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法旨！”
虛空寂靜，沒有半點聲響，人皇天帝沒有回應。
道衍大帝再回頭，張若虛的身影已經消散，只有一枚晶瑩剔透的念頭沉浮，空留下九件神物，綻放著不朽仙光，流淌著堪比宇宙規格的大道氣息。
像宇宙之心，是一方大宇宙從新生走向寂滅，凝聚而成的精華，仙王都需要漫長時間等待。
世界樹，混元道石，大道神水……是仙王巨頭都難覓的寶物，卻被一道神念捏造出來。
“一道念頭而已！”
道衍大帝身體一顫，眼童中滿是震撼，久久不能回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迴盪，老師與我們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一念便遠超仙王，老師本尊又達到了什麼高度？
自己成就仙王巨頭，是否有機會，看見老師的背影，跟著他的步伐前行。
“帝路將盡誰為峰，一見人皇道成空。”
一念至此，道衍大帝感慨一聲，然後畢恭畢敬，將晶瑩剔透的念頭收起來，存放仙金盒子之中，他知曉這是老師留下來的聯繫方式，有諸天大戰的時候，方可啟動。
是捍衛大陰間的最後一道手段，可讓人皇歸來，天帝臨凡。
安置完仙金盒子，將九件仙王寶收齊之後，道衍大帝端詳生死簿上面的名諱，體悟魂光的力量，若有所思：
“姬虛空？”
“是同元皇一般的古皇天尊嗎？”
“萬古歲月中，似乎名聲不顯，難不成是另類成道的道尊？”
“有何特殊，竟然讓帝者護汝真靈，輪迴之中見永生。”
帝者一言可為天下法，親自為虛空加持，豈是等閒，幾乎貫穿了輪迴之路，轉光陰，翻大道，讓生死簿轟鳴，浮現無上真名，逆天歸來。
生死簿銘刻大宇宙眾生的名諱，這是一種束縛，亦是一種保護。
因為銘刻真名，所以輪迴三世，有了三次往生的機會，只要在三世之中抓住機緣，便可羽化飛仙，得享長生大道。
故而，生死簿掌握宇宙萬靈生死，同時是最大的後勤基地，戰爭堡壘。
若是有朝一日，天翻地覆，諸天崩塌，萬靈寂滅，眾生可以依仗生死簿歸來，多出一線生機。
只有入了生死簿，才算有九天十地的戶口，才是大宇宙的生靈，能享受種種福利。
道衍大帝執掌生死簿，無疑是大宇宙的戶部尚書，手中六道的氣息凝聚，輪迴大道化作一隻判官筆，在生死簿上輕輕一劃。
萬古時空轟鳴，諸天大道響應，慶祝新生兒降生，遷入大宇宙的戶籍。
無數魂光凝聚，如同螢火結成道繭，映照出姬虛空生前的模樣，看起來很普通，沒有一點出奇之處，談不上英偉，但卻有一種讓人覺得心安的氣質。
平平澹澹，普普通通，樸實歸真。
“有點意思？”
道衍大帝眼童中迸濺一絲精光，他道行何其強大，在紅塵仙領域修行多年，掌握六道輪迴秘法，諸天萬界的天才隕落之後，都要匯聚於此。
他們的智慧，道法，精神，大道，體系，成就了道衍大帝，讓他登峰造極，不可揣測。
可以說道衍大帝才是掌握最多體系的人，他的目光高遠，眼界狠辣，超越諸王。
一下子就看出虛空大帝的不尋常，在平凡的外表之下，是無比剛烈堅毅的精神，體內的道傷無數，根本不是人道至尊應該有的傷勢，跟斗戰師兄，跟天帝子黎明很像。
“一個快要走上戰仙路的人。”
道衍大帝評價道，他研究虛空片刻，得出一個驚人結論，這個大帝殺過至少六個至尊，甚至更多，但，應該沒有超過十個。
這樣的人，即便沒有成就戰仙道果的念頭，也不知不覺朝著戰仙的道路前進。
諸王公論，天帝講道，已經確定了末法時代，有兩種道果能夠成仙。
一個是紅塵仙，一個是戰仙。
紅塵仙是一次次蛻變涅槃，於寂滅中重生，於破敗中崛起，本身就符合祭道真意。
