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艇緩緩駛離岸邊，沿四龍河往東，十幾分鍾後進入大海，緊貼海岸線往北駛去。
遊艇上的於清明到處都覺得很新鮮，從小在海邊長大，上船下海自然是家常便飯，但遊艇這東西是有錢人的玩具, 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坐了。
他像個好奇寶寶一樣，這裡瞧瞧，那裡摸摸，轉了一圈後，最喜歡的地方有兩處，一處是船頭的U形沙發區，在這裡吹著海風，曬著太陽，簡直不要太愜意，還有幾根魚竿，釣釣魚也不錯。
還有一處是主甲板的廚房，面積著實不小，居然有四個爐頭，烤箱、微波爐、冰箱、製冰機、洗碗機一應俱全，簡直太稱他的心意了。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爐子是電磁爐，不如氣爐好用。
老範見他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忍不住打趣道：“怎麼樣？老於，這艘遊艇還可以吧？廚房滿不滿意？”
“真不錯，廚房也好。”於清明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那行，你呆會兒拿出全副本事做頓好的，我就做主把這遊艇送你了。”
“做頓好的沒問題，我拿了不少東西上來, 廚房裡該有的東西都有，讓大夥嚐嚐我真正的手藝，送遊艇就不必了, 要是在末世前你送我一艘還行。”於清明知道老範又在忽悠他。
“嘿嘿, 有什麼本事你就都使出來，老闆要是吃得高興了，說不定晚上就會釣幾條進化魚上來，那就有口福了。”
“進化魚？和進化桔子一樣？”於清明眼神一亮。
“差不多吧。”老範不大確定。
“差多了，進化魚的能量少很多，進化桔子包含那麼多能量應該是在極光裡的原因，不過，進化魚的數量可比桔子多得多，這事只能找老闆，他釣魚的水平那是專業的，前兩天他三四個小時就釣了兩三百斤上來。”程璽道。
“哦，原來王宗偉拉回去的那一車魚都是老闆釣的。”於清明恍然。
“嘿嘿，那些都是普通魚，老闆還釣上來了一條兩百多斤的進化炸彈魚，我們吃了不到一半，剩下的都在下面的船艙裡放著，不知道壞了嗎。”程璽想起那天早上吃的烤魚, 直流口水。
“我去看看。”於清明聽說有進化魚，迫不及待地去了下面的船艙。
船艙裡放了一個大桶，裡面放著切成一塊一塊的炸彈魚，桶裡還有不少小冰塊，外面還包了一床被子，儲存得很不錯，還挺新鮮。
於清明大喜，把桶拎到廚房，立刻著手做飯，在成為進化者之前他先是一個廚師，他要在廚藝上證明自己的價值，先征服大家的胃。
他很贊同老範的說法，老闆要是吃得高興了，想必就會多釣一些進化魚上來。
此時，李尋正和沉依晴坐在飛橋的駕駛位上，自從沉依晴學會開船後，一直是她掌舵。
雖然身邊就是養眼的美女，但李尋雙眼直直地盯著前方，明顯走神了，他的思緒像天上飛的風箏，飄忽不定。
他在考慮獻祭系統的事。
自從系統進化到三階，人工客服上線了一次後，再沒了動靜，就連進化至四階時也沒再上線。
這讓李尋感到奇怪的同時又有點鬱悶，因為他無法從系統這裡獲取情報了，尤其是關於極獸、進化的很多疑問都沒法確認，靠他自己一點點發掘真地很耗費時間，遠不如直接問系統方便。
雖然獲得系統的時間很長，但真正接觸它還是最近的事，李尋覺得這個獻祭系統就像一個人工智慧，還是那種有自己意識和思想的人工智慧。
說實話，他有點排斥系統。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系統第一個獻祭要求就是他自己，一個活人。
再後來又多了一條，他總覺得人工智慧似乎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是有思維的能像人一樣溝通的人工智慧，這跟他看過不少這方面的電影有關。
