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磨磨蹭蹭的！照你們這進度，今晚屋頂都造不起來！”
耳邊響起監工的呵斥聲。轉過頭望去，一排排衣衫襤褸的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在做苦力。
絕大多數的第一堵牆的居民都以賣力氣為生，吃的也是年輕飯。等年老體衰了，就沒有人再會僱傭他們。
當然，也不排除一些不注重進度又十分摳門的人，會以極低的價錢讓他們做工。
社會保障和社會福利？別開玩笑了，就算是在第三堵牆裡這也是遙不可及的幻想。
就是這麼殘酷，當你不再能創造價值的時候，就自然而然被剔除王城的庇護範圍。
李青玄嘆了口氣，繼續朝前走去。
那只小奶虎被帶去天舟學院，進行一些必要的身體檢查。
要是有轉化為惡靈的趨勢，會被立刻滅殺。
這是規定。
其實，李青玄只要隨便丟出一些銀幣，就足以給他們養老送終了。
但他並不想這麼做。救得了這些老人，還有著成千上萬不計其數的老人還在掙扎。
他不是聖人，也不想隨意去打破持續數百年的結構。
半年前，他也是這眾多賣力氣討生活的苦力之一，而現在已經成為能和普通惡靈掰掰手腕的御鬼系學生了。
這一切就像夢一樣，讓人難以置信。
“要是可以的話，我還真想像以前一樣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用過這種刀頭舔血的生活。不過倒也沒那麼好，隨便一隻潛入城內的惡靈就能讓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李青玄身上穿著的外衣做工精良，但因為剛熬過惡靈潮從城外回來，身上沾滿汙血泥土，髒兮兮的。
凡是和李青玄擦肩而過的人，都投以鄙夷的神色快步離開。
倒也不怎麼生氣，李青玄邊走邊問，悠哉哉地一路步行回到了楊柳街區。
站在熟悉的街區廣場，李青玄忽然來了興致，悄悄地來到當地聖堂聽誦經文。
身穿亞麻長袍的聖職者抬頭看了一眼李青玄，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十分鐘後，李青玄從長椅上起身離開。
實在是聽不下去！隨便從天舟學院拉出來一個聖職系學生吟誦的都比他好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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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李青玄都開始懷疑他到底有沒有接受過專業培訓。
“以後情況再緊急，也不能前往這種小聖堂接受淨化！”李青玄暗自發誓。
回到楊柳街區後，李青玄的步子快了許多，熟門熟路地回到自己的家。
門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輕輕一推，門開了。
在離開的時候李青玄只是關上了門，並沒有上鎖。
屋內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為過，除了床墊和桌椅外就沒有值錢的東西。
積灰沒有想象中這麼厲害。簡單清掃過後，李青玄坐在床上感慨道：
“啊，正是令人懷念的感覺啊！肚子有些餓了，出去吃頓飯。”
李青玄花了一個多小時，把附近的街道都逛了個遍，最後選了一家看上去稍微乾淨一點的店家買了一份餅。
至於味道，只能呵呵了。
回到家，李青玄正要躺下休息。忽然，發現自己枕頭凸出來一塊。掀開一看，是一個粗布包裹。
奇怪？自己離開之前明明已經收拾過了，哪來的這個東西？
難道，剛才吃飯的時候有人進來過！
下床後退幾步，抽出颶風利刃小心翼翼地挑開包裹。
嘩啦！銅幣散落在床上，粗略數一下足有兩百多枚銅幣。這在第一堵牆可以說是一筆鉅款了。
“誰這麼好？還特意給我送錢？”
還沒來得及收回短刀，砰地一聲房門被人粗暴地撞開了！
治安隊員抽出鋼刀架在李青玄脖子上，看了一眼床上的包裹說道：
“是不是你的東西？”
一名中年男子快步上前，看了一眼包裹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是我的包裹，但裡面的銅幣不對！少了足足一百多枚！”
“說！你把剩下的錢藏在哪裡了！乖乖說出來我還能從輕發落！”
蘇怡陰冷的聲音在李青玄耳邊響起：“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讓我動手吧。”
“別衝動，我來處理就行，別髒了你的手。”
李青玄一臉無辜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剛出遠門回來，就看見這個包裹在我枕頭下面。”
“看樣子你是不死心了！來人，把他兇器給我卸下，然後送到牢裡面去，和下一批罪者一起送出城！”
環顧了一下不大的房間，李青玄冷哼一聲。
“還不服氣？把他給我帶走！”
治安隊員抖了一下鋼刀，壓著李青玄前往當地治安分局。
他已經基本推測出前因後果了，只不過李青玄還想再挖出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並沒有動手。
街邊的一名婦人指著李青玄，對身旁的孩子教誨道：
“阿寶你看，這就是不遵守規矩的下場。你將來千萬不要學這個叔叔。”
“嗯！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審訊室
昏暗的油燈將李青玄，還有另外兩名治安隊員的影子在牆壁上拉的老長。
“姓名！”
“李青玄”
“年齡！”
“十九”
“幹什麼的！”
李青玄想了想，回答道：“天舟學院碧湖區分校，一年級學生。”說著，還晃了晃自己的身份表。
“碰！”桌子被拍的震天響，治安隊員指著李青玄吼道：“小子你喝了多少酒啊？敢冒充天舟學院的學生？就算有一粒花生米你也不會醉成這樣。給我好好說！”
李青玄聳了聳肩：“我就是天舟學院的學生，又沒有撒謊。不信你們自己去查，我的學號是……”
還沒說完就被治安官不耐煩地打斷，在工作一欄填了“無業遊民”四個字。
“說說你的作案經過，什麼時候偷人家包裹的？”
“你們要我說幾遍才能相信啊？我，剛回來，吃了頓飯就發現這個破包了！”
“你怎麼就這麼冥頑不靈！你知道三百枚銅幣意味著什麼？看你年紀也不大，把銅幣原封不動地交出來我們給你從輕發落。沒有了城牆的庇護，日子可不好過。”
“我沒有偷，所以我也不會給錢！”李青玄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無話可說了，送牢裡去吧。”治安隊員在卷宗寫下“極不配合”的評語後，將李青玄送往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