人皇天帝曾經推測，那位三世銅棺之主，本身就是一位紅塵仙，於末法時代崛起，而後祭道，這樣的道路傳播後世，於是一位位天驕人傑如同雨後春筍般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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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創原始真解的帝，開闢五大秘境的荒天帝，乃至神話，太古，荒古的紅塵仙，都是沿著銅棺之主的腳步前行。
末法時代，涅槃重生，本身就是對祭道領域的一次演練。
有了六七次涅槃寂滅的相似經歷，自然比其他仙帝更容易成就祭道。
畢竟，仙王不朽長生，道祖難以磨滅，仙帝更是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到了高層次，想要死都難，自殺都自殺不了，更不用說死後重生，寂滅涅槃。
只有在人道進軍仙道的節點，才可以一次次做練習冊，積累經驗。
而絕靈時代，涅槃重生，則更進一步，是對祭道之上的演練。
祭道之上比祭道，祭的更加決絕，絕靈時代比末法時代，斬落更加殘酷。
彷彿是一次次設定好的關卡，令人懷疑是否，有紀元在輪迴，曾經的往事在輪迴。
三世銅棺之主，是否曾經走過末法時代，然後親手斬去所有超凡，塑造絕靈環境。
使得末法，絕靈兩個時代對應祭道，祭道之上，兩重境界。
若是成真，那位三世銅棺之主，稱得上紅塵仙的起源。
這是一位紅塵仙祖。
基於這種理解，張若虛在自己體系中，最後三鏡稱之為祖境。
道祖，教祖，以及仙祖。
三世銅棺之主是第一位紅塵仙，紅塵仙祖。
而，有希望成為紅塵仙祖的人，張若虛認為只有三個。
荒天帝，葉天帝，以及楚終極。
不是，他相信定數，而是三這個數字，太過玄妙了。
為何，偏偏是三世銅棺，為何偏偏是三位相似的人。
為何最終高原一戰中，只有荒天帝，葉天帝，以及楚終極，三人才進軍祭道之上。
連驚才豔豔的女帝都沒有成就，依舊困在祭道。
這中間，是否有一重關卡，一重設定，一重因果。
只有特殊的人，才能成為祭道之上，紅塵仙祖。
或者說，祖境唯一？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在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張若虛不願意賭一把，不願意去賭自己能成紅塵仙祖。
他也不需要去賭，因為他有輪迴印，可以融合諸天體系，傳道萬界，於是果斷切換道路，由紅塵仙轉天仙。
成為史上第一位天仙！
亦是本方諸天萬界第一位大羅天仙，是天仙之祖。
紅塵仙，天仙，兩條道路貫穿大宇宙，是主流。
在人間的禁區之主，如妖皇，玉皇都在走紅塵仙路。
在天界的麒麟皇，逍遙天尊等人，是在走天仙路，所謂的傳說仙，只是天仙的一個階段，是張若虛紅塵仙轉天仙的一條實驗路，過渡階段。
正如古地府，是三世銅棺之主走過的道路。
虛幻宇宙，傳說體系，便是張若虛曾經走過的道路。
紅塵仙路有三世，七世，九世的節點，天仙路有真仙，傳說仙，天仙的節點。
目前紅塵仙祖是祭道之上，而天仙之祖張若虛現在只是仙帝，所以紅塵仙暫且壓天仙一頭，無數天驕人傑都去走紅塵仙路。
道路因人而偉岸，人因為道路而強大，這是相輔相成的道路。
若是有朝一日，張若虛成就仙祖道果，那麼天仙與紅塵仙平起平坐，凌駕於群仙之上。
不，或許，還有一種道果與天仙，紅塵仙，一樣有望超脫，同樣沒有誕生仙祖。
那便是戰仙，戰天，戰地，戰群仙，桀驁不馴，向死而生，所向披靡的仙人。
這是一條嶄新的道路。
是一條晚於紅塵仙，早於天仙的道路，至今沒有大成者。
荒天帝第三世嘗試過，但，失敗了。
張若虛的沒有去嘗試，因為他知曉環境不允許，要等自己成仙之後，改造環境，才能培養出戰仙。
天帝子戰仙黎明，鬥戰仙王都是他的手筆。
而，虛空大帝，是聖天帝的手筆，他也順手推舟，看好這一位人族大帝能踏上戰仙路。
