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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館閣之旅

花迎沒想到事情能這麼順利,本以為需要再苦情一點,再多拿出一點,自己甚至準備拿出大半的積蓄為自己贖身。不曾想老媽子竟然會輕易的放自己走,還把娟兒給了自己,真的是太好了。這些年侍奉男人,身上的病患不少,特別是一些婦女的病症,身體已經完全垮掉,再繼續下去,人真的要死在這裡,以後就是個孤魂野鬼,連個棲身的地方都沒有。

曾經有館閣裡的前輩,沒能在最後的時候贖身出去,悽悽慘慘慼慼在館閣裡孤獨終老,最後只是薄席捲身,草草下葬。死人看不到自己的身後事,可活著的人不能不為之悲傷,千萬祈求不要落得這樣的境地。花迎自從知道自己生病,郎中不可醫,唯一的願望就是出去,不要待在這裡。一輩子就被館閣纏住,最末了的時候不能就這麼喪失。

對於老媽子良好的態度,花迎詫異之餘想到今日可能是外面公子在場,老媽子想要給讀書人一個好感觀,不讓書院的學子厭惡這裡的冰冷現實。不管如何,要感謝外面的公子。

“娟兒,去侍弄一桌酒菜,招待客人,算在我的賬上。”老鴇吩咐娟兒去做事,今天是最後一次,等出了館閣的大門,人家就不是自己能使喚的動的了。

娟兒尚未明白自由之身的意義,只是知道小姐憐惜自己,給了自己選擇的機會。回應一聲,娟兒到廚房去要來一桌簡單席面。

“公子,請坐,招待不周。”老鴇將陳汶請進屋裡,能在陳汶身邊多待一會,身體真的很舒服。

“謝公子大量。”花迎也出來感謝。

與陳汶猜的差不多,是個柔弱可人的女子,一般男人見到了都想把她摟在懷裡好好憐惜。眼下的花迎身體抱恙,臉色蒼白,青色的血管透出白皙的皮膚,胭脂撲上的粉紅顯得人有些血色。

陳汶留下只為看看接下裡還有什麼好戲發生,剛才與娟兒對峙的時候,感覺到這個小妮子身上竟然有修行的根底,若是可能,把她要過來服侍自己還是可以的。

“姑娘身體不適,今日就別喝酒了。我來敬公子一杯。”酒菜上來後,老鴇先把酒杯斟滿,然後先飲一杯。

陳汶不想喝酒,看著老鴇喝盡酒杯,笑笑算是應答。

“公子第一財來館閣?”老鴇見陳汶不說話,以為他不好意思。

陳汶搖搖頭。

見進來公子不說話,老鴇以為陳汶是個啞巴,這麼有神的公子不能說話真是可惜。老鴇心中鬱悶,不好揭人短,繼續倒酒自飲。此桌上,陳汶不喝酒,花迎身體不好,只剩下老鴇能喝。或許是在陳汶身邊感覺到了身體久違的輕鬆,老鴇喝起來不停,彷佛要把心中的愁悶一次發洩出來。

花迎知道陳汶不是啞巴,剛才還和娟兒鬥嘴,只是奇怪公子和老鴇現在的表現都很奇異。公子明明能說話,卻不願言語;老媽子是掌管館閣鐵石心腸的人,怎麼會在陌生人面前展現出自己的脆弱。

陳汶對此並不奇怪,老鴇能放花迎離開很大部分是想要博得自己的好感。既然老鴇這麼給面子,陳汶就送她些靈氣,緩解自身的疼痛。神識掃過,陳汶已瞭解面前兩人的狀況,老鴇肺部發黑,看樣壽數將近;花迎心臟跳動異常,也是隨時有生命危險。兩人的病症都在內臟上,想要靠著藥石治癒非常難,看大夫不過是延緩一段時間,減少痛苦罷了。

