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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人間正道是滄桑

東林路10號天榮小區B座錦繡園二樓A門。

這就是凌月給我的,任雪舞家裡的地址。

匆忙跟凌月道一聲謝,我緊緊趕著王博文跑出了醫院。這個傢伙一聽完地址就發狂一樣跑了出去,竟然連讓我跟凌月好好談談的時間都不給我。真是的,我還想多知道一點任穎的事情呢!

任穎竟然沒死,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也許任何人都沒有想到吧?

雖然我能夠理解任雪舞對外隱瞞住任穎訊息的目的。

植物人!生不如死,人不像人。

任穎竟然成了植物人,這比她死了更加讓我感到心酸。我都不知道見到任穎之後我該怎麼做,一旦面對這個當年要好的女孩兒,她那讓我無法意料的樣子會是如何的讓我心痛?想來,任雪舞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吧?任穎變成了永遠的植物人,她的訊息只會徒增朋友們的痛心。所以才長痛不如短痛,放出假消息讓任穎消失在了世界上…

任雪舞應該是這樣想的吧?所以之前她才對我隱瞞了任穎的事情。

在聽到我們對任穎的思念之後,她最終還是忍不住的說出了她的身份。

說不定任雪舞現在正在家裡等待著我們的到來!在說出自己身份的那剩,她應該已經做好了被我們發現真相的準備。即使我們沒有從凌月這裡得到訊息,當我們去祭拜任穎的時候一樣能夠知道任穎的真實情況。

歐陽、羅浩、樂寒瀟、賈雨、冰飛雨、王博文。

六個人擠在我的法拉利裡面,要求知道路的我再加快一點車速。任穎活著的訊息不僅讓我和王博文激動非常,其他四個兄弟也都十分驚訝。當年我們玩的最好地七個人,現在終於又要再次見面了。雖然見面的場景可能十分心酸,但是卻也令人期待。任穎是多好的女孩兒,她的死而復生讓我們在心裡一次又一次感謝佛主地保佑。

心情十分振奮,我駕駛著法拉利在兄弟們的期待催促中趕到了東林大學。東林路就是大學外面那一條長長的大街。10號的天榮小區很快出現在我的視線裡。不等我將法拉利停到停車場,五個傢伙就匆忙的在小區門口下了車。

他們理也不理一臉鬱悶的保安,直直的就朝著裡面錦繡園衝了過去。幾個事業成功的人士,這一剩看起來就好像是不懂事地孩子。呼呵著爭先恐後的去尋找那上天賜於的珍貴禮物。

我從停車場走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不見了五個傢伙的人影。鬱悶的嘆一口氣,我走進了小區B座錦繡園。站在A門下面朝上看去,二樓的陽臺上光禿禿什麼也沒有。既不像別的人家一樣晾著衣服,也沒有某些居民在閒暇時養的花花草草。和旁邊上下左右鄰居地陽臺完全不同,任雪舞家的陽臺十分乾淨甚至空蕩。不僅僅是那感覺寂寞的空間,空曠的陽臺上竟然連保證安全的防盜網都沒有裝。

是裝不起麼?還是沒有空閒的心思能放在這個上面?

銳利的視線忽然看見陽臺裡面的陰影動了動,想來是王博文他們幾個已經進去了吧?我笑著嘆了口氣,然後走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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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二樓。就看見任雪舞臉色平靜的站在門口。她似乎是在等我,見我上來就馬上轉身走了進去。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任雪舞臉上是讓我驚異的平淡表情。我愣愣之後走進任雪舞地家裡,順便幫她關上大門。

十分的…安靜而空曠。

家裡沒有太多的裝飾擺設,就連傢俱也寥寥無幾。不大的客廳裡僅一張舊沙發、一個玻璃茶幾以及牆壁上一掛黃銅色的壁鐘。連桌子和椅子都沒有,放眼望去淨是讓人心酸的茫茫白色。

任雪舞地人影在廚房那邊晃動,而我左邊一間房間的門卻開啟著。

我愣愣之後朝那間房間走去,還沒走進門卻聞到一陣淡淡地茉莉花香。

是的!茉莉花的香味,任穎最喜歡的鮮花最喜歡的味道。還記得那年她的生日。我送她的茉莉花讓她何等的雀躍。她將她的初吻印在了我的臉上,害得我被嫉妒吃醋的兄弟幾個好一陣亂打。我記得那一束茉莉花被她摘下了幾片最美的花瓣,然後將它們珍藏在了自己寶貴的日記本裡。

任穎的日記本她的人,無時無刻都泛著淡淡的茉莉花香。就好像我現在聞到的,讓我陷入深深回憶的美妙香味。

“哎…”

