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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新的問題

:二頓時楞住了,誰知道井水為何會變了味道,或者。又或者是人為因素,種種可能都存在,沒親自去看過之前,不好貿然判斷啊,不然說錯了,自己豈不是丟了面子。

井水是必需品,應該沒人會跟自己過不去,故意將其毀損,況且井水是流動的,就算有人心存歹意,投放了什麼藥物,過幾日就會自動淨化,也不至於還苦澀不堪。不等劉仁之回答,楚質皺眉掐指盤算起來:水質有變化,最可能的原因就是生了地震,但淡村離杭州城這麼近,若真是地震了,大家應該能察覺得到

大人說的地震,可是指地龍翻身劉仁之間道,好像是嚇了一跳,就算沒經歷過,也聽說過那種恐怖場面,而且這種事情,絕對沒人會希望自己能親身體會。

或者是暗震也不一定;楚質點頭,考慮了下,抬頭朝劉仁之說道:主簿,杭州城內的井水可有什麼變化如果城內各口水井也變成了味道,那或者杭州大範圍的井水都出現了同樣狀況,如果沒有變化,那就是僅限於淡村附近的地方範圍。

大人,此事下官不知。劉仁之據實說道,臉上有些愧色。

哦,那尋個人來問下吧。楚質說道,也沒有在意,不是說劉仁之不關心民生,而是官員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都提前清楚瞭解情況,況且如果不是今日出遊,楚質也未必知道這事

劉仁之應聲,連忙招呼一個衙役進門,讓他去把平時負責挑水的雜役尋來,在這空隙,楚質微笑解釋道:主簿莫不要認為我小題大做,只是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或許在我等看來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對於百姓而言,卻關乎生計,不得不謹重一些。

仔細體會詩中的蘊意。劉仁之真心實意說道:大人愛民,下官愧不如之。

愛民卻是不敢當,為官一任。就算不能造福萬民,也要為民辦些實事。楚質微微笑道:離任之時,本官可不希望錢塘百姓指著後背怨罵。

說到底還是他的臉皮不夠厚。不夠黑,容忍不了自己的不作為。

過了片刻,挑水的雜役疾步奔行進來,還未行禮,卻聽劉仁之間道:你可知道,最近城中井水生了什麼變化沒有,像是突然變得苦澀起來之類的。

本還有幾分不安的雜役聞言,一棵心徒然落下,連忙拱手答道:小的不清楚。

你不是負責擔柴挑水的嗎,豈能不知劉仁之疑惑道,額頭皺了起來,似乎有些生氣。

回大人話小的固然每日都要挑水,但水是從城外山上清泉運回縣衙的,至於城裡的井水情況小的確實不知雜役說道。

楚質一聽,頓時有些明白過來,看來杭州城內的井水的確不怎麼樣。而山泉卻很甘美,不然縣衙也不會捨近求遠了,想必那些富貴人家也是如此吧。

心中念起,楚質站了起來,笑道:劉主簿,現在可有空,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

恭敬不如從命。劉仁之哪有不依之理,揮手讓雜役退下,就要叫喚三五個。衙役陪同隨行,卻讓楚質阻攔了,既然是暗查尋訪,那就不必弄出大陣勢來。

劉主簿,你可知道城裡約有幾口水井兩人快步走出了衙門楚質隨意問道,也不指望劉仁之能回答得出來,畢竟在他的印象中,諾大的杭州城,幾萬戶人家。水井總是無處不在的,應該沒人會刻意去數。

不想,劉仁之立即答道:六口。有點得意之色,井水變質問題回答不上來,並不代表不知杭州的風士人情,他繼續補充說道:乃是唐朝李泌任杭州刺史時所修,傳承至今,已有近三百年歷史。

