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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章 江南定局

在江南,梧州是僅次於越州的富庶之地。在慕容楓掌控梧州之後,這裡也成為慕容楓的根基之地。隨著江南人口的逐漸恢復,梧州這個絲綢之城又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如今慕容楓自號梧州王,他住的地方自然就被稱為王府。不過這王府其實就是原梧州刺史的府邸,慕容楓只是把它當作辦公和日常居住的地方。但若是說到家,梧州城中慕容家的老宅,才是慕容楓心中真正的家。

慕容家的老宅佔地面積極廣,彙集了江南建築的特色,巧妙結合了山水園林工藝的設計,使這座宅院雖然歷經滄桑,但卻依舊典雅別緻,成為在江南獨樹一幟的民居建築典範。

慕容家幾代的財富積累和深厚的文化底蘊,讓這座府邸增添了濃厚的人文特質。也正是因為這樣,在江南,慕容家又被稱為沒有寫進列傳的世家。但是這所有的美好,都被瘟疫和軍之子的鋼刀徹底摧毀,留下的只有這座人去屋空的府邸,在時光中默默訴說這慕容家曾經的輝煌。

慕容楓自立為王之後,專門派人打理老宅,但他並不想住在裡面。因為他每次住在老宅裡的時候,總會在午夜時分從夢中哭醒。在夢中他總會見到父母和妹妹以及家中的親人,還有那個風趣善良的老管家。每當慕容楓醒來的時候,每當他擦乾眼淚的時候,心中對肅正帝對龍氏家族的仇恨就更深一層。慕容楓是個堅強的人,也是一個胸懷大志的人,自立為王讓他站立的角度不同於一般人,他的視野開闊了很多。親人的逝去也告訴他,想要保護好身邊一切的美好,就必須把自己變的很強大,強大到讓人仰望的地步。慕容楓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但是,當他見到了妹妹和牛天賜之後,他覺得父親對他說的話非常對。那句話是這樣的:“當你有機會登上巔峰的時候,先不要得意,應該先看看峰頂上是不是還有別人。如果還有別人那就看看他是不是比你弱,如果比你弱,要麼拉過來,要麼踹下去。如果那人比你強,如果那人向你伸出了手,那麼別猶豫。抓住他,跟著他。要知道當你站在王者身邊的時候,你一樣會受到眾人的仰望。”

慕容楓現在就想做一個站在蓋世王者身邊的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句話,他是體會的極深的。論武功他不如牛天賜,論實力差的就更遠。論財富,慕容楓剛剛向牛天賜顯擺了一下慕容家幾代的收藏,還沒容他表現出得意的神色,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就出現在慕容楓面前。

“大舅哥,這是聘禮之中的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是用來給小月當擺設的,大舅哥若是喜歡,可以把它分割成很多小塊拿去打賞美女。大舅哥如果這樣做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慕容家又會人丁興旺了。”

慕容楓用看敗家子似的眼光看著牛天賜,這塊叫做海洋之眼的藍寶石就是世間的奇珍,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你居然想把它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即便是慕容家富可敵國,也從來沒這麼糟蹋過奇珍異寶哇。慕容楓看著牛天賜憋了半天才說:“我家小月嫁給你,這塊寶石你就不要分割了吧,要知道這種行為很敗家呀。”

牛天賜笑得嘎嘎的,慕容月臉紅的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胭脂。慕容楓不明所以,正要問妹妹這是怎麼回事,卻不料被妹妹狠狠踩了一腳。慕容楓看著躲到自己繡樓上的妹妹,又看看裡出外進忙著搬運東西的侍女僕人,他覺得老宅終於又像個家了。

嶽鍾啟在慕容家顯得很霸道,撿了一處鄰水有竹林的精緻雅舍當成自己的住處,對於他的霸道慕容楓絲毫沒有意見。海龍王啊,就算是慕容家鼎盛的時候,想邀請到海龍王都是不可能的。在江南誰家要是能讓海龍王住在家中,那就意味著和海龍王的關係非同一般,也意味著海量的財富會源源不斷的流進來。如今嶽鍾啟不用請就自己搬進慕容家來住,這讓慕容楓激動的在父母、先祖的牌位前磨叨了很久。他知道嶽鍾啟能夠給自己面子,衝得還是牛天賜和小月。本就把妹妹當成心尖子的慕容楓,就更加疼愛自己的妹妹了。他把梧州城能找到的有名的廚子全請到家中,變著花樣的給小月做好吃的,似乎要彌補這些年的遺憾。

薛平和薛錦松搬進慕容家的時候,就更讓慕容楓心潮起伏了。這兩位越州都督府的一二把手,可是和慕容楓幹過幾仗的。號稱鐵鎖橫江的慕容楓,在這二位面前都沒能佔到便宜,可見這二位是非常厲害的。但是這二位一見到牛天賜就表現的又是崇拜又是親熱,那做派儼然是大臣面見帝王的感覺,這也讓慕容楓羨慕有加。看看人家牛天賜的部下,一個個的實力比慕容楓只強不弱,慕容楓現在都不好意思自稱本王了。

