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窗戶後寧若言沒有動彈就在窗前佇立著，她告訴自己只是想要這麼安安靜靜地站會兒，絕對不是想要聽外頭有什麼動靜，也絕對不是想要知道姬焰染走了還是沒有走。
儘管姬焰染的武功高強，不過寧若言有敏銳的聽力，雖然只是細微的聲音但她還是聽出是他離開的腳步聲。
轉身緩緩行進，寧若言呈大字行癱倒在床榻上睜大眼睛望著床頂就這麼一動也不動。
寧若言也過了不知道多久自個兒才回過神來，她的雙手輕捶著床板勐地翻個身趴在床榻上將臉埋入枕頭中。
“完了，完了，活了兩輩子難道這回是真動心了？”剛才想了許久寧若言終於得出結論。
飛快翻轉身來寧若言長長嘆息：“不就是吻在額頭上，只不過是個禮節小事而已，又不是嘴對嘴。”
“不對啊，既然是小事為什麼我要糾結呢？”
“嗯，那感覺一直還在。”
……
寧若言在自言自語碎碎念中漸漸覺得眼皮子很重，最後終於徹底沒了動靜傳來沉穩的呼吸睡著了。
夜深人靜，玉芙宮中貞妃還沒有歇息坐在正殿的主位上，旁邊的茶几上擺放著宮燈，她卻靠在椅背上遠遠望去她的神色晦暗不明令人琢磨不透。
沒有人敢上前去勸說最後還是伺候了貞妃多年的宜姑走上前去輕聲說道：“貞妃娘娘，夜深了，該歇息了。”
貞妃澹澹地說：“不困，你坐會兒咱們聊聊。”
宜姑道謝後坐在貞妃下首：“娘娘，這些天您也累了。”
“累才好，累就不用想太多了。”
“您這又何必呢？”
“宜姑，你當年是陪著進宮的，很多事不說你也知道，我不甘心啊。”
“您且放寬心，還有機會的。”
“機會！”貞妃提高了嗓子，“哪裡還有什麼機會？我與瑾兒一直將賢妃母子是最大的競爭對手，沒想到皇上會出這麼個奇招。”
“皇上可真厲害，用北疆王和慶王為九殿下護駕。”
“你還看不透嗎？關鍵在那個寧若言，是她將這兩股勢力銜接起來的。”
“娘娘，暫且忍耐吧。”
“不能忍耐啊，再忍下去南宮珏就要登基了。”
“可這個時候？”
“行了宜姑，你下去吧，我自有分寸。”貞妃疲憊地揉了揉腦袋。
“二殿下。”外頭伺候的宮女驚訝地叫喚道。
貞妃抬起頭來和宜姑互相對視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皺了下眉頭，南宮瑾這個時候進宮必定是有要事。
飛快朝宜姑使了個眼色後貞妃坐直了身軀目光落在門口處。
宜姑疾步上前在門口處就見南宮瑾匆匆過門檻，她退到側邊行禮在他進門後她才走了出去。
“什麼二殿下，你眼花了。”宜姑出門就先訓斥剛才叫喚出聲宮女。
宮女還算機靈立刻回道：“是奴婢眼花了。”
南宮瑾稍微停頓下腳步朝身後看了一眼又轉過身疾步來到貞妃身邊坐了下來。
“你這大晚上的有事？”貞妃有些急切地問道。
難掩臉上的喜色南宮瑾靠近貞妃壓低了聲音：“母妃，兒臣是特地進宮來等訊息的。”
“等訊息？什麼訊息？”貞妃大驚失色，“瑾兒，你父皇的喪事剛剛處理完你又鬧什麼？”
南宮瑾神色不悅：“母妃，兒臣又不是南宮玳那蠢貨盡是瞎鬧。”
“是母妃說錯了，你倒是說啊，別讓我著急。”
朝著外頭瞄了眼後南宮瑾才鬼鬼祟祟地說：“兒臣花了大價錢請人進宮行刺。”
“什麼！”貞妃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盯著南宮瑾嘴唇發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了。
“母妃不必緊張。”南宮瑾起身攙扶住貞妃低語，“兒臣請的是江湖上的人，不管成與不成都與咱們沒關係。”
深吸口氣穩住之後貞妃小聲問：“刺殺誰？”
“呵呵，那還用說，自然是南宮珏了。”南宮瑾語氣中有毫不掩飾的恨意，“他想要登基也得看有沒有那個命。”
“若是他出事了，那你就是最大的嫌疑。”貞妃緊緊拉住南宮瑾的手，“你心事太莽撞了。”
“母妃，兒臣沒有其他選擇了。”南宮瑾沉下臉來那神情倒也貞妃有七八分相像，“他死了不管是不是懷疑到我身上最適合的繼位人選必定是我。”
貞妃想想也是，南宮玳不算的話，自己的兒子南宮瑾年紀最大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若是失敗了呢？”貞妃膽戰心驚地問。
南宮瑾冷笑道：“母妃放心，兒臣花大價錢請的都是江湖死士，就算是失敗了也不會有把柄落下的。”
“那就好。”貞妃拍拍心口，“那是今晚動手嗎？”
“這段日子忙得很，宮裡頭的人也都疲憊了，不就是個最好的機會嗎？”
“也是。”貞妃緩緩坐下來若有所思。
僅憑江湖上的那些人想要刺殺南宮珏只怕是不可能的，貞妃知道此刻這位九殿下身邊必定有原來保護的皇上的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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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著一臉期待的南宮瑾，貞妃暗暗嘆息這個兒子過了而立之年卻還是目光短淺看不長遠，回頭想想只要不牽涉到他們母子倆就當是洩憤給南宮珏添堵也好。
泰和宮內，南宮珏在王喜帶領下慢悠悠行走著，這座宮殿有他童年的回憶，可以說他與先皇相處最親密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這裡度過的。
“九殿下，時辰不早了，您先歇息，明兒再逛吧。”王喜微微躬下身軀輕聲說道。
“公公，父皇這幾年就是在泰和宮中渡過的。”
“是啊，最初還能四處逛逛偶爾到庭院中去曬曬太陽，後來身子骨愈發虛弱就不再出來了。”
“他是怕他自己不能保護我所以才故意疏遠我的。”
王喜聽了抬手用袖子抹了下眼角的淚滴：“先皇用心良苦，九殿下知道就好。”
“你說他是不是去找母妃了？”
“一定是，奴才伺候先皇幾十年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昭貴妃走了他也就心死了所以才日漸病重，只不過因為肩上還扛著江山社稷扛著責任所以他才勉強撐著。”
“是啊，父皇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