才六口井而已楚質滿面的驚訝:那麼少,怎麼能足夠十萬百姓之需

楚質說的十萬,並不是指人口,而是戶籍,十萬戶人家,分佈杭州城各個角落,並不是說只聚中在一處,楚質真想象不出來,才六口井而已,怎麼能夠滿足幾十萬人的生活用水。

劉仁之莫明其妙的眨了下眼睛,不解說道:大人,多年來杭州城就是只有六口飲水井,卻未曾聽說百姓有缺水之憂。

真的假的。楚質當然不相信,皺眉說道:最近的那口井在什麼地方,你帶本官去看下。真不相信,幾十萬人飲用的水源,居然才六個而已。

後面一句有些輕微,劉仁之也沒有聽清楚,在前面引路時,不時回頭笑道:大人,六井分為西井金牛池方井白龜池小方井和相國井,再走幾步,就到小方井了。

小方井離縣衙十分近。才隔了條巷子,再走幾十步就到了,這裡地方十分寬敞,不過居住似乎少了些,在此修築水井,也不知道是為了利及百姓,還是為了方便官衙;

當然,縣衙附近就是商業繁盛的地方,那裡飯館茶樓林立,且不遠處還有個釀酒的作坊,都是些耗水大戶,每日的經營也離不開水,按裡來說小方井旁邊應該擠滿了前來挑水的百姓,然而當楚質在劉仁之的帶領下,走到水井旁邊時,卻現這裡只有寥寥十數人,並沒有想象中百千人排隊的場面。

百姓一般在什麼時候來挑水難道走過了挑水的高峰期,楚質暗暗尋思,抬頭看看太陽偏移的方位,大略推算出現在的時辰,才下午兩三點左右。

劉仁之被問住了,這還真沒有留意,畢竟貴為縣衙主簿,像提柴挑水這類粗活,總有雜役負責,平時不要說接觸過問,就連提及的心思都沒有。

不過劉仁之的主管也不是白當上的,遲疑了下,立即反應過來跑上前向正在排隊的百姓打聽起來,過了片刻,笑容滿面的返回說道:大人,下官問清楚了,百姓挑水並沒有規律可言,一般是家裡什麼時候缺水了,就什麼時候前來。

兩人都是穿著便裝出來,所以水井旁邊:丁二毋到他們,只是好寺的望了兩眼,也沒有什麼特別應,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提著懸繩的木桶,丟入井口中,熟絡的搖晃了下,把桶灌滿水,又拉緊繩子,緩緩提了上來,如此反覆,最後用扁擔將已裝滿水的桶挑起,小心翼翼的行走,唯恐桶中之水灑洩出來。

唉,終於親眼目睹了百姓之苦;楚質頗有感慨,自從搬進城市,用上自來水之後,這一幕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看到了。

來回幾次,才堪將家中缸皿注滿,怕過不了兩日,又要再來喃喃自語,楚質的心情似乎有些沉悶。

應該沒有這般快吧,據下官所知,至少能撐十天半個月之久劉仁之低聲說道。

本官還以為百姓之家,跟縣衙差不多,只備有五六只大缸而已似乎有些恍然,楚質笑道:想來也是,升斗小民,更知生活之艱,深明有備無患的道理,家裡備有十隻八隻巨缸倒也十分正常。

本來以為百姓家裡儲水不多,但是聽了劉仁之所言,楚質頓時明白自己剛才有些想岔了,這才是正常的,不然百姓每天都忙著挑水,不用幹別的事情了。

劉仁之又有些糊塗起來,弄不清楚楚質怎麼會這樣想,尋思了下,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說明情況,便小聲說道:大人,尋常百姓家裡只有一兩只巨缸而已,多了也沒有地方放下

才區區兩缸水,怎能支撐半個月楚質驚疑起來,難道是百姓生活習慣與官宦家庭不同不用淋浴洗衣做飯,

為何不能。劉仁之莫名其妙道:十天半月還算是短的,有節儉的百姓之家,能夠用一月有餘。

他們是怎麼用的,真夠節儉啊。楚質驚歎起來,怎麼這種優良的傳統美德卻沒能流傳下來,那國家就用不著隔三差五提倡節約用水了。

不過仔細一想,楚質又覺得很恐怖,這麼少的水都能用一個月,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度日的,該不會真如自己所想,從來就不洗澡想象一下,楚質就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這種日子怎麼熬啊。

