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靠客廳沙發上,低頭翻著手機上合作商的資料，明天晚上和對方有約，她需要提前瞭解情況。
賀柏發了他總結好的報告過來,另外還附有合作商近些年的一些影片資料。
這是程琉個人的習慣，她要看的不止是總助的文字總結,還要看合作商對外的表現。
程琉戴上耳機，手機裡放著合作商各種公開場合的談話。她盯著對方的臉、肢體,來判斷這個人的脾『性』、好惡。
明天晚上那位合作商的公司是曾經家居領域的龍頭老大，火遍全國，甚至一度暢銷海外,可惜前幾年沒跟上時代，被新興現代智家居搶佔大半市場。
如今過神，想要奮起直追,所以找到神隱科技，想要合作。
程琉看了幾個影片，忽退出來，直接賀柏打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程總。”
“雅樂那邊和你對接的人是誰？”程琉問他。
雅樂是明天晚上有約的那家公司名字。
賀柏詫異，以前程琉從不過問這種事，他猶豫片刻道：“應該是雅樂總經理的秘書。”
程琉抬眼看了看臥室方向,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陽臺才再度出聲：“應該？”
賀柏意識到可出了什紕漏，他憶前幾天交談的過程,低聲道：“我只問了誰和你見面,沒問她是誰。”
程琉站陽臺前,聽著電話那頭賀柏的解釋，往外看去。
她很少住二樓，離外面近,聲音也吵鬧。
四月初的風吹過來，還帶著涼意，程琉手搭欄杆上：“查查雅樂公司最近是不是換人了，明天晚上和我吃飯的合作商資料是錯的。”
“我……知道了。”賀柏聽著電話那頭結束通話的聲音，低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去打探雅樂公司最近內部的訊息。
不到半個時，程琉接到了賀柏的電話。
“雅樂董事長秘密住院，上個月公司話語權移交了他女周盛豔，那天和我聯絡的人應該是她。”賀柏聲調晦澀，“抱歉，我重新整理一份資料你。”
“不急，明天再整理。”程琉道，“時間不早了。”
“學姐。”賀柏搶程琉掛電話前喊道，他聲音低啞，“你怎知道雅樂換人了。”
“以雅樂董事長的『性』格，不可會轉型。”程琉垂眼看著自手指，這時候她面上沒什情緒，路邊偶爾閃過燈光掠過她的臉，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就算知道決策出了問題，也絕不會改變。”
他所有的公開影片裡，無一不顯示這個人極度自信、堅持自我。這樣的人，寧願公司毀自手裡，也不會承認錯誤。更不用說直接找上神隱，想和他們談合作。
“明天再重新準備一份資料，今晚早點睡。”程琉並沒有批評總助。
而賀柏卻對犯下的錯誤無法釋懷，他以為這幾年自已經做的足夠好。
無論外面，還是公司，很多人都說程琉有個好總助，向來一切安排得妥當，無可挑剔。
尤程琉經常人一副十分不靠譜、且我行我素的印象。
那些人不知道，他實是程琉一手帶起來的。
程琉這個人只要想做，沒有做不到的。
賀柏握著手機，苦笑一聲，他似乎永遠趕不上她，只跟她身追逐。
……
臥室的沒有關緊，季朝舟隱隱聽見外面的交談聲，但聽不清她說什，他側臥床，睜著眼睛，思緒遊離飄『蕩』。
不知過了多久，季朝舟漸漸失去意識，陷入沉睡中。
客廳，程琉沙發上睡了一晚，她擔心男朋友再發燒，就沒有另外訂一間房。
半夜，她還起來一趟，去臥室看了看男朋友，體溫正常。
只是發現他睡覺的時候，眉心也沒有鬆開，大概是火災帶來的影響還沒消退。
程琉站那半晌，確認男朋友睡熟才準備轉身了客廳。
不過還沒轉身，她視線忽落他臂上不動了。
季朝舟睡姿很安穩，只是睡衣寬大，衣袖被蹭上去了一些，『露』出半截冷白臂。
臥室的燈沒開，但他臂白，程琉視力又極好，她清晰見到了那幾道紅痕。
程琉彎腰湊近看去，發現是抓痕。這個位置，這種痕跡，只有他自抓得出來。
不心抓的？
程琉仔細看了一會，見沒有嚴重，只是紅了一片，便他衣袖拉了下來，轉身了客廳。
剛躺沙發上，程琉便發現賀柏把新的資料傳了過來。
賀總助的好勝心還是那強，非要熬到大半夜，把資料做好才罷休。
程琉搖頭點開快速看了一遍睡覺。
一夜好眠。
早上六點，程琉準時睜開眼睛，她先是朝臥室看了看，確認男朋友沒有起來的跡象，便匆匆洗漱一把，熘出了酒店。
她要去銀行。
