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面的兩個大漢大驚失色。左邊的大漢騰空躍起，張開雙臂，做出一個擁抱的動作，向半空中的雷曦撲去。兩對閃爍著森森寒光的尖銳鐵爪出現在他的雙手之上，扎向雷曦的腰部。右邊的大漢猛地彎下腰，雙掌往腳下的樓梯上一拍，在樓梯上拍出兩個深深的掌印。數十道尖刺從樓梯上方冒出來，扎向葉恆遠的雙腿。
雷曦微微一笑，笑容如同盛開的牡丹般豔麗。她整個人瞬間轉體三百六十度，如同一隻捕獵的鷹一般向下俯衝，躲開大漢的撲擊，落回到地面上。轟雷槍再次刺出，準確無誤地刺穿了大漢的右腹部。大漢“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紫紅色的電光瞬間佈滿他的全身，把他變得跟一盞巨大的魔靈導器燈一般。
葉恆遠也從樓梯上躍起，身體在空中連續前滾翻，避開了右邊的大漢釋放出的尖刺，並直接越過他，用身體撞開他身後的那兩扇用鐵條撐起來的木門。兩圈青色的漩渦狀氣流將大漢的身體團團圍住，釋放住一陣又一陣的怪異聲音。大漢的表情立刻變得痛苦萬分，捂著耳朵跪倒在樓梯上。雷曦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跟在葉恆遠身後，衝入那兩扇被撞開的門中。只聽“嘭”“嘭”兩聲，漩渦狀氣流應聲爆炸。留著絡腮鬍子的大漢撲倒在他的同伴身上，發出一聲悶哼後便不省人事。
“你……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麼……”
祥雲樓的老闆癱倒在地板上，雙手護在胸前，緊緊抱著一個金制的蒼靈神神像，雙腿連續不停地蹬動，像一隻大蟲子一樣向身後的牆壁靠去。他費力地把頭往上仰，強行睜大自己的雙眼，看著這兩個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不速之客。葉恆遠手中的龍紋方天戟已經伸到他面前，戟尖直頂著他的脖子。陣陣涼風吹進他長袍的袖口和領口裡，吹得他渾身打哆嗦。
“你別緊張，”葉恆遠冷冷地說，“我們是協助蒼靈城治安隊查案的。我們不會殺你。我們只要你告訴我們，這間屋子裡的暗門在什麼地方。我們懷疑，那裡面藏著不該藏的東西。”
“呃……呃……”
老闆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一個勁地搖頭，還不停地磨牙。兩道口水從他嘴邊流了下來。他退到牆邊上，頭頂著懸掛在牆上的一幅字畫的下襬。
“小遠，”雷曦開口了，“看他眼睛看的地方。”
葉恆遠點了點頭，轉過頭，順著老闆的視線，往地板上仔細看了看。他看到一塊微微凸起的地磚。那塊磚凸起的程度不高，不仔細看的話基本看不出來。
“怎麼開啟？”他轉過頭，再次用方天戟的戟尖頂住老闆的喉嚨。
“踩……直接踩……”老闆的聲音含糊不清。
葉恆遠釋放出一層空氣護罩，保護住自己的身體，隨後一腳踩在那塊微微凸起的地磚上。那塊地磚立刻凹陷下去，發出一聲悶響。靠近門邊一幅字畫下面的四塊地磚同時從左右兩邊翹起來，露出了藏在下面的幾十個長頸細瓷瓶。
“只有這麼多嗎？”雷曦冷冷地問。
“還……還有……”老闆費力地抬起手，指了指掛在另外一面牆上的兩幅字畫。
雷曦快步走到靠近門邊的那幅仙鶴下面，抬起手，撩開畫卷。畫卷背後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洞，裡面放著十幾個不足拳頭大小的小瓷瓶。每一個瓷瓶上面都用蓋子封住了口。她又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另一幅猛虎下面，撩開厚重的畫卷。這一片牆壁後面也有一個洞，裡面放著幾個用繩子捆起來的卷軸，還有幾個牛皮口袋。牛皮口袋裡裝的是各種醫學用具，有各種各樣的針，有小型的刀片，還有木頭或者鐵製成的鑷子。
“只有這些？”雷曦似乎對老闆的回答不太滿意。
“真……真的只有這些了……”老闆拼命地點頭，上下兩排牙齒不停地打架，“我這裡只有這些……剩下，剩下的全都在地下倉庫裡……我只是答應他們，給他們打掩護的……真的，都是他們逼我幹的……別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用不著跟我們說這些，”葉恆遠淡淡地說，“我們只負責執行上級的命令。你留著這話去跟安全廳和法院的人說吧。”
