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找到了，但是對方似乎知道您的身份，要您必須親自去。”
姬梧寒並不驚訝，那個拍賣行有各種奇奇怪怪的要求，總之無論如何要先去看看。
知道他的身份……
“連星閣可謂是大手筆。”
姬梧寒走到門口，就有人接待了他。
約莫半個時辰，姬梧寒旁邊的茶杯冷了又換，反反覆覆好幾次。
姬梧寒眉心出現一抹急躁，被他強行按了下去。
“那位客人在那裡等半個時辰了，都沒有開口詢問過您什麼時候來。”
侍女如此回答，那人扯起嘴角，不愧是當朝九千歲。
只是不知這九千歲要霜知到底是想幹什麼，據他所知九千歲那裡應該沒有什麼人性命垂危吧？
這霜知十分珍貴，生長在遙遠的國度，他廢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取來，中原人對此物知之甚少，他說出來甚至很少有人相信這東西的存在。
沒想到這姬梧寒竟知道這物，還四處求藥。
本以為是急需，他可以藉此要求，沒想到他如此沉得住氣，這倒是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九千歲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姬梧寒神色淡淡：“不敢。”
景何度彎起一對狐狸眼：“讓九千歲等這麼久真是抱歉，我這就讓人為您接風洗塵。”
姬梧寒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已經有些惱怒，他這是在繼續拖時間。
可現在是他求藥，只能暫時如此。
“我們邊吃邊聊。”
“聽聞九千歲夫人姓蘇名流螢，是蘇家人？”
姬梧寒茶杯一放：“還請慎言。”
事實如此，名義上卻不是，這人真是知道的不少。
若要傳出去，別人也只會說流螢如何，而不是他怎麼樣。
背後嚼舌根的人永遠都不缺，他不希望聽到這些。
“是我失言了，作為這裡的閣主，我確實不應說這些，只是作為賣家，該說的我還是要說的。”
“你就是連星閣閣主？”
連星閣是各國都很出名的拍賣行，在這裡，信用為上，建立了很好的口碑，所以來這裡聯絡拍賣的人絲毫不用擔心會不會被這麼個龐然大物欺侮瞞報。
只是沒想到閣主竟然如此年輕。
姬梧寒略作思索：“前面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藥救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救禍星。”
景何度笑眯眯的，狐狸眼幾乎眯成了兩條線，精明算計的商人和閣主這兩個身份在此刻，前者更合適。
姬梧寒放在桌子下的那隻手手指一緊，是在說流螢還是他們的孩子？
“這個要是能做到，這藥就黃金兩千兩賣給你，若是做不到，恕我直言，這藥賣不了。”
姬梧寒眼神平靜：“沒有，不是救她。”
“九千歲就別說笑了，您的夫人應該等著用藥的吧？”
景何度見姬梧寒不說話，自顧自說了起來。
“占卜一說我向來不信，只是許多事都已經應驗，我也不得不信，所以務必不能救。”
姬梧寒冷笑一聲：“若是禍星，若我猜的沒錯的話，景閣主不是這樣一個會為了天下蒼生考慮的人，換一個說法或許更有說服力一些。”
閒談開始，姬梧寒就已經摸透了這人的性格，雖然行事怪異，但本質上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天下亂起來，連星閣的實力完全可以發國難財，沒必要這樣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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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意思。
“景閣主，我說的沒錯的話，你不會關心這件事，應該是別人有託，才不得不說的，順便試探一下本官是嗎？”
景何度笑眯眯的，九千歲就是九千歲，要是就這樣被他騙過去，那不管結果如何，他都不會把東西給他。
“我想看看預言中天下的亂像，究竟能亂成什麼樣。”
景何度託著下巴，眼神沉靜，瞳孔幽黑不見底，像是吞沒了所有光的深淵。
這句話說完之後，就有人把霜知送了過來。
霜知由一個特製的冰玉盒子盛放，開啟來卻像是烈焰一樣燃燒，像是冰冷雪白雪地的一滴血，耀眼刺目。
霜知通體晶瑩，火紅的光澤在其中流轉。
這就是真的霜知無疑。
“九千歲慢走不送。”
景何度送人離開，神情唯恐天下不亂。
“你去哪裡了？”
姬梧寒開啟手裡的玉盒，紅色晶瑩的花在裡面盛放，還有絲絲光華流轉，就像是有生命一樣。
不愧是傳說中能救人生死的神藥。
蘇流螢眨眨眼，是她是這個世界瞭解太少了嗎，這藥怎麼聽起來這麼玄學？
“霜知在冬國雪山生長，生長週期漫長，採下來之後還需要用霜知生長出來的礦石縫的礦石做成盒子儲存，時人發現這是神藥，不顧一切開採，就成了今天一藥有價無市的光景，只是中原幾乎無人知道這些。”
“這樣的藥你找它費了好大功夫吧？”
姬梧寒點點頭，這倒沒錯，他本來派人到遙遠的冬國去尋訪，輾轉多次才打聽到有人有這個東西，等他尋到人時，霜知已經被別人買走了。
景何度是個知道情況的人，所以才能精準無誤的買下這東西。
“在冬國這麼有名的藥材，在中原卻幾乎無人知曉，真是奇蹟。”
“除了一些獵奇者，沒人願意去冬國。”
姬梧寒沒說幾乎，是因為只要聽過那裡傳說的人，抱著好奇心去看一看，也絕對會被那裡寒天雪地的氣候嚇退。
中原人到那裡準備不充分，只有凍死的份。
久而久之，就沒人會主動去那裡了。
因著這個原因，那個國家至今都極為落後。
“給我買的嗎？”
蘇流螢大大咧咧：“其實我真的不需要這個，手術把握很大，不會有風險。”
姬梧寒沒說話，把霜知好好儲存了起來。
他只是怕失去，手術出了一點差錯，他都無法想象結果。
甚至不敢想以後該怎麼過。
蘇流螢知道姬梧寒也是擔心她，這男人太過用心，她其實應該高興的。
只是這些天各種各樣的事務，他泡在書房幾乎沒出來過，忙到抽不開身，即便如此也能想到這些，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