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這句話不問還好，一問出來那小丫頭小嘴一撇“嚶”的一聲就哭了。牛天賜又是心疼有是著急，連忙輕聲安慰小丫頭。這時候大廚回過頭來一看小丫頭就連忙說：“哎呀，小姐來了。小姐是不是餓了呀？”
小丫頭一邊抹眼淚，一邊點頭。牛天賜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連忙從王猛盆子裡撿出一塊肉最多的骨頭來，一邊吹氣一邊送到小丫頭嘴邊。小丫頭兩隻小手抱著肉骨頭就啃，只幾口就弄得小臉蛋上又是油又是肉渣，別提多可愛了。牛天賜就這麼一手抱著小丫頭，一手舉著肉骨頭喂她。
嗯，剛才大廚管著個小丫頭叫小姐，難道說這是爹爹和盛安公主的女兒。那也就是說這個小丫頭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牛天賜看著乖乖靠在自己懷裡吃肉骨頭的小丫頭不禁咧嘴笑了。
“大鍋鍋，我還要吃肉骨頭。”
小孩子大概都有這個毛病，就是喜歡吃肉不喜歡吃菜。小丫頭抱在手臂上沉甸甸的，看來平時也是個小肉老虎。
“嗯，哥哥帶你去餐廳慢慢吃好不好？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燕嬌嬈，我爹是秦國公，我娘是公主。”
小丫頭一臉的驕傲。牛天賜心想這句話其實應該是我說的，被你搶先了。
“大鍋鍋，你是誰呀？”
“我叫牛天賜，我是秦國公的弟子，是太子侍讀。”
“哦~~~，你是我爹的弟子呀。弟子是什麼呀？太子侍讀是什麼呀？大鍋鍋你為什麼姓牛呀？大鍋鍋，你家在哪裡呀？大鍋鍋，你家還有什麼人呀？大鍋鍋，大鍋鍋……”
牛天賜覺得好像自己的小妹妹是個話嘮，他不知道五歲多的孩子是不是都有這麼多的問題。這大概是由於秦國公府人口少，孩子就只這一位的原因。想想也是，燕嬌嬈身份嬌貴，能和她交朋友的同齡的孩子真是不多，就更不可能天天聚在一起玩耍了。難怪這孩子只要遇見和她親近的人就不停的說話。
天賜踢了一腳王猛，王猛這才停住。他抬頭看了眼牛天賜和他懷裡的燕嬌嬈忽然說：“大哥，這個小丫頭長得和你真像。”
天賜聞言猛地一愣，劍眉微微擰了擰。
“別瞎說，這是師尊的女兒，咱們的師妹，名叫燕嬌嬈。”
“哦，原來是師妹呀，來讓師哥抱抱。”王猛伸朝燕嬌嬈伸出油汪汪的手。
“恨，不理你，你不好。”燕嬌嬈一下趴在牛天賜肩頭，把後腦勺給了王猛。
“咦？我沒得罪你呀？”
“你改改你那個吃東西不顧一切的毛病吧。嬌嬈妹妹肯定是先朝你要肉骨頭，你不搭理人家還指望人家說你好。好啦，菜做好了，咱們去餐廳吧，別讓師尊等急了。”牛天賜抱著燕嬌嬈，領著王猛一起去了餐廳。
龍弄月正在跟龍興榮說話，老遠就聞到一股香氣傳來。轉身一看只見天賜抱著燕嬌嬈走進來。
“哎呀，我說嬈兒怎麼這半天不見呢？原來是去找天賜了呀。”龍弄月接過燕嬌嬈，只見閨女的小臉蛋和小嘴上全是油，那樣子就象一隻偷嘴的小花貓一樣。
“嬈兒又去偷嘴吃了，娘給你擦擦。天賜，嬈兒沒給你搗亂吧。”
“怎麼會呢？嬈兒最乖了。”天賜笑著回答，又指揮僕人擺好菜。
“師尊、師母，菜炒好了請入席。”
燕承宇謙讓一番坐了首座，右手邊就是太子，左手邊是牛天賜。王猛按照老習慣還想坐在天賜身邊，不料燕嬌嬈嚷嚷著非要做在天賜身邊。沒辦法王猛只得和太子坐在一起。
