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他了，就連平常智珠在握的楚老爺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感覺這事透著邪乎，按理說這小子不是婆婆媽媽的人。
手中扒拉鹹菜的筷子也停了下來，目光看向兩人透出幾分探究。
“好建議倒談不上。”楊辰謙虛了一句，答非所問道：“敢問柳老，您柳家有多少口人？”
這東一句西一句的話，再次讓兩個老家夥面面相覷，可都知道這小子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有這一說，後面必定有後話等著。
柳潛龍遲疑了一下，警惕道：“得有十幾口人吧。”
說老實話，他聽到這話有點忐忑，據說這廝在國外是綁架綁出了名的，不會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家吧，回頭得提醒家裡的小子們一聲，不怕明刀明槍，就怕暗箭難防啊！
“十幾口恐怕不止吧？”楚老爺子咬了口手裡的饅頭，咀嚼道：“柳老鬼我幫你算算，老老少少的直系親屬十來口是沒錯，你柳家如今可是一個家族，倚靠在柳家大腿上吃飯的親戚，得有幾十戶吧？算算得有百來口，個個腰包鼓鼓，都夠一個將門隊伍了。”
柳潛龍神情一僵，有些警惕地看著楚老爺子，心想這老鬼把自己家的人口打聽得這麼清楚幹什麼，難道想對自己家動刀子？
乾笑道：“楚老要是把那些沾親帶故的一起算上，我也沒話說。”
轉頭又問楊辰，“我家多少口人，和我穿衣服有什麼關係嗎？”
楊辰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道：“是這樣的柳老，我在宜城開了一家裁縫店，最近店裡的生意有點不景氣，所以想請柳老照顧照顧生意，不過您老放心，我店裡的衣服，那都是有口皆碑的，質量沒得說，衣服的料子都是從世界各地進來的最好料子，您老要是穿上我店裡的衣服，絕對老來俏。”
誰說他不會做生意，只是他自己低估了自己罷了，能拉生意光明正大拉到蘇園來的，他是頭一個。
兩位老頭神情同時一僵，楚老爺子稍微琢磨了一下，嘴裡裹著的食物已經‘噗’地一口噴了出來，拍著桌子“哈哈”狂笑，笑得很是開心。
楊辰被他給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站在門外候命的鮑秘書側耳聽了聽，不知道楚老因為什麼事情高興成這樣，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楚老笑成這樣。
柳潛龍很是無語，感情是想拉自己幫忙銷衣服，媽的，這混小子。
生意都做到我頭上來了。
頓時臉一沉道：“你那家店我聽說過，最便宜的一件都要十萬以上，那賣的是衣服嗎？比金子還貴，簡直是在搶劫，不好意思，這個忙我幫不了，我家有衣服穿，不勞你小子惦記了。”
要是稀裡糊塗被騙了也罷，關鍵是他心知肚明，再被宰了，傻子還差不多。
那家店本來就是他孫女利用柳家的關係給搞起來的，他豈能不知道這家‘黑店’的存在，感情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楚老爺子笑眯眯插話了。
筷子指了指柳老爺子，道：“柳老鬼，大過年的，小輩手頭上緊張，反正你柳家有的是錢，你就當是賞兩個壓歲錢，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楚老您別幫他說話，小心慣出毛病來，他手頭上會緊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上次好像就從陳家敲詐了一個億走吧？”柳潛龍吹胡子瞪眼道：“論做沒本錢的買賣，我沒見過比他更厲害的，是不是我兩家結親讓你小子心裡不痛快了？我倒要問問你想幹嘛呀，搞完了陳家又搞到我柳家頭上來了。”
“想讓人家做你孫女婿，連點壓歲錢都不肯給，我看這事十有八九要黃。”楚老爺子搖頭嘆道。
這話楊辰只是聽聽罷了，權當老家夥拿自己開玩笑了，他可沒有做柳家孫女婿的打算。
楚老爺子的話讓柳潛龍哼哼了幾聲道：“大過年的，我懶得跟你小子計較。”
“柳老，那您到底是買還是不買？”楊辰是咬定青山不鬆口，第一次做正當生意，又是大過年的，頭次出馬就失利，多不吉利啊。
“我說你小子存心噁心人是不是，還沒完沒了了。”柳潛龍瞪眼道。
“好啦。”楚老爺子大手一揮道：“柳老鬼，就這麼定了，你柳家也不差這幾個錢，別小氣巴巴的，買了！”
他一開口把生意拍板了，柳潛龍也不好不給面子，只能朝楊辰瞪眼道：“奸商！”
楊辰還沒得到確定答覆，樂呵呵問道：“柳老能給小店捧場，小店自然要做好充足準備，不知道柳老要買幾件？”
