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雲淡風輕，其他學生和老師那兒炸了鍋。
“我的天，他入學成績沒我高呢。”
“兩個人都是理科全滿分，這是要瘋啊。”
“不行了，不行了，越看打擊越大。”
“…”
站在成績單前的實驗班學生，不停地朝後方側目，視線卻不敢在葉一雲臉上多停留，彷彿自己矮葉一雲一頭。
突然，吵嚷的教室門口安靜下來，擁堵的人群分開一小通道。
錢三一，江天昊，趙丘和劉慶魚貫而入。
“看成績呢。”江天昊笑呵呵地看著同學，伸手撥開成績單前的人，道，“來來，給我個地兒，讓我瞧一瞧。”
“幫我也看一看。”
“還有我的。”
趙丘和劉慶笑道。
上周末比賽勝利的開心一直在延續。
錢三一隻是簡略瞥了一眼，見自己名字在第一個，腳步沒停，直接回座位。
“等等！”
只是他才走兩步，身後忽地炸起江天昊的聲音，錢三一以為是叫他，駐足轉過頭去，就看見江天昊一臉驚喜的目光從他身邊掠過，看向某人，收回時又在他臉上稍一停留，最後，身子前傾，趴在成績單上，像是在確認什麼。
“哈哈~”
隨後，不過兩秒，錢三一的視野裡，江天昊像個傻子大笑著靠過來，莫名其妙地拍了下他的胳膊，轉而張開雙臂，朝葉一雲走去。
同樣笑傻的，還有在辦公室的趙榮寶。
這種爆種的學生不是沒有過，全國各地，每年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入學成績一般般，但一考一個爆。
但有一說一，葉一雲的成績擺在年級組的老師面前，第一反應，他們還是挺驚訝的。
驚訝過後就是羨慕。
老趙帶實驗班，明擺高二就會帶理科最好的班。
本來學校挖來個錢三一，雖然不算在老趙最後的業績裡，但擺在班上，時不時考個區第一，時不時拿個競賽冠軍，名頭也好聽不是？
對這個，他們是有點羨慕的，但不強烈。
可現在…
“老趙，恭喜，恭喜啊。”
“老趙，買一贈一啊。”
“老趙，可不能掉以輕心。”
“…”
年級組的老師紛紛道喜，高二可能與趙榮寶搭班的老師還好，不搭班且自己帶班的已經悄悄地把葉一雲的名字記上自己的小本本。
趙榮寶什麼人？
帶了好幾屆，開心歸開心，可他一見老同事那眼神，頓感不妙，忙沉下氣，微笑著擺手道，“哎，都是運氣，都是運氣，不說了，要上課，我先走一步。”
老趙話裡有話，一些校長已經點明高二帶班的老師紛紛捶手。
……
兩節數學課，第一節起碼前6分鐘，老趙對葉一雲那是大夸特誇。
錢三一這種初中成績就好的，挖來純就是為衝名校準備的。
而像葉一雲這樣多少帶點‘逆襲’色彩的學生，就是所有學校最需要的典範！
用老趙的話講：他能，那你們也能。
這話聽得班上大多學生直撓頭，真很想當場回懟一句：根本的做不到啊。
數理化生四門滿分，正常人誰能做的到？最關鍵的，這傢伙文科中的地理竟然也是滿分，他們嚴重懷疑是試卷的上限壓制了葉一雲分數。
“叮叮~”
下課鈴響起，難熬又打擊人的兩節數學課終於結束，大多學生紛紛起身，教室太悶，他們必須出去透一口氣。
李詩情緩緩轉過身，臉上掛著略顯討好的笑，道，“恭喜，葉大神。”
葉一雲看了她一眼，低著頭，邊繼續預習數學第四章的內容，邊說道，“之前就和你講過，一次試錯而已，風水輪流轉，別太在意排名，你有哪些不懂的錯題？”
他刻意放著聲音，顯然話不止給李詩情一人聽。
江天昊這次考得馬馬虎虎，班級17，趙丘13，王午心思全在動漫社Cos組的小姐姐那兒，排25，與他一起參賽的劉慶都考了21。
聽他這麼一說，李詩情松了口氣，恢復往日的神采，一手拽過自己的卷子，一手拿過筆記本和筆，故意地埋怨道，“剛才淨聽老趙誇你，你可得細細給我講一講。”
“合著還是我的鍋？”葉一雲放下教材，插入書籤，笑道。
“一半一半啦，別在意這個，你先幫我講講這道選擇題。”李詩情笑嘻嘻道。
葉一雲接過卷子，看了眼，道，“這個你可以參考...”
他對這次衝到班級第一，年級第一，自己並不在意，學習節奏沒變，處事待人一如既往；可學校不能不在意，學校方面該給的排面安排的很到位，週二，跑操前的分享演講安排了他，週三，廣播站分享安排了他，週五班會，依舊安排他做的分享。
他自己都想知道，他有什麼好分享的？
“呃…我也不知道要講些什麼啊。”站在講臺前，葉一雲有些無奈，頓了頓，繼續道，“好像幾天之間，我成了別人家的孩子，挺招人厭的，其實我能給各位充多少雞血？好壞是看各位自己的內驅力…”
他東拉西扯，東拼西湊地講了些，自己都有點反胃。
能怎麼辦呢？老趙給得實在太多。
等他下去後，老趙續上，一陣輸出，這會兒的側重點已經不是誇他，而是‘趕超’他，尷尬的是，這碗雞湯沒多少學生喝，低頭忙著盤算各自的計劃。
這次班會結束，可不是兩天假期，而是長長七天國慶假。
“好了，這次班會就到這兒，回家後，好好總結，錯題集別忘了整理，每一科都要，哪個誰，來，把卷子發下去。”
“啊~”
“又是兩份卷子啊？”
“明明之前都發了三份，又發，死了算了。”
“…”
下課鈴已響過，學生開始蠢蠢欲動，老趙嘶喊著囑咐，招呼數學課代表來給假期加料，教室裡頓時哀聲四起。
葉一雲收拾好揹包，剛起身，一旁的表哥滑過來，一把搭上他的肩膀，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怎麼了？”葉一雲不解道。
“嘖，你忘了？”江天昊沒頭沒尾地反問道。
“你別雲裡霧裡的，有事說事。”葉一雲笑道。
江天昊重重捏了捏他的肩頭，感慨道，“你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走吧，我爸定好了明天的包間，親自下廚，為你慶生。”
葉一雲視線微垂，不由地沉默，心智再成熟，這瞬間難免心中有一種叫作感動的情緒在作用。
他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國慶節生日嗎？舉國同慶啊。”
“這也不講一聲，也好備個禮物。”
趙丘、王午、劉慶等人紛紛笑著送上祝福。
這些是混得熟的。
不怎麼熟悉，但想和葉一雲熟悉的，比如班上幾個女生，強撐著勇氣，臨出教室前，到他面前說了聲‘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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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謝。”
葉一雲一路點著頭，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