靠近陳汶,靈氣聚集,自然能幫助病人緩解痛苦,而且陳汶有煉化靈氣的能力,還能使得周圍的靈氣滋養功效,所以老鴇才會願意靠近陳汶。花迎在酒桌旁坐了一會,心率慢慢變得爭氣,近幾日的心慌漸漸散去,身體終於感覺到輕鬆。此時花迎才知道老媽子為何會拉下臉面靠近公子,這種健康的感覺真的是久違了。

“我想做個交換。”陳汶開口,兩人感受到自己的能力,現在正是說事情的時候。

老鴇詫異,以為公子是啞巴,原來是人家不想和自己對飲。

“公子請說。”老鴇先開口,人家讓自己感受到了舒服,看來是要東西了。只要能讓自己不疼,老鴇願意拿出自己的珍寶交換死之前的平靜。

“兩位都在,我要的是娟兒。”陳汶要人,能找到跟著自己的合適人選不容易,自己最好能把娟兒要到手。

“不行,娟兒與我情同姐妹,我不會賣她的。”花迎聽到陳汶的要求立即反對。

要的是娟兒,老鴇無奈,才剛讓花迎給娟兒贖身,就有人看上她,自己這次虧了。

“你先別急,”陳汶示意花迎不要激動,“你的身體看樣子撐不過半年,你想過半年以後娟兒會怎麼樣嗎?”

“你怎麼知道是半年,我還要活很久。”被戳到痛楚,花迎激烈否認,自己才剛脫離苦海,就要面臨死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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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天意不可陳汶,上天能給你一條活路也不一定。”陳汶點點頭,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線生機。

“你說我能活下去?”花迎像是分裂了一樣,從氣憤馬上轉換成期盼。

“我不知道,天道難測,我能做的,你要是把娟兒給我,至少能讓你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用受太大罪。”陳汶實話實說。

“我……”被澆滅希望,花迎不知道說什麼好,要是能用娟兒的命換自己一名,那也可以。別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今日你謹守本分,算是與我有緣,這個你拿著,佩戴在身上,死亡之前不會再痛苦。”陳汶將蘊含著自己法力的靈石送給老鴇,讓她在自己走後也能如今日般舒服。

老鴇已喝的有點醉醺醺,握住陳汶遞過來的透明石頭,裡面似乎有煙霧時聚時散。握住石頭的剎那,身體通爽,感覺自己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即使腦袋還有點昏沉,老鴇也明白自己遇到了高人,自己的能不能活下去就在此刻。

“不要貪心,天道迴圈,無人可破,沒辦法的。”陳汶在老鴇有動作前阻止住她。

老鴇尷尬的收起撐身體的雙掌,緊握住陳汶給的靈石,要把這塊東西當做自己活下去的機會。

“你呢,怎麼說?”陳汶轉向花迎。

花迎心中糾結,總覺得用娟兒換取安穩不值得,要是能與眼前這位討價還價,拿到活命的方法最好。

“我,不換,她是我的姐妹。”花迎下定決心,使勁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換。”陳汶成全花迎的姐妹情,硬是要拆散人家也是不好的。

花迎沒想到對方竟然不換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抬價嗎?自己已經表現的這麼明顯了,他怎麼看不出來?

“公子,我……”花迎還想挽留,可陳汶擺手讓她停下。交換沒達成沒必要再壞了感情,陳汶明白花迎的小心思,可娟兒並不是自己非要不可的。

娟兒站在門口,偷偷聽著花迎姐姐和從公子的對話。當聽到公子把自己當成貨物交換的時候,心中憤恨;聽到花迎姐姐寧願受苦也要留下自己,娟兒心中滿是欣慰。不管如何,一定要對姐姐好,盡心盡力服侍她。

陳汶感覺時間差不多,起身離開。花迎難堪,自己的手段不起作用,想讓陳汶當壞蛋硬換娟兒,自己既能獲得好處,也能在娟兒心裡留下好印象。誰知對方不按套路出牌,搞得自己難受不已。現在要是再提出交換,先不說成不成,自己會被看不起,娟兒更會恨自己。

