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馮時愣住,他現在已經在趕往機場的路上。
向程琉打這通電話，他也沒有抱的希望，只是神隱科技的救援機器人更好,而且科達並沒有批次產出該型別的救援機器人。
前段時間科達分財力人力全投入到z省那筆軍用機器人的訂單上，軍用救援機器人更多是在排爆、巡邏、偵查、滅火等方面有優勢作用。
在這次救災上的作用沒有那麼,馮時剛和z省簽署十年單，接到那邊請求,希望能出動救援機器人。
如果做得好，科達技術一定能受到眾矚目，馮時心裡明白這次災區情況複雜,僅憑他們科達，效果不會那麼好。
只是把這次任務分一半給神隱，恐怕事後分視線會全轉移到神隱科技上去。
猶豫再三,馮時還是打了這個電話，救災最重。
“你之前考慮過？”馮時反應過來。
程琉說這話，分明是已經思考過救援機器人去災區的方案。
“z省多山多湖，除去受泥石流肆虐，震區也被山包圍，近日又連續陰雨,受到二次傷害的可能『性』不。”程琉只是沒想到今晚震區不光發了餘震還來了泥石流。
“我已經在機場的路上，你過來。”馮時也顧不上和程琉之間的競爭，“救援機器人多久能運過來？”
程琉算了算道：“出庫、裝車,再到機場,差不多三個時。”
“行,我在機場等你。”馮時掛掉電話後，有點洩氣，神情悵然。
如果程琉難拒絕,他可能還不會覺得如何，她直接願意提供救援機器人，還提出合作，從頭到尾也沒有問過有沒有好處。
這樣的年輕人……難怪能走到最前面。
“我過去一趟。”程琉收了手機，望著季朝舟，她眼睛依舊很亮，看向他時帶著光。
“好。”季朝舟緩聲答應。
程琉轉身去換了衣服，一邊通公司那邊準備運救援機器人過去，同時讓項目組經理一起去機場。
等她打包行李出來時，季朝舟還未離開，他垂眸站在客廳門前，半邊身體落在門外陰影處，客廳的燈光照亮另一半身體。
在程琉看來，此時的季朝舟像是夜間晨『露』中的青松，挺拔寂寥。
她拎著行李箱，走到他面前笑道：“我走了。”
季朝舟抬眸看向程琉片刻，伸手替她將耳邊碎髮別上去：“早點回來。”
程琉偏頭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偷腥成功的貓，眼中泛起幾分得意：“過幾見。”
季朝舟望著她走去車庫，將車開了出來，離開別墅，久久未動。
他忽然發現自有些貪心，想讓她等一等，卻又想時刻能見到她，享受她的主動靠近。
……
項目經理不止自來了，還帶了專案組長過來。
賀柏也在，他負責排程救援機器人。
“這是救援機器人項目組的組長鄒盼。”經理對程琉解釋，“她是目前組的領頭人。”
程琉點頭：“去機場，我看過我們救援機器人的最新研發資料，有型機器人供震後搜救用，普通雨水可防禦，現在z省頻繁出現山體滑坡，造成泥石流衝進震區，救援機器人應該會受到影響。”
四人換了車，由項目經理開車。
“泥石流裡面成分複雜，溼潤又帶著沙礫碎石，破壞力極強，如果搜尋區域遍佈泥石流，可能行進不遠就會造成卡機，嚴重的話，會燒燬機器。”專案組長鄒盼坐在副駕駛座上，思考過後轉頭對程琉道，“程總，我們的救援機器人基本上沒什麼用。”
“科達技術的團隊也會一起去。”程琉接過賀柏遞過來的平板，“我們有機會和他們合作。”
“程總的意思是……”鄒盼突然想起剛才裝上去的各種備用零件。
“時間緊迫，沒有良好的實驗環境和實驗室。”程琉抬頭，“我們去那邊之後，可試一試拆機合併。”
科達的防水技術極其出『色』，水下救援機器人算是他們的招牌之一。
鄒盼回頭：“程總，防水和防泥石的概念不一樣。”
“科達有他們自的技術，沒表面那麼簡單。”程琉低頭滑著平板上的檔案，“情況不同，我們只讓救援機器人發揮作用，不需完美。這次運去的一批機器人不用擔心它們損耗。”
前面開車的項目經理心中咋舌，有時候程總是真的不怕浪費，這批機器人造價不低，萬一全損耗……
“程總，z省那邊會支付報酬嗎？”項目經理聲問道。
“沒問，也不需。”程琉又翻過平板一頁檔案資料，“就你們的學費。”
難得和科達技術正面交流，如果他們有收穫，這筆錢也算不了什麼。
一行人抵達機場，見到了馮時的團隊，人不少，至少有七個人。
馮時帶著程琉他們往飛機那邊走：“z省那邊還有幾位之前負責指導用軍用救援機器人的工程師，我剛才已經聯絡過那邊，震區的訊號不穩定，車也開不進去了，需重新開路，我們到那邊換直升機進去。”
