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挽著自己的胳膊突然抽離了。
林鵬一愣，就見張婉突然向對面跑去。
婦產科和ct室之間有個走廊，旁邊是窗戶，從窗戶向下眺望，就能看到花壇，花壇裡面種滿了綠植。
綠植有舒緩心情的作用。
拍ct並不需要多少時間，不到一兩分鍾，岑染就拿著片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的牙齒長的還好，就是發炎的地方似乎長了個智齒，橫著的。
岑染拿起片子對著光正研究著，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不要啊！”
“啊！”
“哎呀，這小姑娘啊！”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
岑染放下片子下意識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身影翻過二樓的窗戶，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而她這個位置，剛好能看清楚那個人的臉，以及那一雙偏執的眼睛。
那個人彷彿是故意等著她出來，故意當著她的面跳下去的一般。
因為，岑染分明在那一刻，看到了她眼底裡一閃而過的得意和 怨毒。
只聽見‘砰’的一聲。
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眾人似乎也被這突發情況驚到了，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紛紛圍到窗邊。
“哎呀，這看起來還像是一個孕婦，怎麼會突然想不開呢？”
“就是喲，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跳就跳了，我這個心臟哦！”
“人沒有事吧？哎喲喂，流了這麼多血，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 保住哦，真是要人命哦，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老公在哪裡，也不知道看好自己的老婆。”
“……”
周圍議論紛紛。
張婉跳樓似乎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林鵬根本來不及反應，張婉就跳了下去。
直到救護車的聲音響起，林鵬這才回過神來，像是瘋了似的往樓下跑去。
【宿主……】
腦海裡，系統帶著些擔心的聲音響起。
直到救護車的鳴笛聲響起，人群散開，岑染都像是收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系統從來沒有見過岑染這樣，畢竟就連岑染剛開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都不像現在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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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去拍個ct，怎麼磨磨蹭蹭的？”
就在這時，略帶痞氣的聲音突然響起。
沉桀像是沒有看到樓下的喧鬧似的，從岑染的手中抽走了ct片子，看著似乎還在愣神的岑染，眉頭一緊，隔著衣服扯住她的手腕，往旁邊的牙科診室走去。
隨即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麼，猛地看向一旁的人群裡，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沉醫生，剛剛發生了什麼啊？那麼大的動靜。”
問診臺八卦的視線從兩人互動的手上劃過，好奇的問道。
“你自己沒腿？想知道不會自己去看？”
沉桀似乎無論對誰，嘴巴都是那麼毒。
好在，小護士已經習慣了，對著沉桀吐了吐舌頭，“這不是病人多，不方便出去嘛？”
“知道病人多還聊天，你很閒嗎？”
沉桀人是長的真好看，可惜好端端的就是長了一張嘴。
說完，也不管臉色難看下來了的小護士，拉著岑染重新走進了三號診室。
沉桀拉著岑染到隔間坐下。
看了眼岑染，鬆開了她的手腕，沒有說話，而是拿起岑染剛剛拍的片子仔細看了起來。
【宿主，你沒事吧？】系統再次問道，雖然這個沉桀嘴巴挺毒的，可是系統還要謝謝他，因為它明顯能感覺到，沉桀出現之後，岑染的情緒似乎沒有那麼低落了。
岑染眨了眨眼，似乎這才回過神來。
“艹！”
這是岑染第一次爆出口。
“真特麼有病！”
這是第二句。
沉桀聽到岑染的話，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視線從片子上挪到了她身上。
【宿主，你沒事吧？】
系統不放心地再次問道。
岑染捏了捏眉心，【統子，你是想吃溜溜梅了嗎？】
系統：……
好吧，還能皮，應該也沒有什麼大事。
岑染抬頭看向沉桀，“有水嗎？”
沉桀朝旁邊的飲水機抬了抬下巴，“一次性杯子在下面。”
