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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世家之戰

湘西地界,自古以來就是不開化的地區。.org,現在,這裡是土家族苗族自治區,由此也可看出其儲存的當初民風、族風的完整性該有多少。

而湘西苗族歷史悠久,淵源最遠可追溯到黃帝時期的蚩尤部落,現在苗族所尊奉的始祖,也就是蚩尤了。

苗人在宋以後才從“蠻族”之列脫離,成為單一的民族名稱,但就算從此脫離蠻族,在外人看來,苗人也還是輕易不能招惹的人,只因為苗族人善於巫術、蠱術,巫蠱兩術,在苗人之間傳承自然是再普通不過,但在外人之間傳聞,卻反倒成了凶神惡煞、殺人掠命的勾當。

不過苗人自己倒是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巫術、蠱術自行發展,到了一定程度還有了一定的規模,其中最為讓人瞠目結舌的,便是一代代“朱家”的巫蠱大師。

朱家乃是巫蠱世家,不但是幾百年前的巫蠱世家,就算到現在,恐怕也有朱家的人在,朱家人在,肯定脫離不了煉蠱、學巫。

“這些當然是後話了,老婆子我就算到現在,也估摸著有朱家的人在煉蠱,煉蠱這事兒雖然你們看著怪奇,老婆子我瞧著,卻絲毫不見奇怪的。”周奶奶故事講著,就將自己的說法給帶出來,給孫女和楚伯陽聽。

楚伯陽雖然對周***除故事以外的話沒多大的興趣,卻還是從她話裡面聽出來朱家人或許還有人在煉蠱,頓時便就想到了骷髏手鍊的主人,也即是自己之前在鎮上見到的那個姑娘。

楚伯陽雖然不會對周奶奶說起那位姑娘,自己卻在心裡估摸,莫非那位姑娘就是朱家的後人?

“當然,除了朱家後人之外,其他還有煉蠱的人,老婆子也是相信的!”就像是為了推翻楚伯陽的想法,周奶奶便這麼說了出來。

“奶奶!這些都不重要,我要聽朱家和張家的事情!”周素桃可算是幫了楚伯陽,一個勁地勸周奶奶說朱家和張家的事情。

周奶奶倒是只笑笑,並沒有對孫女的勸說感到奇怪,甚至還慢悠悠地說:“要是不讓你們知道朱家的事情,你們怎麼知道朱家有多厲害?你們怎麼會相信,張家人能夠敗在朱家人手裡?”

“張家人敗在朱家人手裡?”楚伯陽一聽就著急了,人都已經站立起來,他是想自己也同姓張,怎麼自己張家就能敗在人家朱家人手裡?這是為張家人憤慨了!

周奶奶看著楚伯陽的姿態也是奇怪,頓時就說:“楚大人,如果不是知道您姓楚,就您剛剛站起來的舉動,老婆子我都懷疑您就是張家後人了!”

楚伯陽心頭頓時一陣抽搐,但他表面卻安然笑了出來,連忙解釋地說:“我不就是瞧蠱術、巫術算不上正統嘛,一聽朱家人大勝了張家人,就以為正不勝邪,就為革命老前輩著急一下。”

“嘖嘖嘖!瞧您說的!”周奶奶倒是反對了楚伯陽的說法,“您說的革命不革命,這事兒老婆子我不懂,但您說朱家人就是惡,張家人就是善,這老婆子可不同意!不是常說,什麼什麼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嗎?朱家人雖然懷著巫蠱之術,可他們始終不是壞人,況且巫蠱之術,在我們老家湘西,可不是什麼邪術啦!”

楚伯陽臉上露出尷尬表情,他倒也能夠說謊自如,點點頭賠笑:“是是是,就是我說錯了,您老可不要見怪,再跟我們繼續講講朱家人怎麼打敗張……張家人的吧?”這話說得,楚伯陽自己都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周奶奶好歹也是湘西出嫁而來,自己自然也維護著湘西,包括了湘西的巫術、蠱術,她原本還想怪楚伯陽兩句,但聽他已經改過話頭,也就不再多說,搖搖頭,便又講起故事來了。

朱家人向來與世無爭,朱家人平時除了修煉巫蠱之術,也就只有行行商。雖說朱家行商有依賴巫術之嫌,可也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一直以來與自稱道學正宗的張家相安無事。

後來大概在一百多年前,朱家人和張家人不知道怎麼就打了起來,張家人雖然道術高超,朱家人也巫術通天,據說那時候打了七七四十九天,張家人才敗下陣來,我們湘西巫術終於戰勝了道學正統的道術。

不過在這之後,朱家人卻也隱姓埋名起來,現在湘西那邊雖然依舊流傳著朱家人的故事,但朱家人卻似乎已經從湘西離開,至於張家人,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而那時候盛傳地緊是朱家和張家在綿雲山的一仗。

