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曲若言和南宮珏離開後姬焰染就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彈陷入沉思中，此刻他稍微活動下才覺得手腳有些發麻。
“關門。”曲若言帶著小憂進入寢宮後立即吩咐道。
小憂沒多想轉身將兩扇門關上，當她轉過聲來見北疆王竟然端坐在正中主位上頓時被嚇住了。
曲若言倒是鎮定自若緩步上前就坐在姬焰染旁邊的椅子上，兩個人之間隔著茶几。
“小憂，奉茶。”曲若言發出輕笑，“讓你進來伺候不是讓你在那兒傻站著的。”
“是。”小憂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北疆王怎麼會出現在寢宮中？看小姐的神色好像早就知道似的，小憂輕輕搖晃下腦袋，她是越來越看不懂自家小姐了。
不過沒關係，現在的小姐看起來變聰明了，反正她吩咐什麼自己就做什麼。想明白這點小憂臉上露出微笑，她左右看了看，見屋內牆角處櫃子上一應茶具俱全疾步走了過去。
“我離開後去泰和宮原本是想要見見珏兒的，後來沒找到他卻見到長樂宮的小太監去找鄭嬤嬤說他在你這兒，所以我就來了。”
“看起來九殿下的日子並不好。”曲若言嘆息一聲，“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啊。”
姬焰染抬頭直視著曲若言：“鄭嬤嬤是當年我姐姐身邊的嬤嬤，若是連她都不能相信的話只怕珏兒在宮中也就沒有可信任的人了。”
“剛才就是她來接九殿下的，看著是個精明能幹的人，不過通常忠心比任何能力都重要。”
“就像她？”姬焰染的目光落在牆角處的小憂身上，“張嬤嬤還有些見識，這小丫鬟太弱了，說不定會成為你的絆腳石。”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曲若言是最為護短的，她語氣中帶著不悅：“小憂是我的人，就不勞北疆王操心了。”
“呵呵，言歸正傳，珏兒說皇上病重了？”
“皇上真的病得很重，或許就是這幾日的功夫也不一定。”
“危言聳聽，他還想著立你為後，剛才泰和宮中本王親耳聽到王喜正吩咐宮中的人操辦立後大典的事宜。眼下這種狀況你跟我說他病重，沒剩下多少日子了？”
眼角瞄了瞄曲若言，姬焰染都沒發現自己的語氣又多酸：“他是有空立後沒空照顧珏兒吧。”
“你這陰陽怪氣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根據我的判斷他至少已經臥病在床兩年了。”
“根據你的判斷？呵呵，你又不是太醫。”
“我不是太醫但只怕太醫的醫術未必比得上我。”
“你別開玩笑了。”姬焰染嘴角勾起冷笑，“他若真的病得那麼重，本王怎麼會沒收到訊息。”
“要不是皇上訊息封鎖得好，要不就是你的人太笨了。”
聽了曲若言這番話姬焰染沉默了許久，她沒必要騙自己，他也並非不相信她的話，只是自欺欺人找藉口罷了。
雖說他們倆認識不久，但嘴上不對付並不等於對方不能信任。
“難道他打算娶你是為他自個兒陪葬不成？”姬焰染話音落驚覺自己很是擔憂。
曲若言毫不猶豫搖搖頭：“不是。”
“你就這麼肯定？”
“是。”曲若言終究沒有說出來真正的原因。
微微低頭曲若言有意無意看了自己的小腹，那裡有個鳳凰展翅的胎記與皇上跟她說的那幾句話不謀而合。
曲若言本不迷信，不過她莫名其妙來到這裡令她不得不相信真的有些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或許這冥冥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絡。
“你說誰會對珏兒下手呢？”姬焰染話音落怔住了，自己面對曲若言竟全無顧忌。
“誰都有可能，誰讓他是皇上最寵愛的九皇子呢？”
就在這個時候，小憂將茶端過來，分別將倆茶碗放在姬焰染和曲若言側邊後退在側邊伺候著。
曲若言示意著：“喝口茶吧。”
“你倒是從容鎮定得很。”姬焰染端起茶碗喝了幾口茶，“本王真想問一句，你是曲若言嗎？”
“老實說我也希望我不是。”曲若言放下茶碗澹澹地回答說。
姬焰染試探道：“曲彥還真生了幾個好女兒，兩個進來皇子府，你還進了皇宮。”
“他過去從來就沒有當我是他的女兒，現在他也不是我爹。”曲若言毫不掩飾心中的恨意，“曲若言已經讓他親手打死了。”
“終究是血脈親情，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人你還認為是親人嗎？”曲若言一聲冷笑，“我認為是仇人。”
“本王錯了。”
高高在上的北疆王竟然會認錯，曲若言眉頭一挑神色緩和下來。
就聽到姬焰染接著往下說：“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姬家人般重視血脈親情的。”
“從我走出曲府那刻，我就與曲家沒任何關係了，曲彥恨不得我死，不過他終究是要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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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情況是撲朔迷離啊。”
“你去見見皇上吧，或許見過他之後你會豁然開朗。”
姬焰染站起身來轉身想要離開不過他又停住了腳步回頭：“對了曲若言，說起來還有親人在關心你的。慶王爺正快馬加鞭從南疆往京城趕。”
“我外祖父也奉命進京了？”
“本王是奉命進京，慶王並沒有接到旨意。”
曲若言勐地站起身來：“你是說我外祖父私自進京？這可是大罪。為什麼？”
“為了你。”話音落姬焰染飛身從窗戶出去了。
小憂見曲若言的身軀顫抖急忙上前一把攙住了她：“小姐，您怎麼了？”
神色有些蒼白的曲若言緩緩坐回椅子上，邊疆將領擅自離開邊界是重罪，外祖父是因為聽到自己進宮的訊息所以才著急趕回來的。
眼前依稀浮現外祖父的面容，時長日久當初她年紀還小，此刻想來曲若言只記得他那長長的白胡子和爽朗的笑聲。
真好，世間還有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曲若言眼眶紅了。
“小姐，出什麼事了？您可別嚇我。”小憂擔心極了。
嘴角勾起笑容，淚珠兒卻從眼角滑落，不過曲若言真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