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跟上去，她們可就走遠了哦。”
朱竹清的眼神讓得陳哲有些頭皮發麻，心中不斷思索著該怎麼解釋。
但是朱竹清的話語打斷了他的糾結。
回過頭，發現天水眾女已經走出十多米了，陳哲無奈一嘆，選擇暫時放棄，總不能冷落了人家客人。
還是今晚回去再解釋吧。
陳哲牽起朱竹清的手，她並沒有反抗的意思，這讓陳哲心中松了一口氣，他最不擅長應付這種事了。
但好在，小貓咪似乎也只是做做樣子，並沒有真的生氣。
兩人牽著手，邁開步子跟上了前面的幾人。
卻在這時，一道聲音傳入了陳哲耳中：“如果阿哲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的。”
陳哲身形一震，側頭看去，朱竹清的眼神卻並沒有看向他，而是昂著頭看向了高山之上，嘴唇微微翕動，沒有聲音傳出，但她的話語卻在陳哲耳邊迴盪著：“我可以試著和她相處。”
平靜的話語之中沒有絲毫起伏，她似乎只是在告訴陳哲今天的早餐真好吃一般。
陳哲眼童微微震顫，臉色也沉了下來，想要開口說點什麼，但是卻被朱竹清豎起的一根手指止住了。
朱竹清目光用他對視著，把豎在他嘴邊的青蔥玉指收了回來，抿了抿嘴：“別說、別說，別騙自己，更別騙我。”
別騙我！
看著她那清亮的眸子，陳哲無言，倒是朱竹清笑了起來，再次拉起他的手，道：“走啊，跟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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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笑容甜美燦爛，眼童深處埋藏的，卻是難言的傷痛。
陳哲徹底沉默了，他知道朱竹清的意思，也開始反思自己。
自己的心思，真的如先前心中想的那樣，沒有其他意思，純潔無瑕嗎？
還是說，自己真的如同朱竹清話語中的那樣，有自己沒有察覺，又或者不願意承認的其他意圖？
陳哲有些茫然。
仔細想想，自己不是早在魂師大賽期間就察覺到了嗎，自己和水冰兒之間的關係有點不對勁。
但即使如此，自己也並沒有太多避嫌，如今更是主動提出帶著她們一起到處逛逛，看看這個自己辛辛苦苦，帶人一點點建立起來的真武學院。
這何嘗又‘單純’了呢？
是什麼讓自己下意識覺得，自己男生主動邀請女孩子逛自己家的後花園，是一件單純的事情的？
竹清也在場嗎？
自己認為竹清也在場，而且自己也的確是有正事要與水冰兒談，便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這種時刻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竹清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聰慧，聰慧很多。
所以才會有那番話。
一時間，陳哲彷彿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夜晚，在奧克蘭學院，自己是如何的信誓旦旦。
···
當陳哲在頭腦風暴的時候，朱竹清已經拉著他跟上了水冰兒等人的腳步。
“走吧，我先帶你們大家去執明宮瞧瞧，那是這座宣武峰的最頂端，也是真武學院除了山腰校區外，唯一已經修建完成的地方·····”
朱竹清主動笑著對幾人說道。
伸手拉了拉陳哲的衣袖，示意他帶路。
陳哲兀地驚醒，看了眼笑意盈盈的朱竹清，又看了看眼含期待的天水眾女，略一沉默後，問道：“······去哪？”
“？”
水冰兒等人頭上飄起一個問號。
“執明宮，就是你那校長辦公室。”朱竹清提醒他。
“噢，好，走吧。”陳哲心中有事，也沒什麼遊玩和談事情的心情了。
完成任務似的，帶著幾女略略在這宣武山上逛了一圈，半個時辰後，便藉口帶著朱竹清離開了。
朱竹清朝著她們歉意一笑，亦步亦趨的跟著陳哲離開，留下了一頭霧水的天水眾女。
“陳哲這是怎麼了？之前不是興致挺高的嗎？”天水學院一個女生疑惑道。
其他幾人也都面面相覷，但都答不上來，最後紛紛看向了水冰兒。
水冰兒也是一臉的困惑，和大家一樣，作為母胎單身至今的她，也沒搞明白這是啥情況。
但她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件事或許還和自己有關······
和自己有關······，水冰兒心中剛剛平息下去的漣漪再次泛了起來。
但是也不對啊，朱竹清剛才笑的這麼開心，和自己有關的話她不會是這種反應吧？
一時間，幾個少女就這樣四顧茫然的看著陳哲兩人離去的背影。
看著朱竹清突然一個縱躍，跳到了陳哲背上，讓他揹著自己走。
天水眾女：“······”
齁甜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人紛紛移開了目光，互相對視間，是滿滿的嫌棄。
“你們怎麼就找不到男朋友呢？”Xn
水冰兒嘴角抽了一下，也同樣移開的目光。
自作多情是個毛病，看來自己得改改了······
另一邊，陳哲沒有再去那熱鬧的儀式現場，而是揹著朱竹清，踏上了一條山間小道，往山上而去。
“你剛才那些話，顯得我很像個渣男啊。”
陳哲狀若無奈的開口道。
雙手拖著她的小屁股，防止朱竹清掉下來。
朱竹清雙手環著陳哲的脖子，整個人趴伏在他的身上，吐氣如蘭道：“可是你本來就很渣啊！”