見陳汶往門外走,花迎正要起身反悔,一道白光閃過,時間似乎回到了剛才,老媽媽為了給花迎慶祝恢復自由身而叫來酒席,兩人正在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老鴇手裡攥著傳家的“靈玉”,才拿出來給花迎妹妹瞅瞅。花迎看著老媽媽手裡的“靈玉”,一股自責和後悔的情緒浮上心頭,彷佛自己錯過什麼重要的東西。

陳汶走出門的時候將幾人的記憶抹除,為她們增添虛假的回憶。自己是來體會山下的生活,要是花迎答應了自己的交換,記憶將變成花迎為了姐妹情意放娟兒自由。可惜,沒成功,花迎、娟兒的命運還是朝著原來的方向走去。

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選擇就可能決定自己生命的未來。

整件事情只不過是個小插曲,陳汶忙著出門是因為神識看到了奇特的情況。帶自己來館閣的費炳從後門偷偷熘走,而“糾察隊”正從大門進來,檢查是否有學子不學無術在館閣裡浪費青春。“糾察隊”的目標很明確,一間間檢查房間,只要是在二十歲一下的青年男子全都拉出來,挨個審問身份。館閣的管事人不敢過問,“糾察隊”是整個城市的代表,更有官府的支援。要是衝撞了他們,明天館閣就會被封。

檢查房間的人也沒放過陳汶初來的地方,只是在裡面沒找到人,匆匆而來,匆匆出去。陳汶也從費炳逃跑的後門跑出,信步行走在館閣後的道路上。館閣內的審訊持續,抓出幾個自覺科舉無望,來館閣消遣的學子。沒人挨上三棍子,被“糾察隊”帶著去別處受罰。

想到費炳的逃跑,他早就知道會有人來檢查,才會事先有準備。他到底是來不及招呼陳汶,還是故意將陳汶留在館閣呢?陳汶猜想自己很可能就是這次被算計的物件。只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費炳,他會耍這樣的手段對付自己。

館閣的後面也被“糾察隊”堵住,逃出去的幾個人皆被逮住。費炳確實有辦法,被“糾察隊”抓住以後,和隊伍的頭頭說了幾句話,便被放了出來。

費炳特意選在被抓學子看不到的地方逃脫,顯然不是想拉更多的仇恨。陳汶身懷法力,不懼這些人的圍困,就這麼穿越眾人,輕飄飄的出去,跟著費炳往城外走。同樣,城門裡也有費炳的關係,一番操作下來,費炳順利在夜間出城,趕往白鹿書院。

見費炳與城門衙役有說有笑,陳汶確定費炳是針對自己下的圈套。連李元一這個小透明都能下圈套,看來費炳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一路跟著費炳來到白鹿書院山下,有人與費炳接頭,看來是早已約好。來人與費炳寒暄幾句,帶著費炳上山去也。

越來越有意思,小小的白鹿書院也有這麼多的勾心鬥角,自己只是來了一段時間,兩次被針對,真是人善被人欺。陳汶心裡想著,卻沒有跟上去,與這些人耍心眼太浪費,不如自己在書院的田地裡感受下造化的奇蹟。

從書院出來的時候,陳汶就看中了這些田地,裡面生機盎然,每一處都透露出生命的顏色。陳汶站在田地中,能聽到植物生長的聲音,能感受到莖幹中植物液體的流動,能體會綠植生長的喜悅。受到書院讀書聲的薰陶,這裡的綠植有種恬靜的味道,適於陳汶從中汲取綠色植物生長的力量。