“沒錯，”雷曦說，“法律無情，但人是有情的。如果最後的證據能夠證明，你確實是被逼無奈，法院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噔，噔，噔……”石隊長帶著幾名治安隊員上了樓梯，走上了三樓，走進了老闆的房間。三樓的空間比一樓、二樓都要小一些，除了老闆的這個房間以外沒有別的大房間。他一步跨進房門，對葉恆遠和雷曦各行了一個軍禮。
“兩位靈使，我們已經完全控制整個祥雲樓了。所有留在店裡的夥計和侍女都被我們抓住了，沒有人從樓裡逃脫。我已經派人把被你們二位制服的那幾個保鏢全都押走了，所有的客人也都送到安全廳去配合我們的調查了。現在兄弟們正在搜查整個一樓和二樓，看有沒有其他的暗門或者暗室。”
“嗯，”雷曦點了點頭，“老闆被我們制服了。他不是靈師，也不會一點兒功夫。他說自己是被五獸幫的人逼迫，才幫他們提供這個地下窩點的。我們發現了三個暗門，裡面藏有禁藥和一部分醫療器械，以及幾個卷軸。我們還沒看。”
後排的四個治安隊員快步上前。其中三個分別走到三個暗門之前，取走了裡面的所有東西。最後那個把老闆從地上扶了起來，押著他往外走。
“另一位靈使和佟隊長那一組應該把地下倉庫和後院那邊都圍死了，”石隊長說，“他們也是按照原計劃行動。”
“好的，”雷曦點頭，“我們倆跟過去。石隊長，這裡的現場就麻煩你們維護了。”
葉恆遠也點了點頭，沒說什麼。沒有人注意到，他眼神中閃過一股淡淡的哀傷。
“沒有問題！”石隊長再次向雷曦和葉恆遠敬禮。
葉恆遠跟著雷曦下了樓，走向一樓大廳。所有的治安隊員自動分成了好幾組，分別負責搜查各個房間，以及押送店裡的夥計和侍女。兩人走出正門，向後巷走去。
整條後巷已經被士兵包圍了。李文信和另外一支靈師小隊的隊長正在指揮治安隊員們從地下室和後院裡搬東西，並押送人出來。士兵們輪番上前，從治安隊員們手裡接過罪犯或者贓物，再把他們或它們運走。
葉恆遠用力打了個響指，示意士兵們分開。李文信快步走到巷子口，走到葉恆遠和雷曦的面前。
“你們這邊怎麼樣？我們這邊都搞定了，該抓的人都抓了。”雷曦說。
“還在搬，”李文信抬了抬手，往暗門的地方指了指，“裡面的人基本都抓住了，但有一個罪犯自爆了，把兩個治安隊員炸傷了。除此以外，沒什麼人員傷亡。”
葉恆遠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這才徹底明白，雷曦為什麼要他擊殺那個企圖自爆的刺客。
“明白了吧，小遠？”雷曦低聲說，“這些邪惡靈師基本都是亡命之徒，在很多時候，如果不迅速地擊殺他們，他們就極可能會自爆，和我們的人同歸於盡，甚至有可能會誤傷或誤殺無辜的平民。你也看到了龍麟擊斃那個劫持小女孩的刺客的那一幕的，對吧？我們對他們是無法講仁德，也不需要講仁德的。”
“嗯。”葉恆遠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目光投向了那些被押出來的五獸幫成員。他們每個人都被繩子綁住，身上的靈脈也都被封住了。每兩個士兵押送一個罪犯，反扭住他們的雙臂，並把他們往下摁，讓他們半趴著往前走。
“這個地方早就是他們的地下窩點了，”李文信說，“這裡不只是各種禁藥和毒藥的中轉倉庫，還是一個簡易的地下加工廠。我們從裡面發現不少製造禁藥的原料和裝置，甚至還有被他們綁架來的人質。這些人質基本都被他們變成了毒藥的活體試驗品，其中有幾個人的身體已經被禁藥腐蝕，身體器官受到了不輕的損害。佟隊長已經把他們送到了安全廳，正在聯絡醫療靈師救治他們。這大半夜的，醫院和診所都關門了，只能讓醫療靈師們先嘗試修補他們的身體，再慢慢調養。”
“活體實驗品？”葉恆遠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沒錯，”李文信的語氣很淡，就好像在說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樣，“佟隊長和幾位巡城士兵隊長已經確認過了，其中幾位受害者就是最近幾個月以來在蒼青城內發生的幾起綁架案中失蹤的受害者。”
“這群畜生！”葉恆遠握緊雙拳，狠狠地說。
“但是，”李文信搖了搖頭，“我們沒發現謝寶。我們抓獲的那個化裝成掏糞老農的人說不知道他在哪兒。你們那邊呢？有什麼意外狀況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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