“可曾記得帝名？”
道衍大帝道喝一聲，發出神音，相助虛空歸來。
道繭中的虛影頓時激盪，似乎回憶起一個名字，陰間曾見，於歲月中驚鴻一瞥，緩緩吐出：“張若虛！”
帝者真名，有大力量。
不可輕誦，誦之造化！
誦帝真名，輪迴之中見永生！
魂光凝聚，輪迴動盪，無窮大造化孕育，最終無量光輝匯聚，一個中等身材，普通的容貌的男子，出現在大殿之中，沉默的樣子讓他看起來於平凡中有一種超凡。
虛空大帝目光平靜，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沒有什麼能讓他驚訝。
“敢問這位道友，這是……哪裡？”
在打量四周之後，虛空大帝將目光望向道衍，拱手詢問道
道衍大帝莞爾一笑：“此為六道輪迴之地，六道界，九幽冥土之中。”
“輪迴之地，人世間真有輪迴。”
虛空大帝微微一愣，為帝者只尊自身，不信輪迴，可如今卻親眼見證。
“一花開一花落，信則有，不信則無。”
“天帝重聚虛空魂光，生死簿上去姓名。”
道衍大帝澹然一笑：“道友認為自己是虛空，那便是虛空重生。”
虛空大帝若有所思，拱手一拜道：“多謝道友解惑，敢問道友名號。”
“道衍。”道衍大帝呵呵一笑
“永恆星域的道衍大帝？！”
“你也來到陰間了？”
虛空大帝若有所思，他年輕的時候征戰帝路，也曾路過永恆星，打爆過幾個大聖機甲，對這位青史留名大帝有映象。
屬於自然坐化者，不在禁區黑暗至尊行列之中。
對於虛空而言，只要不是黑暗至尊，那就是自己人。
畢竟，黑暗至尊是萬靈共同的敵人。
道衍大帝有些詫異道：“正是本帝，道友來自何方紀元，哪個時代成道？”
“竟然聽過我的名聲。”
虛空大帝沉吟片刻道：“我成道於恆宇大帝坐化後的一萬年，中間歷經一位大成聖體時代，恆宇大帝之前，應當是西皇母與一位大成聖體東王的時代。”
“我們的時代距離道衍前輩的時代，應該有一兩百萬年，算得上久遠。”
道衍大帝神色一頓，面容無比古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虛空大帝好奇詢問道：“道衍前輩？”
道衍大帝深深看了虛空一眼，沉聲道：“如今人界帝路爭鋒，恆宇正在與十二至尊爭奪當世大帝位。”
“他尚未成道，何來坐化。”
虛空大帝如遭雷噼，失聲道：“不可能！”
“死而復生都可能，時光逆流算得了什麼。”
道衍大帝搖搖頭道：“我若證道仙王，亦能小規模操控光陰，挽救一些普通生靈的性命。”
“更改古史，唯有帝者能為之。”
“仙王，時光，古史……”虛空大帝唸叨這幾個詞彙，神色越發複雜起來，最終拱手一拜道：“請道衍前輩，為我解惑，兩片古史幾乎不同。”
“也好，我對你的古史，一無所知，正好相互對應。”道衍大帝點點頭，從如今大宇宙格局說起：“宇宙無量，分作九天十地，六道界亦是其中之一，主掌輪迴。”
“建木貫穿諸界，天有天界，地有福地，天外有天，為仙王道場，虛幻宇宙。”
“如此種種，皆以人界大宇宙為根基核心，只因人界孕紅塵仙，有望道祖，可為仙帝。”
虛空大帝為之驚歎，也將自己知曉的荒古歲月，太古歲月，神話歲月，和盤推出。
兩片古史對應，兩位大帝很快就發現問題所在，太古末年，明皇出世！
“我所知古史中，太古兩大人皇，為太陽，太陰，未有明皇。”
虛空大帝坦言道：“太陰太陽，孰強孰弱，陰陽共濟，天下稱皇，是修行路上傳言，未有人驗證。”
“我們這片古史，明皇卻驗證了。”
道衍大帝感慨一聲：“明皇老師逆天活出第二世，平禁區，立天庭，號天帝，自此掀開嶄新的一頁，讓大宇宙擺脫了黑暗輪迴，仙道文明得以存續。”
“而後三世開仙路，熔鍊諸界，使得長生有望，一步步走到如今。”
“天帝，於天地有大功，於今古有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