倆老頭算是聽出來了，怪不得剛才打聽柳家有多少口人，感情這廝在這裡埋伏著，買少了只怕難填他的胃口。
柳潛龍凝噎無語，楚老爺子則笑眯眯道：“你小子是怎麼回事？柳老都開口了，還會小家子氣嗎？我幫他做主了，柳家上下百多口人，每人春夏秋冬對換的衣服都備齊了，一人十件。”
“百多口人，一人十件……”楊辰盤算了一下，忽然起身跑了，跑到外面找到鮑秘書要了紙和筆，然後跑回來，在餐桌上刷刷寫下了一行地址，雙手遞給柳潛龍道：“柳老，這是小店地址，回頭您讓您家裡人有空去小店量身定製，包你們滿意，沒空直接把身材尺碼報過去也行，我可以讓他們送貨上門，價錢也保證優惠。”
楚老爺子樂呵呵地端碗喝粥，心裡也罵了聲奸商，簡直是強賣強買。
“慢著！”柳潛龍看都沒看一眼，把紙往桌上一拍，對楚老爺子笑道：“楚老，如今柳家可不是我當家作主，我買幾件自己穿還行，年輕人的穿衣品味我們這些老古董做不了主。”
楚老爺子眉頭一揚，還給臉不要臉了，手中的碗‘啪’地往桌上一拍，斜眼道：“看來你柳家那幫小子要翻天了！連你的話都敢不聽了，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你柳家能當家作主的人，敢不聽！我幫你教育教育。”
這話不知道是在說柳家人，還是說柳老爺子，總之讓人感覺話裡有話。
柳老爺子神情直抽搐，感覺今天就不該來，正事沒打聽上，反倒惹了一身的臊。
楊辰頓時樂了，發現楚老爺子是越來越合自己胃口了，趕緊把自己電話摸了出來，雙手遞給柳潛龍道：“柳老，就用我電話打。”
“免了。”柳老爺子手一推，淡淡道：“我回去找他們說道說道。”
心裡那叫一個火大，百多口人，一人十件，每件最低價十萬，轉眼就被這一老一小給聯手坑了一個億走，簡直是在打劫。
“那啥，我現在就讓鮑秘書幫忙擬個合同出來給您老簽字。”楊辰怕他事後反悔，起身又要去找鮑秘書。
楚老爺子見這小子越玩越過分了，柳老鬼要是在這樣的合同上簽字和打自己臉有什麼區別，不可能會簽字留下給人笑的把柄，何況人家就算真的要反悔，普通商業合同在國內對柳老鬼這樣的人根本沒約束效果。
看了眼臉色發黑的柳潛龍，當即揮手喝止道：“你小子別瞎忙了，柳老鬼金口玉言，這點信譽還是有的，合同就不用了。”
“那行，我回頭讓店裡的員工早做準備。”楊辰樂呵呵道，看了眼滿臉陰霾的柳潛柳，端著椅子又重新坐遠了點。
心想你還別給臉色，回頭等生意做成了，老子馬上叫人滿燕京宣揚，這麼好的活廣告豈能不利用。
楚老爺子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個饅頭，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對楊辰說道：“吃飽了沒有？吃飽了陪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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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有話要避開柳老爺子說了，楊辰立馬放下筷子跟他出去了，氣得柳老爺子直翻白眼，花了錢還不受待見，這理到哪說去？
走出屋子，楚老爺子揮手拒絕了鮑秘書遞來的大衣，和楊辰慢步在冰封的荷塘邊，嘴角露出一絲玩味問道：“想給你那賣衣服的店做宣傳，為什麼不找我，好像我的影響力不比柳老鬼差吧？”顯然已經猜到了楊辰的企圖。
“您老的影響力是大。”楊辰嘿嘿笑道：“可惜太大了點，大得仇人一大堆，找你做廣告跟砸自己生意沒什麼區別。”
“我權當你這話是對我的褒獎。”楚老爺子雲淡風輕地帶過，隨後上下打量楊辰一眼，“看來你的傷沒傳言的那麼厲害。”
“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捱打的，一點小傷沒什麼，早就習慣了。”楊辰拱了拱手道：“說來還要感謝楚老出手相救。”
其實倪飛一直負責著楊辰和蘇園的聯絡，楊辰讓倪飛派人保護後，倪飛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知道能讓這強人開口請求保護肯定是這廝已經意識到了危險，隨後便聯絡了蘇園。
楊辰事後一問倪飛，自然便猜到了江別秋是楚老爺子派來的。
楚老爺子擺了擺手道：“用不著謝我，要謝就謝你師傅去，還是你師傅面子大，兩位總教頭向來只直接聽命於頂級那位，我平時動用他們都要經過頂級那位，否則開口也沒用，這次我只是提了下你師傅，說你可能有危險，他是衝你師傅面子才出的大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