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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夜探婉娘

經過長時間的修行,陳汶長成大小夥,對經歷事件的不斷反思,心智慢慢成熟起來。一個人的強大不是依靠別人,而是自己能夠不斷成長。過去依靠孃親、龐師兄、大師姐,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侷限,沒有人能陪自己走到最後,還是要看自己能否獨立站立在天地間。

馬不平的仇,陳汶暫時不準備報。第一,自己的修為雖然大為長進,但是去硬拼修行幾十年的馮千陽,本事還是不夠。第二,還沒找到婉娘問清自己孃親的事情,不能給孃親報仇,自己心裡總是有根刺。

至於龐師兄,他已經下山成親,幾年過去,估計已經抱上胖娃娃,山上的紛紛擾擾還是不要去干涉師兄的生活。

拜祭馬不平的墓,說明自己暫時不報仇的原因,陳汶踏上下山的道路。將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再回來解決青山的恩怨。

如陳汶所料,龐師兄在家裡已經養了小子和女兒,生活其樂融融,不去打擾他才是正確的選擇。接下來就是回陳家,陳汶被送來青山時並未記住回家的路,只好四處找尋打聽,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找到自己原來的家。

小鎮名叫白沙鎮,靠著汶河,陳汶的名字就來自這條河。小鎮兩橫兩豎四道街,鎮上的人常年靠做小生意生活,彼此之間熟悉。陳汶自小在此玩耍,大人小孩沒人不認識自己。離家時自己還是個孩子,回到鎮子自己已然是大小夥,不知鎮上的人還能不能認得自己。

陳汶要遮掩容顏,轉念間自己的親孃已不在,這次來是興師問罪,何必怕他們。陳汶大大方方走進白沙鎮,小店的老闆們不僅沒有認出自己,反而以奇怪的眼光注視這個外來人。

“這是哪來的翩翩公子,怎麼到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真好看,要是給我家二姑娘做相公多好。”

“漂亮啊,真想搞回家當媳婦,是男的也無所謂。”

陳汶耳力靈敏,附近的聲音皆傳入耳中,各種說法都有,就是沒說認識自己的,真是奇怪。那邊的七嬸想讓自己娶他家二姑娘,也不看那二姑娘一身膘,嫁不出去,她是要詐騙外來人。還有香薰店老板,好色的本性不改,男女都不忌口。

陳汶覺得是鎮上的人是眼瞎了,自己就算幾年不在,不至於現在認不出自己。

在野地生活的陳汶,不曾知曉自己相貌的變化,特別是在馮芊芊的生命融入身體以後,整個人的外貌、氣質變的和以前完全不同。即使從小看著陳汶長大的白沙鎮的鄉親們也認不出當年那個調皮的陳家小子。

陳汶找了一間客棧住下。從山裡來,只是簡單的整理自己的身體,頭髮、鬍鬚繚亂,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舊舊,只有張臉極為俊美,既有男性的堅毅又女性的柔美。客棧的小二看陳汶愣了一下,不知道要稱呼公子還是姑娘。

“住店,找個師傅來給我修修頭髮、鬍子。”陳汶丟出一粒銀子。

“好,您樓上請,稍等。”小二還算機靈。

陳汶目前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陳家的事情。陳家當年招災的原因是什麼,大娘的身份是什麼,孃親為什麼會死?這些問題都要一一弄清楚。解開謎題的關鍵就是陳家大娘,婉娘。

收拾利索,陳汶決定夜探陳府,試試能不能找出有用的資訊。

是夜,陳汶從客棧的後院掠出,熟門熟路的找到陳府,越過牆頭,直奔婉娘的住處。

“你該去休歇了,啊……”一陣聲音傳來,陳汶在窗下聽的面紅耳赤。

靜待片刻,婉娘房門開啟,模樣陌生的男人鬼鬼祟祟跑出去。

好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在家中養漢子。陳汶輕啐一口,等待婉娘睡去,屋內沒有動靜,才輕身潛入,站在婉娘床邊。陳汶功力大增,只要有一點光線,夜間視物如白晝,屋內的器物看的一清二楚。

陳家大娘比幾年前老了許多,頭上有了白髮,眼角的皺紋遮掩不住,臉色微微蒼白。這樣的女人在陳家能有什麼難過的地方,竟然這麼快蒼老,陳汶想不通。

不管對方經歷了什麼,陳汶需要探出謎題的答桉。神識匯聚,刺入婉娘的眉心,陳汶化身進入她的識海夢中。

人人都有識海,只是需要修煉才能成型,普通人的識海如一汪潭水,夠生存所用。陳汶在婉娘的識海夢中見到家破人亡的景象,穿錦衣華服的人手持鋼刀正抄家破戶,婉娘身如孩童,悽苦、恐懼看著一切。

想不到婉娘也曾受家破人亡之苦。陳汶想著,神識慢慢引導變成小女孩的婉娘識海變幻,讓她進入迷霧虛幻當中。

“你是誰?”

“我是婉娘。”小女孩抱腿埋頭恐懼道。

“你是誰家的娃娃?”

“我爹是當官的,被皇帝殺了。”

“你為什麼會嫁入陳家?”

“保命。”

“你與馬不平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家的家奴,愛慕我,想要我卻不敢。”

“陳家為什麼遭匪?”

“陳家小妾是別人派來的奸細,是她招來的賊人,想要滅陳家。”

“你撒謊!”聲音透出驚慌。

“是真的,小妾是對頭安插的奸細,想不到小賤人竟對陳水產生感情,為了陳水而死,要不然我也不會送小賤人的兒子上青山。”

陳汶問不下去,自己孃親竟然是陳家的奸細,是禍害陳家的真兇。這些話到底讓自己如何相信,如何接受。在識海里的問心是說不出謊言的,而且娃娘是普通人,根本敵不過自己的神識入侵,說的話不會是專門編排的言語。

失望、背叛、難過衝擊陳汶的心,一浪大過一浪。

“你是來救我的嗎?”小女孩婉娘等不到提問,大膽說出自己的疑問。

陳汶不知如何回答,一切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自己的想象中,婉娘是壞蛋,招來匪人殺害孃親,可是從婉娘得到卻是自己的孃親才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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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無力,陳汶退出婉娘的識海,拖著僵硬的身體回客棧。

婉娘等不到答桉,但這個聲音把自己帶出噩夢,給了自己安全感。小女孩婉娘仍抱著腿,但抬起頭,期待著聲音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