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恆遠卻覺得有點吃驚，腳下往後退了一步。雖然他在小鎮上做了好幾年的廚師，但他大部分時間是在廚房裡學徒、工作、生活的，很少直接接觸客人，尤其是很少接觸成年女性。看到幾分鐘前還出手無比迅捷兇狠的學姐露出溫柔的微笑，他沒反應過來，差一點跌倒。在從小就缺少女性，尤其缺少母親的關愛的他的潛意識裡，大部分成年女性都是跟他那老闆娘差不多的。
“你們發揮得很棒，小遠，”雷曦笑著說，“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啊？”葉恆遠的臉不由自主地燒了起來，不停地點頭，“當……當然可以啦，我師父也是這麼叫我的……謝謝雷學姐……”
“你不用謝我，”雷曦說，“我沒有手下留情。剛才的最後一擊，我使出了全力。如果不這樣做，我是沒有把握擊潰你們的凍結之風的。而且兩位主任也沒有終止我們的對抗。”
“咳！咳！”
冷寒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翻了個身，站了起來，走到葉恆遠的身邊。
“冷寒，你也恢復好了嗎？”金博問。
“哦，我休息好了，”冷寒向金博行禮，“謝謝金主任。謝謝雷學姐。”
“不用謝我。”雷曦微笑著搖了搖頭，但語氣明顯不像和葉恆遠對話時那樣親切。
“好了，”金博擺了擺手，“考核已經全部結束了。你們倆不僅透過了考核，而且還超額完成了附加考核。我和柴主任會馬上去跟院長彙報，並研究給你們怎樣的附加獎勵。你們快回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你們也都累了。”
“謝謝柴主任！謝謝金主任！”葉恆遠立刻向柴鼎和金博鞠躬。
冷寒也跟著鞠了一躬，卻沒說話。
院長室。
侯仁澤坐在辦公椅上，雙手平攤放在身前的辦公桌上。柴鼎和金博一左一右站在桌前。雷曦站在兩位主任的身後。
“你們說，他們兩個使用了組合技？凍結之風？”
“是的，院長，”金博上前一步，“確實是凍結之風。以葉恆遠為主導的凍結之風。不會有假。”
“嗯……”侯仁澤抬起手，捋了捋鬍子，“這怎麼可能呢……金主任，你剛才說，他們倆的靈力級別都還只是二階五級？還沒有進一步的提升？”
“是的，院長，”金博說，“他們確實都是只達到二階五級不久。我剛檢查過他們的身體。從他們的身體狀況來看，他們確實是第一次使用這個技能。葉恆遠也跟我說了，他們之前都沒有練過組合技，只是聽他們的師父講過組合技的原理。這次使用組合技，使他們體內的靈力水平又有了一定程度的增長。他們很可能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再次升級。”
侯仁澤低下了頭，眉頭皺了起來。
“院長，”柴鼎也往前走了一步，“在發出組合技之前，我看到，葉恆遠好像出現了異常。”
“嗯？”侯仁澤突然抬起頭，“什麼異常？”
“他的情緒好像有點失控，”柴鼎說，“突然就發出了一聲大吼，像是暫時性地失去了理智，或者是受了什麼刺激。而且，我感受到，他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出現了變化，從柔和突然變得兇暴。隨後，他的頭髮也出現了變化，從黑色變成了風元素靈力的碧綠色，還變長了一點。合體技結束之後，他就又變回來了，而且不知道自己發生過變化。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微靈核所導致的。”
“在我看來，這可能是他身上的某種隱性的力量被激發了，”金博補充道，“但我不敢確定，那是一種什麼力量。”
侯仁澤再次低下了頭，伸出手，捋著下巴上的鬍子。
“院長，”柴鼎說，“我和金主任都覺得，他們倆超額完成考核了。即使在整個學院裡，也沒有幾個在校學員能完成組合技的。”
“你說得很對，小柴，”侯仁澤抬起頭，“應該給他們超額獎勵。我批准了。至於怎麼給，你們倆商量著辦吧。只要符合規定就行。還有，明天讓教員們給他們安排中級課程的選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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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院長。”柴鼎和金博同時答應。
“你們先走吧，”侯仁澤擺了擺手，“我要單獨跟小曦談談。”
柴鼎和金博離開了院長室。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然後從門口消失。
