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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葬禮

唐天策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他兩眼昏花,頭痛欲裂,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一陣輕微的耳鳴響起,那些恐怖的瞬間出現在他的思維中。他永遠忘不掉自己所遭遇的事情,他將揹負這些,直到死去。

耳鳴消失,那些唐天策不願意回顧的畫面也消失了。自從遭遇魔女之後,他的內心深處便有著說不出的焦躁。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在平靜的心態下,他聽到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扭頭一看,巴麻美躺在她身邊,睡得香甜。

兩人都是和衣而睡,這讓唐天策放鬆了不少。逐漸的,他開始回想起昨天的情況。

當時他的哀如心死,透過懦弱和無用的哭泣來宣洩自己的情緒,然後想一死了之。再然後……呃,好像巴麻美激動的抱著他擁吻起來。再再然後,他就失去了知覺。

什麼鬼,為什麼自己會暈過去?因為缺氧?或者因為情緒起伏變化太大?還是因為別的?

注視著巴麻美熟睡的樣子,唐天策的心中第一次體會到了和平常不同的波瀾。這就是愛情的感覺?或者是戀愛的感覺?他很糾結,他不想纏繞在這種情感之中,但他又對這種情感充滿了好奇。

看來,在自己昏迷之後,巴麻美陪了他一夜。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整理,就困得睡著了吧。

沒有驚動巴麻美,唐天策悄悄下床,來到客廳。

客廳內空無一人——如果不把士官長算上的話。

穿著重型裝甲的士官長正在嘗試泡茶,他對茶具研究了很長時間,終於摸到了基本的技巧。順帶說一句,士官長的裝甲雖然看起來很重,也很臃腫,但其整體重量僅僅達到兩千克。雖然不如奈米裝甲便捷,但防護力和機動力遠遠的超過了奈米裝甲。

“你醒了,唐警探。”士官長說。

坐在士官長對面,唐天策說:“你這麼做是泡不出好茶的。”

“能喝就行,在你昏睡的時候,星盟做出了一些部署。”士官長開啟終端,全息投影顯示在半空中。

唐天策洗耳恭聽。

“三艘主力艦全部停留在月球背面,四艘運輸艦部署在大氣層內,兩艘同樣在月球背面,剩餘三艘返回軍港,我們分析的蓋拉斯留下的終端,經過調查,發現丘比文明在地球上建有兩座基地,一座在地下,一座在海底,我們佔領了建在地下的基地,至於海底的,我們目前沒有水下裝備,只能監控那片海域,等星盟後援到達後再做行動。”

簡直讓人不敢相信。一共十二艘大型艦船,數百架各類近地飛船,上萬名陸戰士兵和炫目的軌道飽和轟炸。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大的動靜,卻沒有讓任何普通人類懷疑。滿目瘡痍的見瀧原市被報道為“受到史無前例的超級風暴襲擊的城市”。城市的修繕工作和重建工作正在展開,在天災面前,市民們團結一心,共同面對困難。

真是感人的官方說辭。

“還有一件事,我們向伊芙索取了此次的參戰人員資料,戰場上凡是能找到的屍體,我們都已確認身份並妥善安置,本次戰役,犧牲的人員總數達到兩萬六千九百一十七人,這不包括失蹤人員與臨陣脫逃的人員。”

唐天策低頭不語,好一會兒,他才說:“這次戰鬥,有人選擇退出,但沒有人臨陣脫逃。”

“對不起,唐警探,根據可靠情報,‘淨化’魔法少女的科技將於下一波支援一同抵達地球,伊芙告訴我,在地球上活動的魔法少女還剩下五萬餘名,是時候讓她們脫離這種恐怖的命運了。”

……

因為時間和地理的關係,很多想要投靠到日本的魔法少女沒有來得及參加喚心之日戰役。當然,很多魔法少女可能持著觀望的態度。哪怕她們知道真相,可能也更偏向於賜予她們力量的丘比。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魔女之夜被打敗了。魔法少女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丘比則消失的無影無蹤。大家都看得到,在昨日,天現異象。東方出現了大規模的流星群,待流星群消失後,很多魔女公然出現在魔法少女面前。

魔女失去了結界。

失去了結界的魔女就是一條任人宰割的小黃魚,通常一個魔法少女在一天之內可以消滅四五只魔女——只要她們運氣好。

與往日不同,如今的情況是,只有找不到的魔女,沒有打不過的魔女。一個魔法少女的手中能擁有十多個悲嘆之種,供其使用。

但是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所以越來越多的魔法少女正考慮投靠到日本。那裡有著能讓她們無需悲嘆之種就能淨化靈魂寶石的工具。