張家人因善於符籙之術,本來以符籙召喚天兵天將,在綿雲山設下埋伏,要將朱家人打敗了,可朱家人就是不吃敗仗,甚至據傳,那時候他們朱家人動員全族,連苗人守護大神女媧娘娘都請下來了。

女媧娘娘乃是上古大神,天兵天將在女媧娘娘面前什麼玩意都不是,當然節節敗退,朱家通天的巫術,戰敗了張家威力無比的符籙之術。從那以後,張家人逢遇上朱家人,就想到女媧娘娘的模樣,屁股一拍就只有逃跑的份。

“這些兒都是老婆子小時候爺爺奶奶輩的人告訴的,那時候小,也不打仗,我們自個兒種地收成,還小的孩子都在竹樓上聽故事,朱家和張家的故事聽得最多,朱家的巫術和蠱術,都是老太婆小時候夥伴們最喜歡的事兒了!”

周奶奶說起當年往事,臉上甚至都紅光煥發了。她奶奶將當年朱家和張家的事情說得生動,但關於綿雲山的一戰倒是有些神乎其乎,只是不管那段歷史、那場戰鬥到底是真是假,但也可以看出來,當年朱家是被神化了,而張家自然也是被神話了的存在。

如果朱家和張家只不過平平兩戶普通人家,就算兩戶大戶人家,也絕對沒有可能被神話到如此地步,可想而知,朱家的巫蠱之術,和張家的符籙之術,也都是有一定依據在。

這些所謂依據,若是換了以前,楚伯陽定然是不會相信的,至少也嗤之以鼻,只是現在,對於稍稍看過了自家上下兩卷手札之後的他來說,這些依據倒還真算得上是“證據”,可以證明朱家和張家的證據。

只不過張家本是以符籙為重,楚伯陽家傳手札是以相學和風水為重,如此看來,這兩家“張家”,倒是有可能不是同一家。

不過周奶奶所講述的僅僅只是最為著名的一戰,而且相學、風水兩者之中,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法子是可以應敵對戰的,像周奶奶形容的血腥戰鬥,若是單單靠相學或者風水,那簡直就是單方面屠殺,張家能扛上七七四十九天,簡直就是奇蹟!

想到這其間還存在的一些漏洞,楚伯陽便覺得,到如今還不能夠輕易斷言自己本姓張家與周奶奶所說“張家”還不能就此分開,便又纏著周奶奶說:“周奶奶,聽您所說,朱家果然是了不得的世家,只不過張家又是怎麼樣的世家,怎麼能夠跟朱家相提並論?”

楚伯陽這是欲擒故縱,如果自己先誇了張家的好,那麼按照周***性子,估計又要白眼他了,他就只能順著周奶奶湘西人的前提,將湘西人傳為神話的朱家給往高了說,將張家往低了講,這樣才有可能聽周奶奶講講張家的事端。

周奶奶也是中了楚伯陽的計策,她聽見楚伯陽誇獎的是朱家,心裡自然高興。

許多人便都是如此,若有人誇了你家鄉哪些你也所在意的人、事、物,你自然便高興,但當有人反而損了他,你自然就生氣去了。

周奶奶聽得高興,當然開口就說:“楚大人雖然是大人,卻不知道的事情倒也很多。老婆子要是說一個張家的人,恐怕楚大人就要吃驚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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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伯陽腦袋轉得迅速,自己在心裡默默念過多少姓張的名人,但卻一路念下來,也沒有讓他吃驚的人,他頓時覺得,若不是自己心眼太大,那就是自己見識短淺了!

見楚伯陽帶著一副愁怨的表情,周奶奶卻笑了起來,顧自地說:“朱家人在我們湘西雖然名噪一時,但他們卻低調態度,而張家人雖然在我們湘西並不多有名氣,在湘西之外,卻名氣太大,因為張家人的祖師爺,就是龍虎山正一道張陵張天師的後人!”

楚伯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正一道張天師,這名字叫得多麼響亮,他楚伯陽並非不知道張天師這人,卻在方才並沒有想到如此了得的人物,現在從周奶奶嘴裡說出來,才恍然明了,如果按周奶奶所說,這世間能夠跟朱家抗衡的姓張的人,除了張陵張天師的後人,哪個還有這個本事?

一想到此,楚伯陽甚至體內熱血沸騰,難不成說,自己竟然也是張天師後人?

一時之間,這念頭倒是讓楚伯陽有些難以置信,只是現在情況未明,楚伯陽還不敢確定自己身份,倒是讓自己越發感覺祖傳的兩卷手札或許會告訴自己答案,頓時心裡激動不已。而卻在此時,天邊忽然傳來一陣高喊伴隨迴音縈繞過來:“日月山,陰陽轉;南北遷,時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