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鬥嘴說笑一番，頓時御書房內原本嚴肅凝重的氣氛蕩然無存了。
南宮珏擠著與姬焰染坐在同張椅子上晃悠著雙腳：“舅舅，說正事，你有什麼想法？”
“想法是有，不過眼下還沒想好。”姬焰染輕輕拍了南宮珏的腿，“坐好，坐好，記住你是皇上。”
“行了，朕知道了，也就是偶爾在舅舅跟母后獨處的時候朕才能放縱一下暫時忘記自己是皇上。”南宮珏站起身來。
“珏兒。”姬焰染拉住了南宮珏的手，“在舅舅心目中，你永遠是小時候那個被我抱在懷中的小娃娃。”
“謝謝舅舅。”南宮珏回頭朝著姬焰染笑。
轉身邁步上了寶座，南宮珏收斂了笑臉：“舅舅，說說吧。”
“我還沒有完全想好，而且還有回去落實一下可行不可行。今晚將太后娘娘請到泰和宮來，咱們仨再好好商議出個結果來。”
“也好。”南宮珏點點頭，“今晚，泰和宮書房內。”
姬焰染突然發現個事：“皇上，王喜呢？”
“剛才朕與母后在御花園水榭那裡閒聊，聽說你們來了朕匆匆趕回來，他被母后留在那兒陪著談天了。”
姬焰染很納悶，寧若言可不是喜歡八卦的人，她留下王喜不可能單純只是閒聊。
心中這麼想著不過姬焰染也沒多問行禮後離開了御書房。
從出了御書房、到上了王府的馬車，再回到北疆王府中，姬焰染一言不發只是不時瞄如風幾眼。
“王爺，屬下若是犯什麼錯您直言就是了，別這麼陰沉沉看著我，行不？”發現端坐在書桉後的姬焰染不知道第幾次又看了自己一眼如風忍不住開口問道。
“如風啊，過來，坐下。”姬焰染指了指書桉前的椅子。
小心翼翼來到椅子前坐下，如風心中直打鼓就連坐都坐得不安穩。
“咱們倆認識多少年了？在一塊多少年了？”姬焰染抬頭看著如風那熟悉的臉龐。
咧嘴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如風回答說：“王爺是考我嗎？當年老王爺將我帶回王府的時候我才三歲，您比我大兩歲。咱們在一塊讀書習武整整六年，後來外出遊歷又是兩年，接著隨您征戰沙場再道回京。”
“就是說從你三歲，我五歲開始咱們倆就一直在一塊。”姬焰染髮出輕嘆，“超過二十年了。”
“是啊。”如風感到莫名其妙，“王爺今兒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這麼多年來你就沒想過去查你自己的身世？”
“雖說當年我只有三歲，但卻記得我只有娘，沒有爹，那時候我娘死了，正好就在她死之前老王爺走進屋子裡頭，她最後一句話就是讓我跟他走。”
姬焰染眼中閃過絲異樣的光芒喃喃說：“原來是這樣。”
“後來，老王爺收留了我，帶來到王府，從此我與你同吃同住。”如風坦然一笑，“既然我很快活為什麼要糾結於身世呢。”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如風對姬焰染太熟悉了。
他是遊歷那年開始戴上面具的，雖說從此不在人前露出真面目，不過哪怕隔著面具如風都能想象出此刻面具下他的表情很嚴肅。
故意朝姬焰染做了個鬼臉，見他沒什麼反應如風趕緊坐好了擺出副洗耳恭聽的姿態安安靜靜等著他開口。
“當年父王出征前或許預感到此行危機重重所以給我講了個故事，那時候你十一歲，我十三歲，他說本想在你年滿二十歲的時候給你講這個故事，不過以防萬一他先將故事講給我聽。”
“老王爺。”如風聲音有些哽咽眼眶微紅，可以說他是他心中唯一的軟肋，每每想起他的音容笑貌他的心就揪了起來。
神色大變如風朝著姬焰染跳腳怒吼道：“見鬼了，我都二十三了，三年前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別說你忘記了。”
“這幾年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我哪兒記得這些瑣事。”姬焰染理直氣壯地回答。
突然那個在跳腳的人停住了，如風抑制住所有的衝動趴伏在書桉上直視著姬焰染的眼睛：“不對，別找藉口，說真話。”
如風雖然耿直但不代表他傻，應該說有姬焰染在他懶得思索習慣裝傻罷了。
眼神中有執著、有堅持甚至還有警告，老實說姬焰染與如風在一塊這麼多年還不曾見他這麼認真過。
“那就先說故事吧，其實故事也不長。很多年以前有位世子娶世子妃，陪嫁是打小伺候跟她情若姐妹的丫鬟冬兒。”
聽到“冬兒”這倆字如風愈發嚴肅坐了下來，他嘴唇抿得緊緊的聽著姬焰染繼續往下說。
“世子與世子妃十分恩愛，他們也不將冬兒當丫鬟，將其當成家人、當成妹妹般相處著。”姬焰染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那位世子妃先是生下個女兒，後來又生了個兒子，她的女兒叫叫她‘姨母’。”
“後來呢？”如風的聲音顫抖著，在他腦海中孃親的容顏已經模湖，但卻清楚記得她就叫“冬兒”。
“有一次，世子妃孃家有喜事所以帶著兒女回去了，她因為得了風寒就沒跟著去。”
如風的心跳得厲害，他知道自己的親孃必定是在這兒時候出事了。
“世子英勇善戰成了敵國的眼中釘肉中刺，那天晚上他被人暗算還中了媚-藥神智不清危在旦夕逃回了府中書房。”姬焰染說到這裡抬手指了一下，“就在這裡，冬兒名節為他解毒。”
臉唰的一下變白了，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如風的想象，他甚至不敢繼續往下想。
“兩天後世子清醒過來才知道就在當天晚上冬兒不告而別，他們夫婦倆對她只有感激想盡辦法想要找到她給她個名分一起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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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風嘴唇輕顫著，他望著姬焰染，突然發現哪怕他戴著半副面具細看自己與他竟有幾分相像。
悠悠長嘆姬焰染接著往下說：“後來世子成了王爺，成了北疆王，可他們夫妻倆並沒有忘記冬兒。四年後，他們才打聽到她的落腳處，沒想到找到她那刻她卻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