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李青玄抬起手，一枚墨色的由黑霧構成的能量球朝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射去。
整棵樹直接變得支離破碎。
這些黑霧是從阿青體內吸收的。由於太過汙濁，吸收轉化需要的時間十分長，還有可能剔除不乾淨雜質，對李青玄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將它排出體外來得好。
伴隨著阿青體內最後一絲的黑霧被李青玄收走，體表上的瘤子也隨之癟了下去。
變成一張薄薄的，滿是褶皺的皮貼在皮膚上。
阿青的侵蝕早已回天乏術，李青玄能做的就只是將黑霧抽出，讓侵蝕無法再進行下去而已。
黑霧對惡靈的重要性，不亞於血液對人類。大量失血會休克乃至死亡，惡靈的實力也會受到嚴重損傷。換做城外的那些惡靈，早就和李青玄拼命了。
但迎接李青玄的那只惡靈並不知道這一切，抱著虛弱陷入昏迷的阿青，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由於肌肉牽扯幅度過大，嘴角的血肉刺啦一身裂開。
膿血流的滿地都是。
“偉大的神父大人果然沒說錯，拯救我們的希望果然在外界！”
他將虛弱的阿青放在一旁，徑直朝角落走去。
李青玄這才注意到，角落裡放著一尊木雕神像。
難道惡靈也會拜神，求一個精神寄託？
而且……這個神像的臉怎麼這麼熟悉。李青玄敢百分之一百的肯定，絕對在哪裡不止一次地看到過，但一時間就想不起來。
看他在那邊跪地，虔誠地禱告，李青玄好奇地站在一旁偷聽。
不對，這怎麼能叫偷聽。他就一直光明正大的站在這兒，直接聽。
禱告內容並沒有什麼，只是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這位神轉述了一遍。
李青玄聽了一會兒，還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場的緣故，就站在外面。結果依舊沒聽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突然，奇怪的事發生了。
施加在李青玄身上的痛苦和力量限制，在一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力量恢復，只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青玄從來沒有聽說過，在離開懺悔殿堂之前，有人找到了解除痛苦的方法。難道是自己幫助了阿青的緣故？
不等李青玄多想，一隻由雜草形成的惡靈出現在他身旁。
在他手上，拿著一盞閃爍跳動的油燈，驅散了瀰漫在周圍的黑霧。
它在距離李青玄兩米多一點的地方停下，隨後走幾步回頭朝他看去。
“是讓我跟著它走麼？”
李青玄嘗試跟上。果然，雜草惡靈見李青玄跟上後，就不再回頭張望，專心走在前面帶路。
沒有了施加在身上的痛苦，李青玄走得很快。大概只用了不到十分鐘，便見到一塊畫著大大紅叉的，被黑色圓圈包裹著的木牌子。
在紅叉下還寫著一行字：
“之後的地區從未有人涉足，請務必小心！”
居然已經來到六公裡的探索極限了。但雜草惡靈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還要不要再往裡深入？
如果現在折返往回走，就算痛苦再度施加在身上，也有一絲機會逃回入口。
如果這是一個陷阱，李青玄將永無翻身的機會。
“大費周章地用這個辦法讓我過去，想必絕對是有極為重要的事。這只雜草惡靈的實力就不弱，如果在力量限制的狀態下，我絕不是它的對手。
跟著它走！”
環境依舊如同來的時候一樣，寂靜無聲。
就連在恐怖小說中，象徵著不詳的烏鴉這一絕配都沒有出現。
這個世界，像是死了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好像是一個小時，又好像是一天一夜那樣漫長。李青玄已經麻木，呆呆的跟著雜草惡靈往前走。
忽然，一座宏偉的教堂出現在視野中。
用宏偉形容或許有些不恰當。斑駁的外牆，扭曲的藤蔓肆意攀援。
但不知道為什麼，李青玄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敬畏感。
這座教堂李青玄看到過，就是投影在聖職系的懺悔教堂的實體！
站在教堂門外，和一隻惡靈擦身而過。
從惡靈身上，李青玄能明顯地感受到一股混亂的氣息。和阿青不同的是，這股黑霧能量被人用某種手段，封印在了身體的角落。
這下，很多事情都解釋的通了。
“我聽人說，你解救了一位進入【界限】狀態的居民。這裡正好還有一個，能再演示一次給我這個老頭子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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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白髮蒼蒼，卻身形筆直的老者拄著權杖從教堂裡走出。
身上的衣物染上了大量汙物，但金色的底色和部分華麗的繡花依然可辨。
清澈的雙眼裡，透露出的是滿滿的慈祥。即便李青玄和他從未謀面，也依舊感受到如沐春風般的心安。
老者的容貌，和神像裡的一模一樣。
看到真人，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您是齊鑫閣老前輩！傳說中建立聖職的齊鑫閣老前輩！”
老者沒有否認，笑吟吟地說道：
“老頭子我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居然外界的小子還有人認識我？嗯，你體內的氣息好像不是聖職一脈的，用惡靈來形容你更為貼切。”
“您真的是齊鑫閣老前輩！您可能不知道，在聖職系一進門的入口處，就有著一尊您的巨大雕像。所有進入聖職系的人，都能看得到！”
“呵呵，居然有這些功夫給老頭子我立雕像。看樣子人類的發展還算挺好的。閒話我們待會兒再聊，屋內的那個人可撐不了多久。”
李青玄跟著齊鑫閣老前輩走入教堂。內心的震撼絕非一時半會兒能平復的。
這位在王城大名鼎鼎的老前輩，在記載中是不知所終。他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而且過了數千年居然還活著！
滅世有很多，王城明面裡就有七八個坐鎮。
但能活數千年不死的滅世老怪物，李青玄從未聽說過。恐怕他的力量，已經達到了滅世的頂點，甚至是已經超出了滅世，達到常人難以理解的等級。
或許在王城裡，只有那位神秘的時王能與之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