
緊接而來的是一聲慘叫,“啊……。”
短短半天時間,風亢城只剩下五歲以下的小孩子。
姬小小將小孩子集中在一處廣場上,撇過頭去,焚山煮海的大火,一下子將孩子們燒成了灰燼。
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在以後的任務裡,這免不了。
姬小小無聲地笑了笑,悽然的眼淚滑落而下。
大火漸漸瀰漫,風亢城百年累之,一朝毀之。
……
一天後,正道四大派弟子、長老先後趕到風亢城。
廢墟火星點點,殘木斷石,一片淒涼。
“咳咳咳……。”
黑煙沖天,刺鼻嗆眼,養尊處優的修仙弟子們被嗆得咳了咳。
正道四大派派遣弟子使出查詢,未曾發現一名生還者。
“老夫就提過,請一兩位合體修士坐鎮風亢城,免得一旦壞事發生,風亢城毫無招架之力。你們偏偏不聽,說什麼修仙之人不宜沾惹凡塵俗世,誤因果纏身,不利修行。屁話,你們看看,看看這曾經無比繁華的風亢城成了什麼鬼樣子。三萬零五百二十一人無故枉死,感受一下這裡滿坑滿谷的怨氣煞氣,你們捫心自問,可曾有悔不當初之意?”
說話的是一名老人,老人鬍鬚全白,灰白色道袍加身,頗有仙風道骨的味道。但是,此時他吹胡子瞪眼,拍腿大喊不值當,他這個樣子與凡塵中的老爺爺毫無二致。
多了人味,少了仙氣,有得必有失。
“烈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昊天宗李長老大聲吼道。
不怪乎李長老勃然大怒,烈雲老人擲地有聲的一番話,無疑是令他們這些在過去曾拒絕烈雲老人提議的人,揹負了一部分風亢城滅城的因果。
魔修前期進階速度,正道之人望塵莫及。然而,魔修渡劫飛昇,難於上青天,眾所周知。其中各種緣由,皆因魔修濫殺無辜,徒增因果。今兒他們即使只是揹負了一部分風亢城滅城的因果,也足夠他們在渡劫的時候喝上一壺的了。
好端端禍從天降,李長老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若不是昊天宗和火天谷兩派交情深篤,丫的,李長老早一掌拍碎烈玉的天靈蓋了。
李長老脾氣暴躁,但多少注意著點分寸,只是狠狠道了聲,“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烈雲,人如其名,烈玉的性子正如李長老一點就著。
李長老死不悔改便算了,竟然還膽大包天,敢對他動嘴。
哼,難不成我火天谷還怕他的昊天宗!
烈玉挽起袖子,李長老同樣蓄勢待發,大有大幹一架的趨勢。
“阿彌陀佛,烈玉道友,李道友,有話好好說,此處不宜動手。”
“心懷宮的老禿驢,我們的事,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念你的經去。”烈玉和李長老齊聲道。
兩個脾氣暴躁的人最是厭煩心懷宮的羅裡吧嗦了。
心懷宮的空空大師雙手合十,悲憫的神色不見一絲的惱怒。
“烈玉道友,李道友,空空大師也是為你們著想,你們就少說一句吧!”素心門的儀易師太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不給男人面子,總得顧忌一下女人吧!
列月和李長老哼了哼,不甘心地閉上了嘴。
“既然這裡沒有任何線索,是時候動用回溯大陣了。”
口舌之爭毫無用處,儀易師太的提議,其餘三人點頭贊同。
一行人來到風亢城最大的廣場處,只見四大派的四位長老分別站在東南西北方向之上振振有詞,磅礴的靈力傾瀉而出,氣勢洶洶湧入廣場地底。等了片刻,一塊巨大的記錄石緩緩升起。
巨大記錄石現世,其對映出一道影像,投放在虛空之中。
正道四大派目不轉睛看著影像,看了大半天,姬小小出現了。
“那人是誰?”烈玉覺得姬小小面目略微熟悉。
李長老細細端詳餓一會兒,驚愕道,“原來是她。”
儀易師太轉頭看向李長老,“李道友,敢問這人是誰?”
李長老輕笑一聲,咬牙切齒說道,“這人名氣極大,想來你們一定聽說過,她就是陰魂山的少主神音。”
“神樂之女?”烈雲驚呼,“難怪,難怪了。”
當年參與圍剿獵殺神樂的大戰,列月始終忘不了神樂的風采。不驚不懼,不急不躁,沉著冷靜,殺人如麻,美麗至極又恐怖至極,嗜血至極又誘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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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樂可真是可怕而誘人的女人啊!
又靜悄悄接著看了下去,白衣女子出現了。
“師妹,是她!”火天谷的一個男弟子拉扯一個女弟子的袖子,積極提醒道。
女弟子也發現了影像裡白衣女子的身影,無神的眸子爆發出刺人的光芒,“沒死,她沒死真是太好了。”
沒能高興多久,女弟子昏厥過去了,昏迷前,腦子裡不斷重複白衣女子被姬小小徒手捏爆腦袋的血腥畫面。
“啊……,師妹你怎麼了?有沒有醫者,我師妹昏倒了。”
身後的吵鬧聲越來越大,烈玉大喝道,“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烈雲往身後走去,弟子們自動讓開道來。
“這是怎麼了?”
