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鮑秘書多少有些感慨，混蛋也有混蛋的用處啊，這人就怕一無是處。
剛點評完楊辰的老爺子瞥了眼若有所思的鮑秘書，又慢慢坐回了躺椅上，茶杯一放，人往椅子上一躺，輕鬆悠閒地搖著蒲扇，閉著眼睛慢慢問道：“聽說你最近在用功學習，不知道在學些什麼呀？”
鮑秘書一愣，他心裡清楚，老爺子既然知道自己在學習，肯定就知道自己在學習什麼。
他不敢隱瞞，也沒必要隱瞞，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邊上，微笑道：“楚老，說實話，我驚訝於晴天集團……現在應該稱晴天財團才對，我很驚訝於晴天財團的快速崛起，查了些資料後發現，晴天財團的崛起速度恐怕創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奇蹟，給我的震撼實在是不小。”
老爺子拍打了一下蒲扇，慢悠悠問道：“於是呢？”
鮑秘書扶了扶眼鏡，笑道：“做了點功課後，我才發現，晴天財團的成功應該和慕晚晴招納的智囊團有莫大關係，尤其是那三位經濟學家，我想我以前對經濟的重視不夠，於是我對經濟產生了不小的興趣，找了些國內的頂級經濟學家給我補補課，我想多學點東西總沒壞處。”
老爺子閉眼輕聲道：“嗯，多學點東西是沒錯，不過照你這說法，國外的那些勢力直接把那三位經濟學家給幹掉就行了，也不用處心積慮的針對慕晚晴那丫頭。”
“呃……”鮑秘書一愣，看向老爺子，知道對方肯定是話裡有話。
老爺子順手朝他揮了揮蒲扇，問道：“那你跟我說說，什麼叫做經濟？”
“這個……”鮑秘書頓了頓，知道老爺子在考自己了，稍作斟酌後，猶豫著說道：“這個太寬泛了點，不過我想經濟應該就是國家、企業或個人的收支狀況，如國民生產總值，社會總產值，企業的產量與效益，個人的收入與支出等，或者就是直接泛指財富，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年輕人就是才思敏學，回答問題滴水不漏，全部都給你概括進去了，也沒什麼對與不對。”老爺子閉眼微笑道：“看來你對經濟方面很是下了番功夫，我老了，比不上你們年輕人了。”
鮑秘書頓時自謙地笑道：“楚老謙虛了，您身上有許多東西值得我下功夫去學習，尤其是您的濟世經綸之道，我更是望塵莫及。”
“這是拍馬屁，還是在謙虛？”老爺子隨口問道。
鮑秘書乾笑道：“當然是真心話。”心裡卻知道拍馬屁的成分肯定有，老爺子肯定也能聽出來。
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偏著腦袋，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不疾不徐道：“你學成之後，是準備去銀行上班算票子吶，還是準備涉足金融行業搞投資理財啊，或者是想去哪做會計師？想去哪，你儘管說，我這點面子還是有的，打個招呼這些個單位還是會接收你的。”
鮑秘書笑容一僵，這話怎麼聽著有些打臉，多少有些不安道：“楚老，我如果做錯了什麼，還請您直接指點出來，我一定加以改正。”
老爺子蒲扇一揮，又閉上了眼睛，徐徐說道：“你沒做錯什麼，多瞭解點東西肯定是對的，我只是想提醒你一點，什麼事情都不要本末倒置了，往錢眼裡鑽久了，腦袋會轉不過玩來的，銅錢會把腦袋給鏽蝕了。”
他說著用蒲扇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做示意，繼續說道：“瞭解沒錯，至於花大把時間深入研究的事情，還是交給那些經濟學家去幹吧，你先搞清楚你自己是幹什麼的，你時間很多嗎？”
汗！鮑秘書感覺老爺子在說自己不誤正業，當即認錯道：“楚老，我錯了，我一定加以改正。”
老爺子鼻腔裡哼了聲道：“真錯了嗎？好，那你告訴我，你到底錯哪了，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
“我…”鮑秘書尷尬道：“我不該忽視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將大量的精力投入到其它方面。”
“少來那些虛話、客套話。”老爺子手上輕輕拍打著胸口的蒲扇立刻用力地揮了兩下，看都不看鮑秘書一眼，便遙指向他說道：“不要扯淡了，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就在那盲目地認錯，其實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深刻的認識，小鮑，我問你，那些經濟學家厲害不厲害？”
都直接點出‘小鮑’兩個字了，鮑秘書和老爺子相處了也不是一點點時間，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立刻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認真思索了一會兒說道：“術有專攻吧，在經濟領域，他們應該算是厲害的。”