天清月明,晚上的時間裡,植物們也沒有放棄生長的機會。外界的活力帶來的是陳汶識海世界的變化,識海世界當中被燒成焦黑的土地再次有綠芽冒出,而且此次的綠芽更符合植物生長的規律,根、莖、葉逐一發展,還有植物生命營養的輸送,也和自然界的綠色植物一樣。這樣的模擬雖然只是微小的進步,可生命就是在這樣的變化中誕生。如果說上一次的識海世界的綠色植物像是用畫筆畫上去的,這次才是真正的長出綠色來。

一夜的時間能有微小的變化,這已經讓陳汶感到欣喜。修煉真的需要契機,自己在合歡宗洞府門口坐了好幾年才讓識海世界產生綠色植物,而今夜短短時間,又讓植物的真實性再往前推進一步。

黎明時分,陳汶踩著霞光回到自己的書房,手拿書做樣子,心中回味夜間感受的欣喜。

等到中午的時候,書院裡傳來鬧哄哄的聲音,昨夜被抓的學子們被“糾察隊”送了回來,這些人將受到院規的嚴懲。費炳躲在人群中檢視被抓住的學子,在裡面尋找那個熟悉的面孔。一圈看下來,費炳竟沒找到自己昨天帶過去的李元一。不死心,按照順序逐一檢視,確認沒有李元一,費炳的心中一沉,事情好像超出自己的預料和掌控。

悄悄退出人群,費炳急匆匆小跑到陳汶的書房,見到在讀書的同窗,李元一。

“你怎麼回來了?”費炳急切的問道。

“怎麼,我不能回來嗎?”陳汶手持書本,無辜的眼睛看著費炳。

“啊,不是,我師兄想問你怎麼回來的?昨夜我突然想到教習安排的任務尚未完成,就先走了。”費炳當場編個理由說道。

“我也是想起來教習佈置的任務,然後跟著你回來的啊。”陳汶表演的太無辜了。

“哦。不對,跟著我?你是跟著我回來的?”費炳嚇的跳腳,自己被李元一發現了。

“是啊,就是跟著你。守城門的兵丁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我出去的。”陳汶誆騙他。

“我們一起?”費炳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明明記得自己是一個人回來的,身邊沒有李元一啊。

“那倒不是,我跟著你後面回來的,不遠,你都不肯等我。”陳汶說的煞有介事。

“啊,好好,沒,沒事了,你先看書吧。”費炳不好再細問下去,自己昨夜做的事情不厚道,心中發虛。

陳汶純粹是逗費炳玩,你能算計我,我也先逗逗你。

費炳失望的出了書房,實在想不通李元一是怎麼跟上自己的。當時自己檢查了好幾遍身後有沒有尾巴,都沒看到人,怎麼就被李元一跟上了呢?還有,李元一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費炳帶著疑惑離去,陳汶則冷笑看著這個陰險的傢伙。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正式考試再來給費炳這個好同窗一個驚喜。

下午,逛花樓的學子們的處罰結果出爐。有功名在身的,功名一律降一級,近三年內不得參與科舉考試。沒有功名的學子,即日驅逐出書院,以後不得稱為白鹿書院弟子。

這樣的處罰非常嚴重,降了一批,驅逐了一批。降一批的人從此檔桉上有汙點,不可能在科舉上有所建樹,現在降下來的等級就是本人的終生級別。而被驅逐的學子,則是被白鹿書院強行分割,以後與白鹿書院毫無瓜葛。幾十年的苦讀一朝化為烏有,就是因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陳汶打聽到這樣的處罰,心有餘季,要不是自己是修士,神識覺察到異樣,自己就會和這些被處罰的學子一樣被趕回家種田。由此可見,帶自己出去的費炳真的是要害死自己。

費炳不會見面就弄圈套,肯定是和李元一之前就產生了矛盾,而且矛盾不小,才會這樣。陳汶在冒充李元一之前,李元一和費炳就認識,那麼這個矛盾就應該從陳汶來書院之前就有。是什麼樣的矛盾可以讓費炳耍手段要廢掉李元一的功名之路呢?俗話說,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費炳的算計就是斷人未來,這樣的仇快打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