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這句話一出，著實讓白川頗為驚訝。
馬超，願意為質？！
白川斷然沒有想到，馬超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他是一個非常桀驁不馴之人。
之前即使被生擒，馬超仍舊不屈不撓，想盡一切辦法逃離。
這也是被白川利用了這一點，找機會令其逃脫的原因。
可如今，馬超居然甘願自己為質？
要知道，方才自己可是說，魏公曹操會感受不到誠意。
他的意思，豈不是讓自己前往曹操處？
曹操對於西涼來說，是最大的敵人。
雖不是仇人，但也是見面分外眼紅的。
馬超會心甘情願去曹操手下為質？
看著馬超堅定的眼神，白川不由得微眯起眼睛。
看來，馬騰死後，對於馬超的衝擊也好，還是心性也好都有了極大的改變。
此時的馬超，早已不是當初自己在匈奴邊界處看到的那個熱血青年了。
如今的他，似乎成熟了不少。
甘願為西涼，付出一切麼……
“甘願為質？”
“你早就做好這個打算了嗎？”
白川有些玩味的看向馬超道。
馬超默然，但這態度已經預設。
的確，馬超在決定自己前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願為質的想法。
然而，白川卻是搖了搖頭道：
“大可不必如此。”
“孟起將軍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了。”
“既然如此，我明日便會撤軍。”
“至於關押的這些西涼兵，也會如數奉還。”
“對了，梁興韓遂二人，於我已無用，你也一併帶回去吧。”
聽到這話，馬超直接傻眼了。
不需要質子？
還把韓遂梁興二人，以及先前被俘虜的五萬大軍全部如數奉還？！
若不是親耳聽見，馬超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白川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好說話？！
然而，聽到這話之後，夏侯惇等人坐不住了。
夏侯惇急忙道：
“將軍，斷然不可如此啊！”
“馬超不可如此離去！”
“若是他有反心，待我等撤兵之後，又圖謀許都該當如何？”
一邊說著，夏侯惇一邊怒目圓睜的看著馬超：
“將軍信你，但我們可不信！”
“先前，你們西涼就背叛過一次！”
“若是你們能老老實實的待在西涼，今日之事又為何會發生？”
此言，懟的馬超啞口無言。
確實，就算是馬超看來，白川如此做實在是太冒險了。
倘若自己是白川，絕對不會放自己回去。
這是莫大的隱患。
想到這裡，馬超沉聲道：
“將軍，諸將所言不虛。”
“若是我不為質，魏公怎可放心？”
“將軍之恩，孟起銘記在心，但為表誠心，還是將我為質帶回許都吧。”
然而，白川卻是搖了搖頭，道：
“不必如此，至於魏公那邊，由我來解釋。”
“如今壽成將軍已經不在，西涼群龍無首。”
“若是此時孟起將軍離開，西涼定當會亂成一鍋粥。”
“孟起，你該不會覺得，你弟弟馬岱能服眾吧？”
這一問，著實是將馬超問倒了。
馬岱著實不能服眾，即便是自己，都要花費不少力氣去整頓西涼的那些部族。
但也沒有別的人選，馬超只能這麼選擇。
“去吧，我相信孟起，你能將西涼整頓好。”
“我還等著日後與孟起將軍一同，去滅了大耳賊。”
白川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馬超的肩膀。
眾將聞言，也不再多說。
既然白川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也大可不必阻攔。
馬超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
他斷然沒有想到，白川居然會如此選擇。
對，西涼若是亂了，對於白川來說著實棘手，但若自己違約，日後再犯中原該當如何？
這，是莫大的信任。
“孟起，謹記在心！”
“自此，西涼願俯首稱臣，絕無二心！”
馬超沉聲爆喝，一時間鎮住了周圍所有的曹營將軍。
“既然如此，來人，將送孟起將軍離開。”
“帶著韓遂，還有西涼兵一同。”
白川一邊說著，一邊擺了擺手。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白川之所以放馬超回去，並不全是因為西涼無人治理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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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西涼亂不亂，和自己關係並不大。
曹操手下如此多的能臣，派幾個去西涼。
無非是多花一些時間而已，定然也可以整頓西涼。
但是，白川並不想讓馬超前往曹營。
一來，是馬超此人雖有仇必報，但也有恩必還。
自己不妨用此事拉攏一下馬超，日後定然會有用處。
二來，就算馬超願意前往曹營為質，西涼對此也絕對會不滿，而馬超也會因此壓抑。
如此良將，這般埋沒著實可惜。
很難說馬超會不會像是歷史上的姜維那般，鬱郁不得志，處處被打壓，最終選擇離開。
到時候，反而成了埋起來的隱患。
馬超見狀，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待白川帶著馬超離開大營之時，馬超終究還是忍不住，疑惑的看向白川：
“將軍如此，難道不怕我西涼再次起兵反之嗎？”
白川面色卻是平靜如水，只是緩緩吐出幾個字：
“你覺得西涼，能敵得過我嗎？”
就這麼幾個字，短短的一句話，直接將馬超徹底震撼。
狂傲，簡直太狂傲了！
偌大的西涼，在白川眼裡，似乎根本不算什麼！
若是平日裡有人膽敢對自己說出這句話，馬超定然不會輕饒。
但如今白川說出這句話，馬超只會覺得心中震撼無比。
敵不過！
打心底裡，馬超都感覺自己敵不過白川。
此番交手，馬超非常明白，白川幾乎沒有動用一兵一卒，僅僅是布了個口袋陣抓住了自己而已。
除此之外，兵馬幾乎一點沒動用。
若是他用出全力，如今的西涼會當如何？
不敢想。
馬超這輩子，從未服過任何一個曹營的人。
白川，是第一個，恐怕也是難以超越的一個。
“先生之意，孟起明白了。”
“還請先生轉告魏公，馬孟起必當鎮守西涼，絕不辜負魏公與先生的信任。”
馬超抱拳，沉聲道，旋即轉身離去。
此時的馬超，認為白川，值得先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