燕嬌嬈太小還夠不著桌子上的飯菜，所以只能由龍弄月抱著。天賜給大家滿酒之後端起杯子說：“師尊、師母，天賜敬你們。祝師尊福壽綿長，得償所願。祝師母福壽安寧，嬈兒妹妹蕙質蘭心，一生平安。”
燕承宇坐在那裡微微一笑，一口喝乾杯中酒。他心中感嘆，十幾年了終於喝到兒子敬的酒了。牛天賜的手藝著實不錯，燕承宇吃一口點點頭，還要問問是什麼菜名。牛天賜殷勤的給他介紹，還不停的滿酒佈菜。龍弄月看著燕承宇越來越高興的樣子，也禁不住多喝了幾杯。
龍興榮是最高興的，自己的大哥能拜在姑父門下，全是因為自己精心安排、百般苦求的結果。他覺得只有這樣做才對得起大哥，要知道在大燕想要拜燕承宇為師的人多了去了。可在今天之前也沒見燕承宇收過弟子。今天自己一求姑父，姑父居然答應了，而且一收就是兩個。這實在是太有面子了，龍興榮暗暗責怪自己的父皇。父皇總是說姑父和自己不貼心，真是那樣的話，姑父還會收自己的大哥三弟做弟子嗎？龍興榮覺得自己在姑父心中的位置已經高於父皇了，他為自己感到驕傲。
王猛剛才已經吃飽了，這會端著酒杯頻頻向燕承宇敬酒。和偶像加老師一起喝酒，這種機會可是不多的，必須好好珍惜。這孩子也真是實在，燕承宇用杯他就用碗。那實誠勁兒逗得燕承宇大笑不止。燕府還從沒像今天這麼熱鬧，龍弄月高興的想哭，她真的希望天天這樣才好。龍弄月看向牛天賜和王猛的眼神越來越慈祥，她也殷勤的給天賜夾菜，同時還不忘照顧溫柔兒。龍弄月也看出來了，自己的皇兄皇嫂是有把溫柔兒嫁給天賜的打算的。柔兒這孩子也當真不錯，這倆人要是成了，也是一樁好姻緣。
龍弄月一忙就忘了自家閨女，燕嬌嬈又開始癟嘴抹眼淚了。正在和燕承宇說話的牛天賜一看，趕緊把燕嬌嬈抱過來放在自己腿上。一邊細心的問燕嬌嬈想吃什麼，一邊給她夾菜，當然夾的都是肉骨頭。牛天賜一看這不行啊，這麼小的孩子只吃肉怎麼行。於是連哄帶騙的把蘿蔔豆芽什麼的塞進燕嬌嬈嘴裡。燕嬌嬈苦著小臉好不容易把菜咽下去，抓起肉骨頭就啃。不管牛天賜再怎麼哄就是打死也不吃一口菜了。
天賜無奈的笑了，燕承宇看著倆孩子的樣子，從心裡往外的喜歡。這時他想起了卓玉嬌，如果沒這些事情，說不定自己也是兒女雙全了。那一家四口的日子該多美呀。
這頓飯吃的是賓主盡興，飯後龍弄月給燕嬌嬈梳洗打扮一番，小花貓變成了小淑女。燕嬌嬈還得和龍興榮一起進宮去見肅正帝和皇后。肅正帝對燕承宇不感冒，對燕嬌嬈可是很寵愛的。隔段時間就讓龍弄月帶著燕嬌嬈進宮小住幾日。肅正帝對燕嬌嬈寵愛到了要星星不敢給月亮的地步，只要燕嬌嬈在龍興榮的地位就自動下降，屬於靠邊呆著那種。
回去的路上牛天賜總算自在些了，因為有燕嬌嬈在，他就不必獨自面對溫柔兒那柔情似水的目光了。燕嬌嬈挺會黏人的，而且只黏著牛天賜。有她這麼一打岔，溫柔兒想跟牛天賜說話都插不進嘴。不過溫柔兒很聰明，只用一個幫著燕嬌嬈整理髮飾的理由，就把燕嬌嬈徹底俘虜過來。不過代價是她的髮簪、耳墜都被燕嬌嬈弄走了。溫柔兒不在意這些，她只是想和牛天賜多說會話。
“郎君，你看嬈兒妹妹這樣打扮好看嗎？”
“郎君，這樣好不好？”
“郎君~~~~~。”
牛天賜覺得美女太聰明了也不好，這一句句的很煩人。不回答還不行，不回答燕嬌嬈就開始癟嘴。牛天賜心說小妹呀，你到底是哪頭的呀。
幾天後，燕承宇的書房。
“嗯~~~~哼哼哼。嗯~~~~，哼哼哼。”
聽到燕嬌嬈的哭聲，燕承宇連忙放下書。只見龍弄月抱著燕嬌嬈走進來，燕嬌嬈哭的跟個小花貓似的，小手裡還拿著塊肉骨頭。燕承宇以為閨女被噎住了，趕緊抱過來給她拍後背。
“夫君別拍了，嬈兒吃東西什麼時候被噎到過呀。”