也沒怎麼用啊,每日少飲幾碗水即可劉仁之說道。

少飲突然之間。楚質現有些不對,該不會有什麼地方弄錯了吧。

思考片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楚質皺眉說道:劉主簿,才一兩缸水,百姓怎麼能用足一個月,難道他們就不用洗衣做飯不成。

洗衣做飯可用井水啊話剛開口,劉仁之也意識其中的矛盾,頓時明白楚質怎麼一臉驚訝的模樣,連忙解釋說道:大人有所不知,杭州能飲用的井水只有六口,但是不能飲用的井水卻不止六口

什麼意思,你說得明白些。楚質有些難以理解;

也就是說,除了西井金牛池方井白龜池小方井相國井等六處之水能正常飲用之外,杭州城內還有大大小小許多口水井,可是那些井水都鹹苦難咽,只能另作他用劉仁之繼續解釋起來。

為什麼。楚質問道。

大人此言何意劉仁之有些不明白。

都在杭州城內,怎麼會出現這咱涇渭分明的情況楚質問著,走到井邊,向百姓討要的半瓢井水,啜了半口,細細體會,雖比不上山泉清甜可口。但味道卻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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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這是為什麼呢,劉仁之呆楞不語,只是聽別人這樣說,彷彿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許曾經有過那麼一絲詫異,但是時間久了,也漸漸的習慣淡忘起來。

走吧,到其他地方看看楚質說道,對於劉仁之的忽略,他也沒有覺得奇怪,畢竟在生活中,有很多事情看起來非常普通,但是仔細研究卻現其極不簡單,不過往往被人習慣成自然的忽略過去。

下官失職了。望大人恕罪。劉仁之慚愧說道,城外井水突然變苦澀,這還能推說在衙裡忙著公事,不能及時瞭解情況,但是在杭州為官多年,居然對眼皮底下的事情卻不清不楚,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了。

其實也說不上失職,只是不留心環境而已,還是那句話,已所不欲,忽施於人,延而伸之,楚質對於自己不瞭解的事情,下屬也不清楚的,就算是應該知道的常識,只要問題不嚴重,他並不喜歡隨意責怪別人。

再走過了一條街,來到一處百姓房屋附近,楚質現情況正如同劉仁之說的一樣。這裡也有一口水井,只不過卻沒人在此打水,若不是旁邊擱有取水用的木桶,井邊有溼潤的痕跡,他以為這口井被廢棄了呢。

見到楚質向水井走去,劉仁之就立即知機他想做什麼,連忙搶先一步,掀開井蓋。懸繩放下木桶,很快就提了小半桶井水上來,又在旁邊尋了個。木瓢勺了些水奉給楚質。

接過水,微微抿了口,楚質的額眉忍不住輕輕皺了起來,苦澀的井水在嘴裡轉了兩圈,味道與城外漁村的井水如出一轍,最終還是沒嚥下肚,轉身吐了出來。

現在明白了兩缸水怎麼能用半月的原因,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城外井水是近期內才變質的,城中井水卻長年如此,味道相同,其中有什麼關聯,而同在城中,相差不過百餘步,兩井之水為什麼差別這樣大。

問題不多。卻比較關鍵,既然城有井水能產生變化,說不定城內六井也會生同樣的情況,幾十萬就靠著這六口井水飲用,事關民生,不得不妨。

不過楚質也明白凡事不必躬親的道理,在城裡逛了半圈,查探過六井之後,就將這光榮而艱鉅的任務丟給劉仁之,自己卻做起了甩手掌櫃,就回衙與初兒做些親密交流去了。

翌日,勉強從溫柔鄉中起來,吃過早餐,悠悠了踏出院門。卻見劉仁之匆匆的迎了上來,喜笑顏開道:大人,下官查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