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瑞立刻雙手撐床，在塞拉斯和利普得斯的扶持下坐了起來，盯著海耶斯反問道：“那你告訴我，你的本職是什麼？只忠於首領，還是忠於整個組織？”
在六個人的目光逼視下，海耶斯默然了一會兒，知道亨瑞這話是什麼意思，避重就輕道：“忠於自己的信仰。”
“很好。”形容憔悴的亨瑞連連點頭道：“希望你不要悖逆自己的信仰，希望你不要有負卡特首領的託付，逍遙的來歷，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應該比我們更瞭解，我想你應該也聽到了不少人的質疑。”
海耶斯冷眼道：“那是你們的人放出的呼聲。”
亨瑞呵呵笑道：“海耶斯不要自欺欺人了，不錯，我承認是我們的人放出的呼聲，可你心裡知道，這是大多數人心裡的想法，海耶斯，你敢說你沒有懷疑過？你敢說你對逍遙的動機沒有懷疑？？”
‘嗆’一把劍出現在海耶斯的手中，劍鋒彈出，指向了床上義正言辭的亨瑞，“閉嘴！就憑你說的這些話，我就能處死你。”
亨瑞搖頭道：“海耶斯，你不要忘記你的責任！”
海耶斯一臉冷峻，提劍步步逼近，劍鋒頂在了亨瑞的脖子上。
範迪克等人大吃一驚，剛站起來想阻止，亨瑞揮手示意他們不要動，眼神平靜地盯著海耶斯。
海耶斯冷冷道：“我不會讓人任何人把神聖的投票當做兒戲，更不會坐視合法選出的首領陛下被人推翻，如果這種事情都能夠輕易發生，以後必然會有人為了權利而效仿，會給組織帶來無窮後患，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亨瑞搖頭道：“海耶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如果不承認投票的合法性，就不會等到今天，我也沒想過要推翻他。”
劍鋒頂上了他的額頭，海耶斯有點搞不懂他們的意思了，沉聲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掃了其他人一眼。
其他五人一字站在了亨瑞的床頭，表明了亨瑞的支援態度。
面容憔悴的亨瑞微笑道：“他就職後，一定會撤換掉我們六人，但是我們六個不想把最高主教的秘密交給我們的繼任者。”
海耶斯瞳孔驟縮，所謂的最高主教的秘密，也就是首領的秘密，指的是三件東西。
第一件秘密是一部只有首領才能觀看的《神典》，裡面記載了組織的許多秘密，外人對其中的秘密不得而知，而每任首領又會往《神典》裡新增一些當代所發生的秘密，可謂是歷任首領秘密的總集，非常寶貴，以便後世接任者瞭解組織。
第二件秘密便是首領權杖。
第三件秘密是‘首領權戒’，也就是首領手中佩戴的權戒。
表面上每任首領逝世後都會將權戒公開銷燬，因為權戒上有首領的法名，可以說是首領處理公務的印章，之所以銷燬是為了防止有人假冒公文。
而事實上真正的權戒上是沒有首領法名的，也從未被銷燬過，一直秘密從古傳承至今。
至於三件東西中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就連海耶斯和亨瑞他們也不知道，尤其是第一件秘密，外人更是不知道有其存在。
但是每任首領都會在逝世前對這三樣東西做出安排，一旦逝世，合議庭保管《神典》和‘首領權戒’，六位主教分管封存的秘鑰。
而聖殿騎士隊的隊長保管首領權杖。
這樣分管，也是為了文武之間相互制衡，就算其中有心懷不軌之人也無法輕易開啟最高主教的秘密。
而繼任首領想要開啟封存的《神典》和‘首領權戒’就必須先要得到首領權杖，權杖其實就是最重要的秘鑰之一，再加上六位主教手中的秘鑰，七把秘鑰在一起才能開啟封存。
也不知道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保管竟然如此嚴密。
只有將三件秘密集中在了一起並得到的首領，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掌控了組織秘密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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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去世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只有他們七人。