銀行沒到上班時間，不過行長今天提早來了。
“程總，您看看可以嗎？”行長開啟兩個盒子，頓時一陣金光閃現。
程琉仔細打量一遍，最滿意點頭：“可以。”
“您要放哪？”行長問道。
程琉思考片刻：“車備箱。”
今天上午他們就要去商場買東西，等買完東西，帶著男朋友到備箱，這時候代表她真情實意的禮閃亮登場。
想必男朋友一定會開心。
行長：“……好的。”
於是，兩塊金磚和一塊金牌匾被放進了程琉的車備箱裡，她把紅花掛金牌匾上，再用一大塊布擺好的金閃閃禮蓋住。
酒店的路上，程琉心情十分好。
她剛關上酒店房間的，一轉身便見到男朋友從臥室走出來。
“早上好，想吃什？”程琉條件反『射』問道。
季朝舟剛剛起來，目光還有些茫，他甚至忘記自不家。
過了片刻，他才終於清醒，記起自酒店，對面的是保鏢。
“隨你。”
“我讓酒店送早餐過來。”程琉撥通酒店餐廳的電話，點完對男朋友道，“待會吃完我們去商場。”
再把自的禮送出去！
……
季朝舟站鏡子前，那雙清瘦修長的手放水龍頭下，任冰冷水流沖刷
鏡中人膚『色』近乎病態的白，又因為才醒，眼尾泛著點紅，格外醒目，甚至顯得有些旖麗。
不過當他掀起那薄薄眼皮時，周身又縈繞起寒霜孤寂，如同一株正盛開的雪松，陡頹敗，失去生氣。
“大早上，用冷水？”程琉突冒了出來，探進半個身子，水龍頭擰到另一邊，“燒才剛剛退，注意身體。”
果還是得時刻看著男朋友，他壓根不會照顧自。
季朝舟猝不及防頭，對上了程琉的目光，琥珀般的雙童還帶著未消退的愕，反倒減輕了身上那些孤寂寒意。
程琉擰完水龍頭便順便男朋友的手撥開，自試著水溫。
等熱水放了出來，她才收手：“好了，洗吧。”
季朝舟：“……”
他緩緩手放水龍頭下，溫熱的水從指縫中流出，溫度卻留存下來，順著指尖到臂，再向全身蔓延。
季朝舟有些不自，他收手，水關了，再轉臉看向外，她已經往玄關走去。
程琉餐廳服務人員開，對方推了餐車進來。
她指著客廳餐桌旁道：“放那就行。”
程琉點的全是清澹爽口的早點，男朋友才退燒，吃不得油膩。
過了幾分鐘，季朝舟才從洗漱間出來，他身上那件澹藍『色』襯衫大了些，穿身上有些寬鬆，但依舊難掩挺拔清瘦的身材。
“你們先出去，吃完再來收拾。”程琉站旁邊，對兩位送餐員道。
兩位送餐員依言出去了。
程琉餐車裡的早餐放桌上：“你先吃。”
她站那倒了杯茶，仰頭一口喝盡，又倒了一杯。
季朝舟坐桌前，微微低頭，修長手指捏著白瓷勺子漫不經心拌著粥，
程琉剛仰頭準備再喝，餘光下意識朝男朋友那邊看去。
這一瞥，便見到他修長雪白的頸，因為清瘦薄膚，又低著頭，他頸骨頭微微凸出，說不出誘『惑』。
“噗——”
程琉被自手中的茶水嗆了個正著，連忙偏過頭：“咳咳！”
季朝舟聽見動靜，轉臉看她。
“茶燙了。”程琉放下茶杯，擦了擦嘴，正『色』道。
她絕對沒有多想！
季朝舟收目光，繼續低頭拌著面前的粥，他向來不愛吃飯，但也不得不承認六號替他點的這些，都是他勉強願意吃的。
“我先去出去一趟，你吃好之再叫我。”程琉丟下一句，落荒而逃。
她怕自再待下去，可要鼻血流成河。
程琉出了套房，乾脆去餐廳吃早點。
正吃著，接到了李東的電話。
“程總，我們酒店住的怎樣？”李東熱情問道，“有什需要，直接告訴酒店經理。”
“挺好。”程琉努力控制自不去想男朋友，以免腦子裡出現少不宜的畫面。
李東以過來人的口吻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樣絕對有利於促進感情。”
程琉：“……”
多想一秒，都感覺玷汙男朋友。
“李總，你最近很清閒？”程琉扯開話題。
“清閒？不不不，我下午就要開始視察酒店。”李東嚴肅道，“為了表達我們東初酒店的誠意，我還要親自和酒店住客交流。”
正好藉此機會，好好看看程琉的男朋友，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讓程琉這塊硬邦邦的臭石頭都開花。
“s市最近火災還挺頻繁，酒店的消防也要好好排查一下。”李東八卦道，“我聽說，昨天季總他子好像也碰上火災了，好像是文……。”
“不和你說了，我要陪男朋友去商場。”程琉收到男朋友發來的訊息，立馬結束通話李東的電話，壓根沒聽清他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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