“那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嫌棄大廚做的肉骨頭，沒有她天賜哥哥做的好吃。這不發脾氣呢嘛。夫君，天賜他們好幾天沒來了，忙什麼呢？”
“誰說的，昨天還來過呢，你忘了嗎？今天他們和太子一起去禁軍大營，說是要和長風、闢疆他們比武。呵呵，年青人就是坐不住。不過這是好事，不比比怎麼知道誰行誰不行呢，我年輕的時候也經常這麼幹，別擔心沒事的。”
龍弄月發現燕承宇只要提起牛天賜就會不由自主的笑起來。
“夫君。要不然等他們比完就把他們都叫到家裡來，人多也熱鬧些，嬈兒也就不會發脾氣了。”
“怕是不行，長風他們幾個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幫小子打出感情來肯定要去瀟灑一番。年少風流嘛，可以理解。”
“啊？那可不行，榮兒還在呢，那種地方可不是他應該去的。不行夫君，你快去找他們回來吧。”
“好好。為了嬈兒，為夫就走一遭。”
燕承宇抱著閨女用手點著閨女的小鼻子，燕嬌嬈咯咯咯的笑著往後躲。
“嬈兒啊，這麼黏著你天賜哥哥，將來長大了怎麼辦？”
“夫君，要不然把嬈兒許配給天賜吧。”
燕承宇差點沒把閨女扔出去。
“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天賜和嬈兒年紀差的太大了，不合適。”
“夫君，我不是也比夫君小很多嗎？”龍弄月的聲音越來越小，紅暈一直染到脖子根兒。
“呃，那不一樣。現在嬈兒還小，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我去找他們。”
看著匆匆離去的燕承宇，龍弄月暗下決心，將來一定要讓牛天賜成為燕家的女婿。對，先把這件事和皇兄皇嫂說一下。溫柔兒可以讓她當平妻，正妻之位必須給自己的嬈兒留著。嗯，也要讓皇兄趕緊提拔牛天賜。讓他儘快功成名就，只有這樣才配得上自己的嬈兒。
泰和宮內肅正帝放下一本奏摺對高平說：“燕承宇收牛天賜和王猛為徒了，可屬實。”
“絕對屬實，是太子求了秦國公之後秦國公才答應的。”
“哈哈，榮兒做得好，做得好哇。一舉盡收人心，這次燕承宇做的還不錯。把清江畔的梅園賜給他，就說是我這個當舅舅的為嬈兒將來準備的嫁妝。”
“遵旨。”
李克書房內，李克對司空復說：“燕承宇收牛天賜和王猛為弟子，對於我們而言是喜是憂？”
司空復：“你只需想想對太子是喜是憂就好啦。”
李克立時無語，沉思半晌之後長出了一口氣說啊：“此舉可收牛天賜之心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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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復：“可。”
李克：“那便如此吧。但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司空復：“那是自然。”
幽州刺史府一間密室內西門慶開啟一張紙條，看過之後就著燭火燒掉。
“呵呵，主公大勢已成，慶當痛飲三杯。”
蒼山府城山神廟內，楚如玉（卓玉嬌）雙掌合十跪在神像前，默默祈禱。
“感謝上蒼，感謝山神爺爺。他們父子終於見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