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仙姑好眼力，這座法陣正是直指心魔，先前老夫強行破陣，心魔叢生，險些狂亂而死。”
程冀目光中後怕更甚，聲音中卻是明顯充盈著濃濃的驚喜。
左仙姑微微點頭，臉上泛起一絲傲氣，目光緩緩自眾人臉上掃過。
楚天策正在猶豫是否出手，一旁的紀家老二突然越眾而出，說道：“我曾經學過一些法陣，不過並不特別精擅，只能勉強破除一些天階法陣，具體如何操作、還要請左仙姑指點。”
“好！不過有一件事要說明白，老身和這位紀道友聯手破陣，可不能白白費勁。”
左仙姑雙眼一亮，目光卻是望向程冀。
程冀略一猶豫，說道：“這樣吧，待到最後的交易會，左仙姑和紀道友若是看上了其他人的收穫，可以用市價的一半購買，或者是別人看中了兩位的寶物，則要出雙倍價格。兩位各有一次機會，至於是誰碰到，那便各憑運氣如何？”
左仙姑和紀家老二略一思忖，又和各自的同伴交流了一番，點頭應了下來。
楚天策和鬼舞秋對望一眼，同樣沒有表達異議。
程冀這個套路頗為巧妙。
若是任由兩人選擇一件寶物，極有可能恰巧選中其他人必需之物，違背了手快先得的原則。
如今的報酬相當於只是一些靈石而已，並不是不能接受，而且用市價做基礎，也不會太離譜。
當然，左仙姑和紀家老二同樣不會有意見。
原因很簡單，縱然沒有報酬，最終大機率還是要由他二人出手破陣，否則根本無法進入。
既然來到此地，當然不可能為了爭一口氣、或者保留些微真元靈魄，就堅決不出手，耗在這裡。
“紀道友，這法陣的關竅便在兩側山壁，四枚鬼面神紋全力爆發，可以攻殺靈魄、搖曳心魔，待會兒我強行壓制鬼面的力量，你趁此時機破解法陣即可。這座法陣或許曾經極強，現在大概只是初入天階。”
左仙姑雙手結印，雙瞳陡然化作純黑，表情霎時間變得猙獰慘厲。
四面鬼嘯森森，殺意烈烈，整座峽谷幾乎瞬間化作修羅戰場。
山谷兩側絕壁同時開始顫抖，四張鬼面、如同四隻冤魂惡鬼，突然爆發出淒厲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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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道友，快！”
左仙姑厲嘯一聲，雙掌下壓、天地陡然一肅。
四張鬼面突兀開始顫抖，身形如同被虛空禁錮，再無法寸進一步。
只是左仙姑的身軀亦是隨之不斷顫抖，豆大的汗珠不斷滲出，幾乎剎那間便即爆發全力。
“這左仙姑大概是低估了鬼面的力量，應該相對於半步淨土，以一敵四，太兇險了。”
鬼舞秋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嘆息。
楚天策搖搖頭，傳音道：“鬼面神紋的力量來自法陣，同時亦被困在法陣之中，左仙姑就算不敵、只要緊守靈魄，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而且這法陣應該只剩下天階下品的力量，這位紀二爺估計沒問題。”
“老二，不要遲疑，速速破陣！”
紀老大的聲音突兀響起，帶著一絲威嚴的催促。
紀家老二微微點頭，猛然一步踏出，長劍出鞘、轟然劈向山壁。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兩張鬼面同時厲嘯，瘋狂掙脫著左仙姑的束縛、向著紀家老二直撲而去。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鎖！”
左仙姑聲音愈發尖厲，皮膚幾乎完全化作黑色，手指連彈、一道道墨色劍鋒不斷交纏。
咔嚓一聲脆響，山壁被劍鋒硬生生劈出一道深邃的裂痕，大片大片的碎石砂礫簌簌而落，鐫刻在山壁上的兩張鬼面亦是微微開始顫抖。被困在左仙姑鬼靈真元深處的冤魂惡鬼同時嘶吼一聲，氣息卻是突兀變得羸弱了許多。
轟！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激烈無比的劍芒瘋狂劈斫，短短一刻鍾，山壁轟然坍塌、飛揚的煙塵中、一片寂靜。
左仙姑突兀自懷中取出一隻黑色玉瓶，四隻呼嘯的惡鬼慘叫一聲、旋即被盡數吞噬。
天朗氣清。
“恭喜了。這四隻惡鬼生前大概境界不凡，雖然已經被煉廢了靈智和記憶，但若是小心抽提本源，還是有些效用的，加起來大概相當於一隻淨土境初期鬼魄，在下預祝道友未來晉升淨土境，登臨絕頂。”
紀家老二深深望著左仙姑手中玉瓶，嘴角揚起一抹稍顯複雜的笑意。
“紀道友客氣了，登臨絕頂，談何容易，我這種散修、也只能抓住一切機會冒險了。”
左仙姑一愣，似乎沒想到紀家老二一眼看穿，旋即搖頭輕笑、直接應了下來。
契約中寫得清楚明白，手快者得，何況這惡鬼幾乎是她一擊之力獵取。
至於衝擊淨土境……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罷了。
誠如其所言，對於資源匱乏的散修，任何一個突破極限的機會，都是命運的恩賜、決不能錯過。
稍稍休憩，一行人便即邁步走入山谷深處。
很快，一具具屍骸便即出現在山路上。
肉身乾枯而不腐，面目猙獰可怖，身上的財富則是已經被劫掠一空。
“不到一百裡，竟然有十餘具屍骸，看來這處秘藏的兇險、遠比想象的要更加驚人。”
紀老大雙眉緊皺，五指虛抓，一具屍骸猛然躍起。
然而不待屍骸躍入掌中，紀家老二卻是陡然一劍劈出，硬生生將屍骸劈成兩段。
下一霎，刺鼻的腥臭味道、裹挾著墨色血液飛濺而出，好似萬箭齊發、向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出。
“小心！劇毒！”
“這是屍毒！這些屍骸出被鬼道秘術所殺！”
“快退！”
驚呼聲響起，身形飛掠、真元激盪，山谷之中霎時間亂作一團。
“這秘境怎麼回事？這些屍骸顯然不是遠古遺留，搞不好就是最近千年內所留。”
楚天策雙眉微蹙，指尖勾勒、一縷火焰升騰，霎時間將飛濺而至的毒血焚滅。
鬼舞秋目光掃過程冀師兄弟，傳音道：“這兩個人肯定有問題，索性儘快離開，別管他們是死是活，拿到蝕魂靈影直接走。這處秘藏恐怕不太簡單，我竟然隱隱感到一絲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