男弟子看著出了名嚴厲的烈雲長老,結結巴巴,斷斷續續,道出了前因後果。
“那白衣女子曾在我火天谷出現過?”烈雲再三確認道。
“是。”男弟子畢恭畢敬回答,“兩年,師妹與弟子我出谷歷練,意外在盜匪手中救下那名白衣女子,師妹見她可憐,便將她收為侍女,帶她回了谷中。誰知,兩個月後,白衣女子突然間鏟跡銷聲,不見蹤影,連帶師妹的靈石法器不翼而飛。”
“騙子嗎?”
男弟子看著昏迷不醒的師妹,搖搖頭,“她的嘴極是甜,師妹那些消失的靈石法器,應該是師妹相贈。”
“原來如此,她不是單純的騙子。”
火天谷進出有結界,白衣女子憑空消失,沒有驚動任何人,看來她不簡單啊!
烈雲饒有興趣打量了一下昏迷的女弟子,便回到了遠處。
看完了姬小小的屠殺影片,正道四大派怒不可遏。
“這事追根究底還得怪那白衣女子。”
烈雲搖搖頭,語重心長向其餘三個人解釋了前因後果。
白衣女子是幹不正當勾當的賊女,姬小小則是她瞧上的肥羊。肥羊沒宰成,她反倒被姬小小親手所殺。自己自作孽找死,還牽連了風亢城成千上萬的無辜百姓,白衣女子死有餘辜。
“烈雲這話你可說的不對了,白衣女子是有錯,卻罪不至死,風亢城更是枉受災難,究其種種原因,蓋因妖女神音眥睚必報,小肚雞腸,視人命如螻蟻草芥。”
正道之人恨魔道之人由來已久,李長老之話再正常不過。
空空大師和儀易師太嘆了口氣,念起了往生咒。
片刻後,正道四大派決定對姬小小下“追魔絕殺令”。
……
陰魂山,神宮,蓮花池裡。
“正道那般狗崽子又弄出了什麼事兒?”
蓮花池水清澈見底,蓮花粉嫩,蓮葉碧翠,映得神樂美如魔姬。
司空蛻下繁重的衣服,緩緩踏進蓮花池中。
“他們下了追魔絕殺令。”司空憂心忡忡道。
追魔絕殺令便是釀成當年神樂身隕道消慘劇的罪魁禍首。
“又是追魔絕殺令。”神樂勾了勾唇角,“不到百年時間,正道那般偽君子又下了一道追魔絕殺令,他們氣數將盡。”
追魔絕殺令可不是說著玩玩而已,而是以整個正道氣運為祭,天道不得不降下的一道法令。法令命令所有正道弟子誅殺邪魔,如有不從者,天打雷劈,魂飛魄散。
當年神樂的修為高深,要打敗制服的修士,不是不理世俗閉生死觀感悟天機,就是垂垂老矣僅是一尊吉祥物毫無作用。而神樂還是遭遇了滑鐵盧,是因為那一道追魔絕殺令。天道法令,至高無聲,正道人士不得不從。一隻只螻蟻螞蚱往身上蹦躂,神樂疲於應對,竭力而亡。
“不能請天道親自殺人,便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損招對付我們魔教之人,正道不亡,天理難容。”
拍了拍司空的鹹豬手,神樂後知後覺問道,“這次追魔絕殺令是針對誰?不會還是我吧?”
司空面色憂愁,道,“不是你,是你的女兒。”
“神音?不可能。”
神樂對“神音”的印象,還停留在“神音”萌萌噠的小時候。
司空瞭解自家的婆娘,戳了戳她的額頭,“你也該對你的女兒上點心了。”不知是喜還是憂,司空跟神樂說了風亢城滅城之事。
“滅城?屠盡了風亢城上萬百姓?還是神音親自動的手?”
神樂猛然驚起,嘩嘩水聲掩蓋不了司空的邪火。
“不可能。”神樂搖頭晃腦,極力否認。
我可愛的女兒怎可能如此兇殘?
不可能!
事實就擺在眼前,神樂不信不行!
如司空一般,神樂此時的心情複雜,不知是喜還是憂。
夫妻倆對視一眼,重重地嘆了口氣。
“追魔絕殺令一出,邪魔外道必死無疑。司空,我怕神音對付不來,你趕緊派人把她接回來。有陰魂山百萬厲鬼,無數教眾在,任正道人士再如何窮追不捨,前仆後繼,斷然也傷不了我的女兒。”神樂拉著司空步履匆匆,卻忘了自己的情況。
司空反手握住神樂的手,安撫道,“神樂,你別急,我們的女兒福大命大,修為高深,一時半會,不會有事。”
清清嗓子,咳了咳,司空難受說道,“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
有了女兒忘了相公,神樂如是。
乖乖穿上了衣服,神樂又拉著司空往外走。
司空腳下生根般一動不動,神樂是驚是怒,又恐慌不安。
“司空,走了,神音還等著我們呢。”神樂說道。
司空緊緊抓著神樂的手,彷彿要將人融入骨肉之中。
“神樂,你說完之後你一定要冷靜,千萬冷靜,不要衝動。”頓了頓,司空說道,“神音消失了。”
“什麼意思?”
“我一得到追魔絕殺令,便派人通知神音,讓她趕緊回陰魂山,但探子回報,他們找不到神音。”
司空感覺到神樂的手有些顫抖發涼。
“什麼叫找不到?”神樂低聲問道。
“神音從風亢城出來後,便再無蹤跡。”
司空一個不注意,神樂爭奪而出,飛向離陰魂山最近的素心門。
“神樂,你等等……。”
司空惱恨拍斷一根柱子,馬不停蹄追了上去。
……
昏暗,陰沉,潮溼,黴臭味刺鼻。
“呵呵呵……,好嫩的皮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