有幾個問題困擾他很久了，就是系統究竟來自哪裡？為什麼選擇了他？選擇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如果不把這些問題搞清楚，他總覺得如鯁在喉，心裡不踏實。
如果換作其他人，獲得系統後可能不會管這麼多，連系統這麼玄幻的事都出現了，莽就是了。
可李尋生性謹慎，要不然也不會得到系統一年多一直糾結，遲遲沒有行動，直到生命快要終結時才獻祭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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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近一段時間獻祭和給出的獎勵情況看，李尋還是覺得系統可能有問題。
首先系統喜歡的祭品似乎很有針對性，生物應該是它最中意的祭品，像是極獸、喪屍、普通倖存者和進化者的屍體，還有進化的竹筍、魚類等。
而且系統更喜歡活的祭品，指定獻祭一直在強調極獸的完整性，系統最近給的意識控制法的獎勵也和活物獻祭有關。
但有一點比較奇怪，昨天他在超市獻祭的極獸蛋應該算是活物，畢竟極獸產下蛋時裡面的小極獸已經成形，但並沒有出現無法獻祭的提示。
李尋據此推測活物能否獻祭，應該和活物的自主意識或者複雜思維有關，極獸蛋雖然是活物，但它可能還沒產生意識，或者意識不夠強大，因此能夠獻祭。
但這又出現了一個新問題，喪屍算是意識強大還是弱小的活物呢？
喪屍喪失了神智，卻有強大的進食和進化的本能，從無法獻祭活著的喪屍來看，它們似乎算作意識強大的生物。
本來用那些極獸蛋來驗證這一點再合適不過，蛋的孵化正常情況需要三天時間，可以每隔兩三個小時獻祭一顆蛋試試。
如果一天後，或者兩天後出現無法獻祭的情況，顯然就是小極獸的意識增強後系統拿它沒辦法了。
可惜的是，李尋當時沒想到這一點，錯過了。
不過他已經想到了其他辦法，可以從動物身上入手，比如海里的魚，養的雞、豬等，完全可以透過試驗確定。
另外還可以順便試驗一下意識控制法。
其實昨晚他已經在喪屍身上試驗過，他把一根白色長釘插入了師範學校裡一個年輕喪屍的後腦，然後運用意識控制法成功給它傳輸了命令意識。
他試著傳輸了多種意識，比如讓喪屍停止走動，跑起來，發出攻擊，殺死另一個喪屍等，那個喪屍都遵照完成了。
但也有違抗命令的時候，當他讓那個喪屍停止吞吃一具喪屍屍體時，引起了喪屍的強烈反抗，並最終無視了他的命令。
再就是讓它獻祭自身的時候，喪屍發出了更強烈的反抗，甚至讓它擺脫了不能傷害他的命令。
顯然意識控制法也有局限性，而根據李尋掌握的方法看，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是因為他的進化程度不足，隨著完成更多次進化，他肯定可以命令喪屍完成獻祭。
但極獸很難說，用意識控制這種超級生物，李尋覺得是天方夜譚，但系統覺得可行。
不管怎樣，用意識控制法控制喪屍沒什麼問題，雖然傳輸意識需要消耗龐大的能量，還有距離限制，但用好了卻能發揮很大作用。
除了生物外，系統喜歡的祭品還包括書籍、各種偏科技類的物品等，這些東西說白了就是知識。
由此可以推斷它在收集藍星上的知識、發明創造，以及各種物質，更可能是特有的物質，最後李尋得出的結論是系統應該是對各種文明成果感興趣。
這一點從同樣祭品獎勵卻不同就能看出來，同樣的祭品第一次獻祭時給出的獎勵最好，之後再獻祭時系統給出的獎勵直線下跌，到最後甚至連獻祭能量的獎勵也沒了，顯然系統一直在鼓勵多獻祭不同的祭品。
還有，系統給出的獎勵也能左證這一點，目前為止，李尋獲得的獎勵中狩獵精通和武器精通明顯來自不同的文明，一個是以身體為主，一個卻以科技為主。
三種基地的圖紙、全地形車設計圖紙、通訊器設計圖紙和獵弓獵刀的圖紙、藥物配方，也說明了這一點。
而系統獎勵的能量模擬模型似乎又來自另一種文明。