岑染起身，一連灌了好幾口涼水下肚，這才徹底回過神來，“謝謝啦！”
沉桀眼底閃過一絲趣味，“沒事了？”
“沒事了。”
岑染捏緊手中的一次性杯子，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她早就說了，張婉這個女人有病，沒想到她真病的不清，竟然會選擇跳樓。
只不過，親眼看著人自殺，真不是一個非常好的體驗，最起碼岑染現在就挺想吐的，幸好她沒有吃早飯。
想吐也吐不出來。
“怎麼樣，我是不是要拔牙？”
岑染看向沉桀手裡的片子，問道。
沉桀似乎被岑染這模樣逗笑了，甚至忍不住輕笑出聲，“我還想怎麼安慰你呢。”
岑染抿了抿唇唇，“安慰什麼？你以為我嚇到了嗎？開玩笑，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宿主，需要我幫你回放一下，你剛剛那張死人臉嗎？】系統突然出聲說道。
岑染：……
【統子，如果你不說話，我們還能做朋友。】
岑染承認，她的確是被嚇到了，也就億點點而已。
但是，任誰看到突然有個人當著自己的面跳樓不會被嚇到啊！
而且從張婉最後的表情來看，她應該是認出了自己，也就是說，張婉是故意當著她的面跳樓的。
沉桀聞言，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沒有拆穿岑染的嘴硬。
“的確要拔牙。”
“你這次牙齦發炎，是因為最旁邊的這顆智齒引起的，為了以後不復發，這邊建議是最好拔掉，一勞永逸。”
沉桀指著片子說道。
岑染點頭，她剛剛自己看片子的時候就覺得這顆牙長的似乎不太那麼對勁。
“不過，今天應該是拔不了，我先給你開點藥，等你消腫了之後再來拔吧。”
沉桀把片子放到一旁，起身到電腦旁給岑染開藥。
“這些藥吃完之後可能會引起頭疼嘔吐等副作用，都是正常現象，如果實在嚴重的話，最好還是再來醫院看看。
用藥期間記得忌口，千萬不要再吃瓜子……和燒烤之類的東西。”
說到‘燒烤’兩個字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岑染的錯覺，總覺得沉桀似乎在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岑染點點頭，她現在就是想吃也張開不嘴啊！
“行了，拿著這張單子去繳費，然後去藥房拿藥。”
沉桀把單子遞給岑染，然後深深看了眼岑染，“這次應該不需要人陪了吧？”
開玩笑！
她需要人陪嗎？
岑染抽走單子，拿起東西就想離開，就聽見沉桀慢條斯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對了，拿完藥你再過來一下，我教你怎麼吃。”
一般，醫生都會在單子上就寫明每天的用量之類的，可是沉桀給她的這張單子上，竟然只寫了藥品名，根本沒有金額。
岑染拿東西的手一頓，“知道了。”
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東西，反正等下還要回來，拿著這些東西跑上跑下怪麻煩的。
走出問診室，路過剛剛張婉跳樓的走廊，那裡又換上新一批的病人，只不過在靠近窗戶的邊上拉起了一條警戒線，有一名保安在旁邊守著。
無論張婉是不是自己犯病，如果她這個人當真在醫院出了什麼事的話，怕是醫院又要被罵了。
藥房在一樓。
剛好就在婦產科的正下面。
和二樓一樣，靠近花壇的位置也拉起了警戒線，靠近花壇的地方有一大片水漬，看起來像是清洗了一遍。
可見剛剛張婉從樓上跳下流了多少血。
藥房拿藥的人並不少，岑染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旁邊是一對小情侶。
女生靠在男生的懷裡，兩人似乎是剛剛跳樓事件的目擊者。
男生還在不停安慰著心有餘悸的女生。
也是，相對於在二樓的岑染，怕是對於當時在一樓人們而言，從天而降的張婉怕是給他們留了不小的陰影。
【統子，你知道這告訴了我們什麼道理嗎？】岑染聽著男生安慰女生的話，突然開口問道。
【什麼？】系統下意識接話。
【從天而降的可能不是神仙，還有可能是精神病。】岑染的聲音有些冷。
對於那些因為生活過不下去，想要結束自己生命的人，岑染表示同情。
可是張婉，岑染真的是一丁點都同情不起來。
無論從什麼角度而言，如今張婉會變成這樣，都是自己造成的。
剛剛在張婉跳下去之後，雖然岑染自己受了驚嚇，可是她還是看見了，林鵬在愣了一瞬後，像是瘋了一般往樓下跑去的身影。
這也讓岑染越發肯定心裡的猜想，林鵬沒有出軌，兩人之間出了問題，而且有極大的可能是出在張婉這一方。
可惜，直到現在，張婉依舊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問題。
出了事情，只會從別人身上找問題，覺得是林鵬對不起自己，覺得林鵬出軌了……
直播的時候，重複最多的就是那一句，‘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
就算是張婉真的病了，可是這群眼睜睜地看著她跳下樓的病人們又何其無辜？
如果裡面有膽子小的，怕是要留下一輩子的陰影了。
昨天的熱搜還沒有過，又發生了今天的事，天知道如果這件事發酵了之後又會往哪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