深嘆口氣,做好心理準備的我走進了房間裡。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任穎,而是四個肅穆站在床前的傢伙。大家都默默不作聲的看著面前那張淡黃色散發出幽香的小床,表情嚴肅而悲傷。

再看到的也不是任穎,老六竟然哭了。他坐在任穎的床前手裡抓著任穎的小手,厚厚眼鏡片裡滿是晶瑩的淚水。

兄弟們彷彿沒有看到我一樣一動不動。房間裡出了老六的哽咽外更是沒有任何聲音。悲哀的氣氛讓我一瞬間融入其中,再也顧不得其他的事情。我表情嚴肅的走到了歐陽和樂寒瀟的中間,靜靜的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臉孔,我說不出話來。

任穎睡著了,她的表情嫻靜祥和。我不知道植物人究竟是一種怎麼樣的表現,但是我前面的任穎根本就沒有任何事情。她的臉色紅潤。

整個人看起來也很精神。就好像真的只是中午時候的閉目小榻一般,任穎依然如過去一般的青春活力。睡著了的她就好像是童話裡的天使一樣的睡美人。溫柔的閉著眼睛。

任穎的身上蓋著床薄薄的淡藍色被單,床頭櫃子上插著一束白色芳香的茉莉花。任穎恬靜臉孔的邊上,幾朵可愛的花瓣正陪著她沉睡著。

不知道會沉睡多久,也許永遠無法醒來…

四年已經過去,但是我面前的任穎卻彷彿昨天才結束和我在校園間的嬉戲。她的容貌沒有絲毫的改變,還是那樣的純真如水。也難怪王博文會一瞬間就發現任雪舞和任穎的不同,任穎臉上永遠不會有任雪舞那樣的成熟和淡漠。她永遠都只會開朗天真的笑著,似乎永遠不會有煩惱。

我…

終於再一次見到任穎了,往日裡的回憶如同潮水一般湧出來。眼睛不知道怎麼的就溼潤了,鼻子也有些酸酸的。不過總算沒有流淚,在看看旁邊王博文幾個也是和我差不多表現。冰飛雨甚至忍不住偷偷轉身聳著肩膀擦了擦眼睛,他扭曲著臉孔卻怎麼也擺不出絲毫的笑意出來。

老六哭的很傷心,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掉在了地上。但是老六卻依然只抓著任穎的手一動不動,任由眼淚流過臉頰,滴落在任穎潔白如玉的手背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哀怨的氣氛讓我們幾個都感覺不好受,冰飛雨甚至即將有被王博文同化的跡象。看到這一幕,最為穩重的歐陽連忙推推我和樂寒瀟,然後拉著冰飛雨走出了任穎的臥室。關上門的房間裡只剩下任穎和王博文兩個人,在門外我們卻能聽到裡面越發大聲的哭泣以及傳遞著哀愁的淡淡茉莉花香。

連你最愛的茉莉花也在為你哭泣!任穎,你為何還不睜開眼睛?

感嘆著默默無聲,五個人站在客廳裡卻不知道該幹什麼才好。相互對視,均是一臉複雜而傷感的表情。冰飛雨更是大步上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靜靜將頭埋進膝蓋裡一句話也不再說。

相視無話。

這個時候,沒有表情的任雪舞走出了廚房。她走裡端著一個盤子,裡面是六杯茶水。將茶杯放在茶几上,任雪舞抬起頭看著我們。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任雪舞默默的走回了廚房。

但是,我卻看到她在偷偷的抹眼淚。將悲傷掩蓋在心裡,作為母親的任雪舞,她心裡的傷痛我們如何能比擬?

“老四,先喝口水吧?”這個時候,樂寒瀟首先打破了沉悶的氣氛。他強裝出笑容在茶几上拿起杯水喝了一口,然後端著另一杯遞給我。再打算拿給冰飛雨和歐陽的時候,冰飛雨卻死硬埋著頭不理他。

而歐陽,他一直看著那扇關閉的房門,表情嚴肅也當沒有看見冰飛雨一樣。

“你們…哎…”歐陽和冰飛雨的態度讓樂寒瀟無語,他苦笑兩聲將茶杯再次放回茶几。不過,自己也喝不下水了。我和樂寒瀟一個動作,深嘆一口氣之後將手裡的杯子放回原位。

而正在這個時候,任穎臥室的門被開啟了。臉上滿是淚痕的王博文走了出來,表情堅毅而決斷。

王博文的表情讓我明白他一定做出了什麼決定,但是我沒想到王博文走到我們兄弟面前之後,他忽然咬咬牙齒說道:“老大,還有兄弟們。我決定了,從現在起我發誓不再離開任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