“······”陳哲無語，老實說這種被揭穿了心思的感覺並不好受，而且這個人還能算是當事人之一。
朱竹清似乎是覺得他這副難受的表情非常有趣，一個勁的笑，銀鈴般的笑聲，在這幽靜的山間小路山傳出去很遠。
“這有什麼好笑的？”陳哲很無奈，輕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察覺的？怎麼察覺到的？”
這是陳哲一直沒想明白的，朱竹清是怎麼做到，那麼篤定自己心裡有鬼的？
他明明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什麼是察覺的啊。”朱竹清不自在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將臉頰埋進他的後背裡，悶聲道：“就很久以前啊。”
“啊？這算什麼話。”陳哲偏頭看看他，只看到了一頭垂落的烏黑秀髮。
現在兩人之間的氛圍非常奇怪，彼此都知道，他們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發生分手這種事。
他們的感情比金石都真。
但現在這個問題卻又是必須面對的，不然必將為他們的未來埋下隱患。
老實說，陳哲被揭破小心思的時候，曾有過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但是想了想，他自己並沒有資格怒什麼，而且面對著朱竹清，他也怒不起來。
現在他的心態，型別於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俗稱擺爛。
準備先老老實實接受來自朱竹清的批判，再明證己心，最後再和她一起尋找解決此時的辦法。
很離譜對不對，陳哲也覺得離譜，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他和朱竹清之間的關係，早就已經不是所謂情愛能夠概述的了！
這和陳哲前世在大學期間，談的那種近乎玩笑般的戀愛不同，完全不同。
從最初的，一個彷徨的、渴望心靈港灣的靈魂遇上那個堅實的臂膀之時起，他們就已經不是單純的戀愛關係了。
甚至說，他們就沒有談過一天的戀愛。
這只是一個渴求安寧的靈魂，被一個願意接納她的胸膛接納了，而後彼此相互扶持故事而已。
這也是朱竹清現在哪怕再是心痛，也要苦中作樂，笑臉應對的原因。
她無法忘記，三年前，是誰為她的心中帶來了溫暖。
所以她現在，只能在用臉上的笑容掩蓋心中悲痛。
她知道，那個曾經只屬於她的胸膛沒有了，在將來，她要和其他人分享他懷中的溫暖。
哪怕不是那個水冰兒，也會是其他人，這個傢伙，從來就不是一個安份的，只是因為她的關係，他之前將自己的那份心思壓抑住了而已。
而朱竹清呢，她能夠因此離開陳哲，同他分道揚鑣嗎？
答桉是肯定的，朱竹清現在已經是四十六級魂宗了，擁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而且星斗大森林那邊還有一個神祇傳承等著她去繼承。
無論怎麼看，這都會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但是她能夠這麼做嗎？
心中想到了那種可能，朱竹清輕輕打了一個冷顫，摟著陳哲隔壁的手臂更緊了幾分。
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那麼她心中那僅存的一絲溫暖也會消逝，她無法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日子。
冰冷？孤寂？又或者是其他？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為她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好在，這個傢伙也做出了他的選擇，某種意義上來說，也還不錯。
似是感受到了陳哲的疑惑，朱竹清伸手拍了他一下，讓他繼續往前走，嘴上說道：“就是之前魂師大賽的時候啊，那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是個花心大蘿卜。”
朱竹清趴在陳哲的背上，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是在回憶：“那天我在觀眾席上，我看到你半摟著她的腰，她就那樣半趴在的胸口上······”
“塵煙散去之後，你也沒有第一時間把她放下來，而是溫很柔的將她交給了她的隊友。”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了，你的溫柔不可能只屬於我。到最後，要麼我離你而去，要麼同別人分享你······”
“所以，那一天，我沒有鬧，我只是有些難以接受，想一個人靜靜。”
朱竹清的身影越來越低，陳哲也感覺到自己肩膀之上，有一股溼意傳來。
她到底還是流淚了。
陳哲有些無言，沉默著又揹著她走了好一段路。
直到前方出現了一棟莊嚴的建築，那就是執明宮，先前他們來過一次的，陳哲的辦公室兼宿舍，或者說府邸。
這時陳哲突然腳步一頓：“可是也不對啊，那時候我和水冰兒之間真的啥事沒有，真的連曖昧都沒有的那種，你是怎麼斷定我花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