另外，還有各種基因轉換模型、職業、諸如生物精通、醫學精通這類獎勵，顯然得自相應的喪屍和倖存者，再獎勵給他，應該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由此，李尋把得到的線索串在一起，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最終做出了一個猜想：系統應該來自某一個宇宙中的某個文明，選中他共存似乎是個意外，或者說是隨機，其目的應該是對付極獸。
極獸似乎摧毀了一個又一個文明，如今它們看上了藍星，所以系統透過某種方式來到藍星，寄附在李尋身上，試圖聯合幾個文明的成果，再加上人類的進化，消滅極獸。
一切都很合理不是嗎？
那麼只剩下一個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系統為什麼不乾脆把所有獎勵都給他，而是非要什麼祭品？
難道它在擔心人類不是極獸的對手，所以要收集人類文明和藍星特有的物質？
這是李尋最近一直在想但卻始終想不通的問題。
無論如何，到目前為止，系統都在幫助李尋，透過他間接幫助人類，這是他願意不停獻祭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系統人工客服一直保持沉默，這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安。
“在想什麼呢？”
沉依晴開遊艇的技術隨著時間推移越發熟練，駕駛著遊艇以三十節的巡航速度不斷往北前進之餘，看到身邊的李尋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麼困惑之事，忍不住問道。
她的問話把李尋從沉思中喚醒過來。
他勉強一笑：“沒什麼，在盤算這次的收穫，基因能量總是不夠用。”
“這次收穫的基因能量不多嗎？”沉依晴覺得殺了不少極獸和喪屍。
“被那只二等翼獸搶了很多去，到手差不多一萬單位多一點。”李尋早就清點過了，原本應該能獲得兩萬多單位的，實際少了一半還多。
沉依晴吐了吐舌頭：“也不少了，要是讓其他進化者知道，他們肯定覺得你很凡爾賽。”
李尋也笑了：“總想著能一步登天，一次升個十階八階多好。”
“嘻嘻，我也經常這麼想。”沉依晴的雙眼彎成了一道月牙，接著好奇地問道：“我們能一直進化嗎？”
“不能，進化的本質是染色體的進化，人類一共有二十三對染色體，也就是說，最多能進化二十三次。”
“哦，那進化的次數也不少了，但需要的能量恐怕也是天文數字，得殺多少喪屍和極獸啊？”沉依晴想到李尋說過的等階越高，所需能量越多，不禁有點洩氣。
“唔，極獸的等級越高能量也越高，從二等極獸身上提取的基因能量是普通極獸的五倍，所以還是得多殺極獸。”
“嗯，它們身上也有不少好東西，殺得越多好處也越多。”沉依晴笑道。
“對了，還剩下多少尖刺？”
“三百一十六根，應該足夠用了吧？”
“差不多吧，這東西遠端攻擊很好用，又能回收，多存下點，可以取代刺鰭箭。”
“可惜只找回來三支刺鰭箭。”相比尖刺，沉依晴覺得還是獵弓更好用。
不過，他們在國貿大廈南邊找了很長時間，也只找回來三支箭，剩下的都被壓在碎石下，著實有點可惜。
順利行駛了一個小時後，程璽來到飛橋喊兩人吃飯，於清明忙活了半天，使出渾身解數，整了一桌在末世裡堪稱奢侈的大餐。
遊艇剛好行駛到一個小碼頭附近，李尋讓沉依晴把船停好，大家先在一起吃飯。
於清明成功征服了大家的胃，一頓飯下來，吃得眾人讚不絕口。
一直還沒和大家說接下來的行程，李尋趁吃飯時說了一下，他的計劃是從東海省的東方市登岸，找一輛車沿著高速去周城，上岸後還需要走兩百公裡左右，不算遠但也不算近。
大家自然都沒有意見。
吃過飯，沉依晴繼續開船北上，半小時後遇到了意外。
他們和一群海中的極獸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