程琉記下他說的，剛登上飛機，手機震動了幾下，她坐下之後才開啟，發現是季朝舟發來的訊息。
是圖，幾個災區的圖，上面摺痕嚴重，每張圖上都被圓珠筆畫滿了路線，應該有段年頭了，筆跡暈開的厲害。
季朝舟：【車隊留下的紙圖，他們前用過。】
在電子圖沒有出現的年頭，有車隊靠著經驗行車，紙圖是必備的東西，有些自行探索出來的路線，會畫在圖上。
程琉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這幾個時，季朝舟特找來圖給自。
——他在乎她。
“你笑什麼？”馮時剛安排好有東西，路過程琉這排，見到她臉上的笑，“有好消息？”
旁邊賀柏轉頭看向程琉，她嘴角的弧度還沒落下去，視線再下移，正好見到她手機螢幕上的備註。
又是因季朝舟？
賀柏心裡難得沒有嫉妒，季朝舟再好，也沒有來陪程琉。
在這種緊張危險的環境裡，是他陪著程琉。
“收到幾張圖，應該有用。”程琉將這幾張圖的照片發給了神隱來的幾個人，又發給了馮時，“你傳一下給其他人。”
馮時放看了看，詫異：“你還能弄來這種圖？”
“我男朋友給的。”程琉言不慚道，反正朝舟不在，他就是她男朋友。
賀柏手指不自覺摳著平板螢幕，他們倆這是徹底在一起了？
“不過，這圖有六七年了。”馮時傳完之後，對程琉道，“路況改變，不一定對得上。”
“有備無患。”程琉點開了圖照片，在飛機起飛後，看了很久。
……
抵達機場已經是兩個時之後，神隱和科達的人迅速換乘直升飛機，有救援機器人被裝進箱內，吊在運輸直升飛機下。
“一次運不完，這些機器會分批次運進去。”馮時對旁邊的程琉道。
有路被堵住，車開不進去，只能靠著直升飛機。
他們飛過去時，還見到其他直升機來回，有醫療直升飛機，還有運輸官兵救援隊的。m.166xs.cc
程琉透過後面的窗戶向外看去，遠遠見到上有隊伍在挖掘開路。
“我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馮時扭頭對程琉道。
“你不也親自過來了？”程琉隨意道。
馮時苦笑一聲：“我孤家寡人，再者z省這邊也想讓我過來，這樣科達才會盡全力參與救援。”
深入災區，到底還是有一定風險。
“幫忙而已。”程琉望著面越來越遠的黑點，“他們都能來，我也能來。”
一個時後，直升飛機在指定的停機點停下，將人和機器放下後，再度飛回去。
停機點更像是真正的中轉站，各種救援隊伍來來往往，附近還停著不少軍用車和民用車。
雨還在下，陰沉沉的，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機器裝在軍用運輸車上，跟在我們車後面。”馮時交涉過後，淋著雨帶有人上了一輛巴車。
車上除了他們，還有一批醫。
臨近災區，有人的神『色』越發嚴肅。
科達和神隱的人在討論拆機的方案，他們之前在飛機上已經討論過一遍，還沒有一個妥善的方法。
程琉對救援機器人的開發沒有鄒盼精通，她沒有參與其中。
前面的司機突然剎車。
賀柏站起來看了看，扶著座椅背，對程琉道：“可能是前面路堵了。”
待轉彎的時候，他們果然見到有一片山石擋住他們的去路。
幾輛車很熟練重新改換成另外一條路。
程琉無事可做，便看著窗外，翻開手機的圖照片，對比著路線。
現在震區一片狼藉，很難分辨出來在哪裡，經過一個倒塌的巨長杆時，她確認了點。
是震區的標誌『性』標，在圖上有。
“他們進出災區很多次，應該有經驗。”賀柏對程琉道，“學姐，你不用緊張。”
“只是想多看看。”除了在喜歡季朝舟這件事外，程琉向來更喜歡多留一條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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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震區多變的情況，多道一些沒有壞處。
更何況這圖還是朝舟特意找給她的。
“通訊恢復的怎麼樣了？”程琉問前面的馮時。
“斷斷續續，我覺得應該快好了。”馮時這句話才剛剛說完，面忽然又晃了好幾次，巴車都開不穩。
這時最前面開道的軍用車，副駕駛座上突然有人伸出紅旗，瘋狂揮手高聲喊道：“後退！全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