只有等新任首領就職後，他們才會把秘密轉告。
“也就是說，你們不想把最高主教的秘密交給首領陛下？”海耶斯語氣森冷，劍鋒已經刺破了亨瑞額頭上的皮膚，嚴厲警告道：“首領陛下就職之後，你們必須將東西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亨瑞昂了昂頭，避開劍鋒，伸手撥開劍身，說道：“將秘密交給新的最高主教，是我們的責任，我們發過毒誓，私吞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但是我們不想把東西交給一個偽信徒，否則後果難以想象，對組織將意味著災難，所以我們暫時不準備將東西交出，要先觀察，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對組織負責任的首領，我們一定會拋棄私怨交出來，如果不是，你就算殺了我們，你也找不到我們手裡的東西，我們藏得很嚴密。”
‘嗆’劍鋒縮回，海耶斯毅然轉身而去，開啟房門之際，卻在門口停了停，緩緩回頭看向六人道：“你們是怕首領事後對你們清算，希望以此讓我來保證你們的安全。”扔下一句話大步而去。
一點沒錯，海耶斯一句話就戳中了問題的關鍵，他們六人的確沒有他們自己說的那麼偉大，的確是怕首領拿到東西後對他們趕盡殺絕，他們只想讓海耶斯儘量保證他們的安全。
被戳破了鬼心思，六人神情僵硬地相視一眼。
範迪克有些擔心道：“海耶斯會不會把秘密告訴逍遙？如果逍遙知道了，一定會採取手段逼迫我們交出來，那家夥不像首領，更像是一個流氓，上次我因為無意中一句話說得他不高興，他還故意伸腳絆我摔了一跤，堂堂首領怎麼能幹如此無恥的事情。”說話間還摸了摸自己上次摔了跤還沒好全的胳膊肘。
一絲擔憂都浮上了幾人的眉頭，真讓那家夥知道了秘密，一定會不擇手段，他們真不見得能扛住歹毒的審訊。
亨瑞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額頭上慢慢滑落的血滴，在指間擰開一抹嫣紅，突然笑道：“他如果真的要這樣做，剛才就已經動手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海耶斯的信仰之堅定，我們無人可及，也正因為這樣，他會堅定維護自己的信仰，不希望看到有人毀了組織，他的舉動說明他也對逍遙心存疑慮，預設了我們的行為，所以至少暫時不會告訴逍遙那個秘密。”
就在秘密碰頭的幾人陸續離開亨瑞住所後沒多久，莎木來到了首領的寢居外敲響了門。
屋裡的楊辰正光著上身一根手指倒立在地，肌肉之間的起伏展現出迷人的線條，滿是陽剛之氣。
他聞聲張開了雙眼，緩緩吐出一口氣，折腰，雙腳輕輕落地起身。
結實的身軀一展雙臂，渾身骨節啪啪爆響。
這段時間他潛心練功的機會倒是多了，所以房間雖大，但沒有留伺候的僕人，不想有人打擾，他也沒那麼金貴。
隨手抓了件輕薄的白色長袍往身上一套，半敞著胸口，把長髮往後一捋，才說道：“進來。”
莎木進門關門，對楊辰行禮道：“陛下。”
楊辰甩手坐在了沙發上，摸了根煙點上，翹個二郎腿，伸手請坐。
那模樣倒是個帥哥，整個人陽剛飄逸，就是不像老成持重的首領。
莎木規規矩矩地坐好後，楊辰看他又是一副打小報告的樣子，忍不住笑道：“莎木，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他雖然也討厭老是有人來告狀，老是聽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沒意思，但還是要裝作一副鼓勵的樣子，沒辦法，莎木如今就是他的耳目，幫他控制著組織，自然不能打消人家的積極性。
莎木立刻神情凝重道：“首領，有件事情我覺得有些奇怪。”
楊辰‘哦’了聲，抽了口煙，吐著煙霧笑問道：“有什麼話儘管說。”
莎木看看四周，伸頭說道：“剛才有人看到六位主教大人陸續集中在了亨瑞主教的住所，海耶斯後來也去了，好像在進行密談。”
這廝還真的成了組織的錦Y衛頭目，到處都是他的耳目，隨時掌握著組織人員的動向，怪不得組織內不少人都忌憚他。
楊辰眉頭微挑，淡淡問道：“他們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