蒲扇收在了胸口，老爺子淡淡說道：“經濟學家，聽起來賺錢應該很厲害，那你告訴我，真正賺錢的大老闆，或者大企業家中，有幾個是經濟學家？”
“這個……”鮑秘書一陣沉吟，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
“想不出吧？”老爺子又問道：“現如今社會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無非是經濟、政事、J事、既然經濟不行，那你再告訴我，政事和J事領域中的傑出人物中，有幾個是經濟學家？”
“這個……”鮑秘書忍不住抓了抓腦袋，一時間還是想不出來。
“屈指可數還嫌多吧？”老爺子偏過頭來，睜開眼睛看著他笑道：“這就有點意思了，按道理是最會賺錢的一夥人，媒體上發表各種賺錢理論最多的人也是他們，可是最賺錢的那些老闆卻不是他們，反倒是那些老闆將經濟學家給呼來喝去，其它方面他們就更不行了，這是什麼原因？”
鮑秘書趕緊從口袋裡摸出布娟，取下了眼鏡在那擦拭。
老爺子知道他被自己給繞糊塗了，正在那理清思路好轉彎，不由搖頭笑道：“經濟學家，他們最擅長的是總結曾經或者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做出分析為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做預測，可是將來充滿太多的變數，哪怕任何一件小事，都能時時刻刻左右局勢發生變化，所以誰要是一股腦地聽經濟學家的話去搞投資，遲早要虧得連褲衩都找不到，經濟學家最拿手的事情是總結分析和預設，而不是拍板，理論知識豐富，實際操作能力很差，真要讓他去動手，他會縮手縮腳，和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有異曲同工之妙，小鮑，我跟你打一個賭。”
“呃……”正默然擦眼鏡的鮑秘書愕然抬頭道：“賭什麼？”
老爺子搖著蒲扇呵呵笑道：“賭這次慕晚晴那丫頭去M國的事情，事前她手下的三位經濟學家一定會說很危險，死活不同意慕晚晴前去，但慕晚晴卻一意孤行地拍板，非去不可，你若是不相信，以後有機會可以找慕晚晴那丫頭做驗證，如果我猜錯了，那麼我今天對你說的話，你可以當做是放屁，不用往心裡去。”
鮑秘書雙手戴上眼鏡，在那笑著點了點頭。
“當然，我不是說經濟學家沒用，我國尚需要許多具有真才實幹，肯於腳踏實地埋下腦袋認真搞研究的經濟學家，但絕不是那些口袋裡揣了別人的錢，就敢口無遮攔散播謠言的王八蛋，專家學者的話兼聽參考一下就行，不能完全照搬，懂嗎？”老爺子說著又忍不住笑笑，“池子大了，會亂咬的瘋王八也要養幾隻，會咬人的王八有時候比一肚子真才實學的老實人好用。”
鮑秘書巨汗，這話幸好沒外人聽到，真要傳出去了，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咒老家夥早點死。
老爺子說完又轉頭問道：“你剛才還說經濟就是泛指財富，那我問你，是不是錢越多，經濟實力就越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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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鮑秘書被他給說得有點沒信心了，試探著弱弱回道：“理論上應該是這樣吧？”
“又跟我扯理論，看來你還真適合去當專家學者。”老爺子搖頭嘆道：“我再問你，如果全世界就剩你一個人了，再把全世界的錢都給你一個人，你經濟實力夠強大吧？”
鮑秘書頓時哭笑不得道：“楚老，您這不是開玩笑嘛，全世界就剩我一個人了，我要那麼多錢幹什麼，錢又不能當飯吃。”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而是告訴你事實。”老爺子冷哼一聲道：“還記得那位M國統領說的話嗎？他說如果十幾億炎夏人也過上像M國人那樣的生活，地球根本承受不了，你覺得他這話講得有沒有道理？”
鮑秘書臉色微沉道：“當然沒道理，M國這是想繼續主導霸權……”
老爺子手中的蒲扇一揮，打斷道：“你錯了，客觀來說，你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如果真是那樣，地球資源的確無法迴圈過來，地球真的無法承受，但並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炎夏十幾億人口過上OM人民那樣的奢侈生活。”
鮑秘書怔了怔，認真討教道：“什麼辦法？”
老爺子手中的蒲扇一頓，兩眼微微眯起，慢慢咬字道：“OM人民的生活水平降一降，炎夏人民的生活水平提一提，大家互相換個位置，麻煩自然而然就解決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