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黛已經猜出了大概,定是宋禾兒使了一些招數,炸翻了牢房,然後尋機會跑了出去。
“這牢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的確應該稟報大王,但眼下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些,央月宮的事情才是首要的,孰輕孰重你們心裡有數吧?跑了個犯人算什麼,說不定方才就被火燒死了,值得大驚小怪嗎?”
“小格格,可這牢裡的事情......”
“我在這裡盯著,你們且去央月宮幫忙照應著,免得缺什麼東西,一時間拿不出來。”
士兵們左瞧右瞧,終於點了點頭,“是,小格格。”
得了令,那群人就帶著刀劍離開了這裡,只剩下了一些不怎麼中用的年輕士兵,守在牢房外邊打掃。
沈佳黛走進牢房,悄悄地朝最後一間走去。
臨近牢門,沈佳黛便聞到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雖然西洲的將士驍勇善戰,早些年就研製出了一些能炸翻圍牆的火彈,可如今看這場景,這並不是什麼火彈炸翻的,而是一種特殊的東西,味道也甚是奇怪。
“真是見鬼,這丫頭是個什麼來歷,怎麼爛招數這麼多,且身上的物件也怪得很.....”
沈佳黛自言自語了一番,瞧見最後一間牢房中果真沒有人的蹤跡,也沒有血跡留下,想來,宋禾兒是真的逃跑了。
沈佳黛不能在這裡多作停留,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她得趕緊回到央月宮中去,配合江懷賦演好這一場戲。
.......
宮外,斷橋。
宋禾兒氣喘吁吁地跑到了橋底下,藉著微弱的月光,藏身在一處草叢內小憩。
她雖然不知道央月宮出了什麼事情,但以她對江懷賦的瞭解來判斷,那廝一定又在使詐術,眼下自己先逃出來,是最明確的選擇!
一連折騰了三天兩夜沒有閤眼,宋禾兒只覺得困極了,渾渾噩噩間,竟然睡了過去。
不知是夢中還是現實,宋禾兒總覺得身下的草坪暖暖的,甚至還有些軟,像鋪了一層雲墊一般。
“嗯.....”
“睡醒了嗎?”
一道帶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宋禾兒後脊一陣發涼,緊忙坐直了身子。
不知怎的,周圍的環境竟從空曠的山野變成了奢華的馬車。
而面前的人,也不是來追殺她的官兵,竟是一個白面書生......
宋禾兒覺得此人眼熟,且眼熟的很,但又說不出到底是誰......
“我稍作打扮,你就不認識我了?”
熟悉的聲音,相同的調侃語調,除了江懷賦,這世間沒有第二人了。
“你......你幹嘛打扮成這個樣子?”
“我還沒問你是怎麼把牢房炸穿的,你如今到問起我來了。”
宋禾兒眼睜睜的望著面前這副猶似江懷賦,卻又難以找到破綻的面孔,不禁感嘆道:“你會易容術?”
江懷賦扯了扯嘴角,淡淡回道:“怎麼?我易容的不像嗎?”
“是像.....很像!所以,你......你弄了一具假屍體進去?你好大的膽子啊!”
“膽子再大也沒有你炸牢房的膽子大啊?”
“我......我難道要在那裡等死嗎?你母后賜死我的聖旨已經下了,我再等著,恐怕你現在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
江懷賦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望著外邊。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大亮。
宋禾兒被送回小楊莊後,遲遲沒有下車。
江懷賦知道她想問什麼,所以沒等她開口,直接回道:“王宮那邊已經發喪了,整個西洲的人都知道王子殿下已經暴斃,從今往後沒有人再來打探我的訊息,你可以放心了......”
宋禾兒半信半疑,畢竟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再周密的計劃也抵擋不住三分推敲,這萬一被人發現,是要遭天下人唾棄的。
宋禾兒實難理解,自己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他賠上一生。
“從今往後,你就要在這南詔隱姓埋名,你覺得值得嗎?”
“想做什麼,什麼便值得去做,你莫要心存疑慮,我離開王宮,也並不是為了一己私利,我母後這個人容易受那些奸臣的唆擺,若是有我這個兒子待在身邊,她總是塌不下心來,一心只想參與朝廷紛爭,若是沒了我這個指望,她便不再苦心鑽營,下半生,興許過得還自由些。”
宋禾兒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可即便王后不再干涉朝政,怕也過不好以後的日子吧......
“你父王身邊的妾妃眾多,且也是有庶出子女的,也就是你的庶出弟妹,雖然他們的身份遠不及於你,可到底也是王氏血脈,若有朝一日,與你有仇的庶弟登上了王位,伺機報復你母后,豈不是.......後悔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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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西洲向來立賢不立長,更別提什麼庶出嫡出,王位讓賢能者繼承,自然能天下太平,可若是個庸庸碌碌的,給他把椅子,他也坐不長久,更別提什麼害怕不害怕了。”
宋禾兒舒了口氣,“嗯,你心中有數便好。”
然則,她人剛要下車,身後的人又突然開口:“我這幾日雖然人被關在西洲,但事兒卻沒少辦,我叫我的阿嬤,在江寧程尋了一塊好地皮,蓋處房子相當不錯,北面環山,東臨鬧市,南面又有一個小湖,很適合你們一家人居住,等休息好了,帶你過去看看。”
“那麼好的地方,應該銀錢也不少吧?”
“銀錢已經從養蠶作坊的賬面上支走了,算是你自己的,可並不是我出的。”
宋禾兒翻了個白眼,只覺得他是故意這樣說的,以免自己又用一些客套話去搪塞他。
“趙汝不是說,還要準備開一間絲綢店面嗎?已經著手去幹了嗎?”
江懷賦思量了半晌,並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
“這幾日我倒沒有問這些,明日去了一起瞧瞧吧,等房子蓋好了,你們全家也都可以搬到江寧去,索性宋簫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再沒有人來找你們的麻煩了。”
“我們的籍契文書,都是假的,若是真在那邊落戶,可有什麼紕漏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