侯仁澤張開手，向大門做了一個虛抓的動作。大門被自動關上了。一層紫色的封印從裡面把它封得死死的。
“小曦，坐。”
雷曦輕輕地拉開辦公桌前方的一把椅子，坐下。
“對不起，師父。我差一點就傷到他們了。”
“這沒什麼，”侯仁澤笑了笑，“這不應該怪你。我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能使出組合技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們的潛力。如果他們的靈力級別都達到三階二級以上，甚至是跟你相同，輸的一定是你。”
“是，”雷曦點頭，“他們兩個人的資質確實很棒。我能看出來，他們還沒能掌握凍結之風的全部。”
“那是當然的。能成為十二靈將的候選人的，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呢？”
侯仁澤再次張開手，把整個院長室都佈滿了雷電封印。
“小曦，再過一陣，你就該準備畢業考核的事了吧？”
“是的，師父，”雷曦說，“我的學分基本修滿了。還差幾次對戰任務。”
“還差幾次鬥技場裡的對戰任務？嗯，很好，”侯仁澤點了點頭，“那我得跟管組織格鬥對戰的那幾位教員說一聲了。我要把他們倆加入你帶的那支戰隊裡，讓他們跟著你的那支戰隊上實戰課。”
“啊？”雷曦吃了一驚，“師父，這合適嗎？他們倆現在才剛升為中級學員啊？”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侯仁澤說，“你也看到葉恆遠和許焰的對決了。論攻擊力和速度，他絕不比大多數高階學員差。至於冷寒，你想到他用那一招冰封術凍住莫梓萌了嗎？他們倆將來都是你的戰友，甚至還可能是藍顏知己，跟他們搞好關系總是沒錯的。再說了，這樣也能讓你們之間互相促進。他們倆雖然還沒有真正地練過組合技，但肯定是已經合練過好幾次通靈心法了，要不然不可能直接發出組合技。如果你能跟他們倆合練，你的提升速度也會進一步加快的。”
“呃……師父……”雷曦的表情有點尷尬，“藍顏知己……這不一定吧？”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小曦，”侯仁澤的表情很認真，“我是在為你將來的幸福考慮。如果你能找到更適合你的如意郎君，我可以幫你說服你父親，以及你家族裡的長輩們。”
雷曦的表情黯淡了下來，雙手搭在膝蓋上，長髮從兩鬢間垂下，遮蓋住制服領口隱隱露出來的香肩。
“我知道你很為難。我也知道你們家族裡的事。在這方面，我不會像你的那些長輩們那樣，要求你什麼。”
“師父……”雷曦用兩根手指捏了一下手背，把即將說出來的話又憋了回去。
“好了，不說這一點了，”侯仁澤攤開手，“我主要是想告訴你，蒼龍派似乎對他們倆很有興趣。”
“什麼？蒼龍派？”雷曦抬起頭，看著師父那張端正的臉。
“對，”侯仁澤說，“在不久前的珍寶會上，他們跟龍麟的弟弟龍瀟起了衝突。按理說，這種事是可以直接找治安隊去解決的，但龍麟卻親自出來替他那個活寶弟弟擦屁股。這幾年來，蒼龍派一直在搞一些大動作。據我得到的訊息，他們好像要跟天蠍教合作。”
“啊？”雷曦懷疑自己聽錯了，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我也不確定，”侯仁澤擺了擺手，“只是有可能。雖然說，最近十幾年來，天蠍教在整個靈師界的名聲稍微轉好了一點，但還是不能不防。我就是想，無論是你，還是他們兩個，都儘可能地不要跟蒼龍派扯上關係，更不要跟天蠍教有什麼關係。龍遙這個人的野心非常大，他的真正目的，可能是誰也想象不到的。我還不知道，龍麟有沒有跟他們去拉上什麼關係。如果沒有，就最好了。”
“好的，師父，”雷曦點頭，“那我需要做什麼？怎麼做呢？”
“你不需要專門地做什麼，”侯仁澤搖頭，“只需要讓他們加入你的那支戰隊，然後讓他們跟你們一起在你們參加的那座鬥技場上實戰課就行了。至於之後的事，你現在還不用瞭解，也不用關心。我會處理的。等到時候了，你和他們自然都會明白。”
“是，師父。”
“你先回去休息吧，”侯仁澤擺了擺手，解除了大門上的封印，“時候不早了。”
“是，師父。您也早休息吧，注意身體。”
雷曦退出了院長室，輕輕地關上了門。侯仁澤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走到一個鐵皮櫃前。他從制服的口袋裡拿出鑰匙，開啟櫃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墨綠色的玉盒子。
他把盒子放到辦公桌上，催動靈力，開啟了玉盒表面的靈力封印。裡面裝著一疊檔案。
他抽出其中一份，反覆地讀著。漸漸地，他的雙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