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對面。
三人過去時,大牛媳婦兒正抱著肚子叫個不停。
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也在旁邊守著,這是大牛妹妹叫桂花的。
看他們過來急急忙起身讓開位置。
“二嫂,您看看。”大牛趕緊過去扶起他媳婦兒。
把手腕搭過來。
鍾情也快速過去把脈。
手一搭過去呢,心就沉下去了,這是要生了啊。
“二嫂?”看她面色不好,大牛不由的出聲詢問。
“要生了,準備起來吧。”
這話無異於一個驚天大雷,把大牛和桂花炸得滿頭開花。
八個月!
孩子才八個月,怎麼就要生了呢。
老家有一句話叫做,七活八不活,那孩子還能安全嗎?
“我,我該做什麼啊。”桂花焦急的詢問起來。
“找點東西遮擋一下!”
方老孃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此刻開始指揮道。
“大牛,去燒熱水。”
大牛家裡就那麼三個人了,一個躺著正要生孩子,剩下的兩個被她指揮得團團轉。
沒法子啊,大牛老孃和她曾經是一個村裡的。
兩人關係一向很好。
生孩子是大事,不過只會兒,小河村其他家婦人也來了不少。
一會兒的功夫,因著找不到可遮擋的東西,所以大家都背對著站成了一個圈。
把大牛媳婦兒和方老孃圍在裡面了。
這個時候的生孩子不像是現代需要去醫院裡生,基本都是在家裡生的,產婆一般都是自家的婆婆。
對他們來說,生孩子是一項看命的事兒,命好的生得就快。
命不好分,生孩子沒了,那也是命不好。
所以他們沒那麼多講究。
方老孃蹲下去一看,不好,疼了那麼半天宮口都沒開,這孩子還是八個月。
這……
鍾情沒管情緒低落的方老孃,她邊安慰疼得不行的大牛媳婦兒。
邊在她肚子上扎針。
催產針。
孩子在肚子裡這半個月裡,他們不停奔波,估計是撐不住了的。
孩子能儘早生出來還是儘早吧。
不然,大人孩子都受罪。
銀針紮下去,很快就見效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
大牛媳婦兒的痛呼聲傳來。
這聲音比剛才洪亮了不少。
方老孃勐然低頭去看,頓時開心的不行。
“要生了要生了,大牛熱水準備好!”扯著嗓子向外面喊道。
“哎!”翹首以盼的李大牛應了一聲。
很快,人牆讓開一個位置,桂花端了一大盆溫熱水進來。
“來,聽我的,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鍾情握著大牛媳婦兒的手溫聲指揮道。
過了好一會兒。
大牛媳婦兒一聲尖叫過後,終於迎來了孩子的啼哭聲。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是方老孃的聲音。
大牛一下子眼淚就掉下來了。
勐地跪下,對著‘姑娘山’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他爹孃都是在那場混亂裡面沒的,就埋在‘姑娘山。’
想著爹孃臨終前拉著他的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媳婦兒肚子裡的孩子。
心裡默默念道:爹,娘,您們看見了嗎?你們的孫兒出生了,您們安心去吧。
鍾情檢查了一番,還好,大牛媳婦兒身體夠壯,沒有傷到哪裡。
把人收拾好,把孩子交到桂花手裡。
他們這就準備走了。
過來一趟,足足用了兩三個小時,才處理好。
等回去的時候,三個孩子都睡著了,大郎就守在孩子們身邊。
方恆過去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回去睡吧。
大郎看著他,雙眼鋥亮。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二叔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
“不怪他們了?”鍾情好笑的問道。
方恆把手枕在腦後:“冤有頭債有主,我怪該怪的就行。”
比如方大哥,方大嫂。
大郎,二郎,甚至小河村的部分人,其實都怪不了他們的。
“可能是受原主情緒的影響,剛過來的時候,我心裡真的是怪他們的。”
全部都怪,就像是牽連一樣。
其實,怪不著他們。
“那半個月,要不是大郎二郎護著,在爹孃注意不到的地方,孩子們都很有可能被他們夫妻賣掉了。”
“所以,不是他們的錯。”
“村裡人呢,曾經接受原主的恩惠,且尚有餘力,但是困難時對方家人不聞不問,甚至刻意躲開的那些人,我也還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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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像是今天的大牛。”
爹孃都在混亂裡沒了,一個大男人帶著妹妹,和一個身懷六甲的媳婦兒。
這樣的人家怎麼去怪的著呢?
他們自顧不暇,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