關雎堂是慕容家的正堂,也是以前家族議事的地方。現在牛天賜大喇喇的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左手邊是嶽鍾啟,慕容楓坐在嶽鍾啟的下手,歐陽休則坐在慕容楓下手。牛天賜右手邊是李烈、薛平和薛錦松。從現在開始牛天賜的屬下們都自覺的排好自己的位置,把牛天賜放在正中,一個******的格局已經形成。

“諸位,江南已定,南夷已經納入我等囊中。但是現在在明面讓仍然要保持三方分立的局面。原因就在於本帥對陛下還心存一絲期盼,畢竟我們是結拜的兄弟。再說人沒有不犯錯的,知錯必改,善莫大焉,我希望陛下能夠迷途知返,重振大燕雄風。但是諸位也都知道,希望不等於現實,我等仍然要從最壞處打算,向最好處努力。江南明面上依然保持分離狀態,就是為了留有餘地,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家主所言甚是,雖說如今家主的勢力已經足可以分庭抗禮,自成一家,但是大燕在百姓心中依然是正統,百姓所恨的只是龍延嗣父子。目前我等的確應該從大局著眼,把眼光放得長遠些,把基礎砸得再厚實些,將來時機成熟以後,就可趁勢而上,一飛沖天。”嶽鍾啟說。

“這個道理在下明白,但是每每想到龍氏家族,在下心中就義憤填膺,恨不得滅了他們。既然牛候已經胸有成竹,在下一定遵從。不過我要說的是,那個龍興榮一心求取蘇梅朵,將國家利益百姓安危置之腦後,怕是不會反悔。牛候的期盼只怕是如水中月鏡中花一樣,不切實際了。”

牛天賜聽了慕容楓的話連連點頭,他也知道想要龍興榮回頭實在是一種奢望。但是每當天賜回想起當年,龍興榮纏著自己一口一個大哥叫的親熱時的情景,就忍不住想要再努力一下。

“家主,當今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和家主關係莫逆,這屬下是知道的,那時候家主和陛下不是親兄弟更勝親兄弟。可是如今陛下已經登基,親兄弟都是君臣,更何況是結拜兄弟呢。家主,近來陛下每每做出決斷,似乎和從前大不一樣。屬下想,陛下必是受了他人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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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你的意思是說陛下受了李克之流的蠱惑,應該說你猜的不差。你還記得嗎?當年瘟疫爆發時,流民過江是受人慫恿,後來你們追查時線索中斷。這些年來本帥思前想後,越來越懷疑那個狼主就是李克或者是司空復。只是至今沒能有證據證實,惟一一次最接近揭開事實真相的機會,也隨著陳廣的死而中斷。不管是與不是,現在開始我們都要把李克、司空復當作頭號大敵看待,此事本帥已經會知西門先生和孝賢,相應安排已經著手佈置。我江南之地從現在開始,加強對雪狼衛以及可疑人員的清除,務必不使一人漏網。錦松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屬下遵命。”

“李烈,再過幾****我一起返回南夷,本帥就從平南道返回甘州。”

“大帥直接過江不是很好嗎?何必捨近求遠?”

“呵呵,陛下不知江南已變,還以為本帥一直在西北圍剿流寇,本帥不從西北返回,豈不授人以柄。”

“哈哈,李烈明白了,大帥放心,南夷有我、蕭敬業和嶽靜波在,定保萬無一失。”

“嗯,南夷物產豐富,是我們的糧倉和海上貿易的根本所在,絕不准許他人染指,海外諸國若想進犯,滅之!”

“末將遵令!”

“本帥命嶽鍾啟為江南都督府大都督,統管江南軍政。慕容楓、薛平為副。錦松為冷鋒江南大總掌。嶽叔,江南之事就託付給您了。”

“家主放心,老夫拼盡全力,也要保住江南不失。”

梧州慕容府的夜晚景色宜人,花香伴著暖風四處盪漾。牛天賜和小月漫步在湖邊竹林小徑中,小月一身旗袍腳踩鱷魚涼高,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惹得牛天賜的一隻手沾在小月的芊芊細腰上不肯離去。

“月兒,你在梧州多住些日子吧,不必跟我回甘州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在幽州相見,那裡才是我們的家。”

“哥哥,月兒心裡明白的,哥哥這次回去要多加小心。”

“該來的總會來,躲是躲不掉的。這次回去見他,我總感覺不會有好結果,或許這是我們兄弟之間最後一次見面了。”

小月把頭放在天賜肩上,一雙明眸忽閃著望著天賜。看著美如月下綻放的白蓮花一般的小月,牛天賜的心被甜蜜和幸福塞得滿滿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