而且在魔女之夜被打敗後,很多魔法少女還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人說,看到奇怪的人比她們先一步找到魔女並利落的消滅。這些人不是魔法少女,他們的相貌以及使用的武器都像科幻電影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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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們收到了,來自太空的資訊。

……

小圓和家人一起離開避難處。他們一家還算幸運,那場戰鬥沒有波及到他們的住房。

“真是太好了呢,老婆,不過現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我要去幫助大家,你的公司好像被風暴摧毀了,孩子們就暫時交給你照顧吧。”

小圓的家庭是男主內,女主外的形式。媽媽是商場的女強人,爸爸則是家中的頂樑柱。但是遇到關鍵事情,掌管大局的還是爸爸。

媽媽溫柔的說:“放心,孩子們交給我了。”

親切的吻別之後,爸爸離開家人,去受災地區報道了。

媽媽帶著孩子們回到家,遠遠的看到有人在家門口等著她們。

“啊,是焰醬!”

在避難的過程中,小圓一直在擔心朋友們的安危。看到焰醬安然無恙,小圓無比高興。

更加高興的是曉美焰,她一反常態的跑過來擁抱小圓,難以按捺心中的激動與喜悅:“小圓,小圓,太好了,可以在新的一天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媽媽沒有聽出話中的含義,她以為是小圓的好朋友很開心能與她重逢:“啊啦,原來是曉美焰同學,快進屋吧,阿姨給你們拿果汁。”

來到客廳,媽媽去廚房忙活。

小圓迫不及待地問:“焰醬,大家都怎麼樣了?”

達也在一旁吱吱呀呀的玩玩具。

“大家都很好,雖然有些犧牲,但這都不重要,小圓你沒有變成魔法少女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小圓不好意思的笑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開心。

“那麼焰醬,”小圓站起來,鄭重的向曉美焰鞠躬,“謝謝你!”

曉美焰有些迷茫,她想不通小圓為何要這樣說。

“焰醬不是說過嗎?以前的我拜託過你,不要讓我再次成為魔法少女,我真是笨蛋,不知道這樣的請求讓焰醬吃了多少苦頭,所以,謝謝你,焰醬!”

終於,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心中積壓的無數痛苦和委屈湧上心頭,伴隨著對小圓的感動,曉美焰跪在地上,捂著臉嚶嚶的哭出聲來。哪怕小圓忘記了以前和她在一起的事情,但小圓仍然是小圓,小圓的性格和善良從來沒有改變過。

輕輕的摟著這個以堅強外表來守護內心柔弱的小女孩,小圓微笑著說:“沒關係了,焰醬,等學校建好以後,我們一起上學吧。”

……

星盟指示,要給那些為了宇宙和平而獻身的少女舉辦隆重的葬禮。這也是唐天策等人所希望看到的。星盟的後續增援已趕到,淨化魔法少女的計劃拉開帷幕。在唐天策的感召下,更多的魔法少女湧向日本。在艦隊提供的運輸支援下,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魔法少女在兩天之內大部集結於見瀧原市。

唐天策向她們公佈了更多的真相,包括丘比,包括星盟警探,包括星盟,包括整個宇宙。

真相是沉重的,沉重到有些人甚至負擔不了。魔法少女的世界觀被完全重新整理,她們沒想到,自己竟然成為宇宙紛爭中的一顆小小的棋子。

召集所有的魔法少女,除了進行淨化之外,唐天策還想讓她們參加犧牲者的葬禮。哪怕她們沒有參加喚心之日戰役,她們身為見證者,也應該銘記這些人。

由於屍體太多,星盟沒有準備棺槨,而是用一個個藍色晶石材質的靈牌代替。靈牌上刻有犧牲者的姓名、年齡和所屬地區。

士官長派遣偵察部隊專門挑選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再啟動隱形屏障裝置,數萬人參加的大型葬禮就這麼被掩藏了起來。

靈牌擺放的整齊有序,半透明的藍色晶體林林而群,衝擊著每一位悼念者的心情。

千名陸戰士兵全副武裝的在會場外圍維持秩序,魔法少女們在臨時搭起的靈堂之前站定。哀傷的思緒佈滿天空,久久未能消散。

士官長本想著開闢一個空間,讓人們在其中舉行葬禮。但唐天策希望,讓這些至死都無法見到陽光的人,堂堂正正的從世界上離開。雅各布艦長批准了唐天策的請求。

在巴麻美、百江渚、佐倉杏子、美樹沙耶香、曉美焰和鹿目圓的陪同下,唐天策走到大家面前。

看到這麼多靈位,唐天策的心情難以平靜,他紅著眼睛說:“她們,都是我的姐妹。”

——tbc——(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