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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決定最終走向的,終究是人心;烈陽的遠征;已知宇宙的反應

而最後。

德諾那邊。

程德費盡心力,也終究只是,將諾星蟲橋敢死隊的行動速度,稍微延緩了一兩個月。

眨眼,一年後。

審判星雲,光明神殿。

每月一次,已經形成固定活動的情報彙總,同以往一樣,正在進行著。

方延王甲披身,端坐於王座,聽著下方,神使武義良的局勢彙報。

“……根據德諾諜探傳回的確切訊息,上將卡奧已經對諾星戰神的裝備,進行了二次升級,弒神斧疑似加入了新型功能,具體為何,暫時未知,而關於德文之星,神河之力的前期準備工作,目前來看,基本還算平緩順利。

不過,我們的人觀測到,貝卡、諾克、聯空三個宇航級文明即將於近期越過蟲橋,目標應該正是德諾星系,而諾星,也已經在做針對德星二次突襲準備。

這一次動作,或許會對局勢產生比較大的影響,您擔心的連鎖反應,恐怕快出現了。”

恭敬的聲音,不含多少起伏。

此刻的武義良,面容肅穆莊重,一身黑白正裝,渾身上下不見絲毫武器痕跡,看起來,如同一位來自凡間的,儒雅中年男士。

但那一舉一動間,已經頗有幾分光明氣息的莊嚴姿態,格外顯眼。

人未動,儀態卻如廣袤淵海、巍峨高山。

這位代表光明神,遊走於各大文明,各大主神間的話事人,已知宇宙,為數不多的三代神體擁有著之一。

現如今,已經徹底有了,那份屬於最高神,神使的氣度。

而同時。

王座之上。

方延側倚著座椅,聽完這段彙報,眸光未動,心思流轉。

接著。

並未在此事上多置一詞,而是轉向另一個問題:

“之前讓那你查的事,有結果了嗎?”

武義良神色未變,整理著暗位面的相關資料,斟酌開口:

“稟吾神,程德如今,確實已經在為未來的神河之力,打造著秘密裝備。只是,該工程為德星最高級機密,試驗基地被混亂暗能量包圍,暗眼無法直接偵破。”

聞言。

一旁,已經升級為第三代獸體,且配置了一雙巨大白色羽翼的獨角,踹動著馬蹄,打著響鼻。

對於這等介面說辭,同為神使。

角爺很不屑,但是,很可惡,角爺沒得說。

反正當下。

同為第三代,起碼在戰力方面,小武子已經不能隨便拿捏自己的,拆他的臺,獨角很樂意。

感受著身側的一樣,武義良從始至終,都古井無波的臉頰,終於有了反應,眼角微微抽動。

見此情景,原本微微皺眉的方延,頓時稍微來了點興趣:

“所以關於這件事,獨角你,還有什麼獨特見解麼?”

聽到問話。

一直憋著股氣的獨角,彷彿終於有了發洩口。

它打著響鼻,碩大的那頭輕甩一下,泛著紅光的馬曈,瞥了眼一旁倒八輩子黴才能攤上的搭檔。

輕嗤一口氣,特殊的滑稽嗓音,大聲響起:

“稟吾神,我曾建議過武義良,以光明神使之身,直接與程德交涉,以實驗旁觀者的身份,獲取一手資料,以您對德文之星的影響,即便不願,也能給諜報創造可乘之機。

也是光明神殿的一份子,也是您的神使,我也想為您出力,但這傢伙自以為是,看不起獨角獸的智商,非要說這樣不好,但我問他哪裡不好,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太欺負馬了。”

說話間,白色的水霧,自馬鼻中浮現。

顯然。

這段時間,這只獸格不斷被無視,智商不斷被輕視,情商不斷被打擊的飛天駿馬,真得被自己這搭檔氣壞了。

方延聽著獨角的計策,雖覺得好笑,卻也並未直接點破,而是看向武義良,輕笑著開口問道:

“武義良,是這樣嗎?你倆既同為神使,為何發現問題,不與它解釋一下?”

聲音中,自然是並未有責怪的。

主神不輕易問責,因神罰嚴苛,殺傷力過大。

但,手下神使出現矛盾,適當地點播,還是要有的。

而聽到神問詢。

武義良並未繼續隱瞞,只是澹澹瞥了眼,賣相已經不算猥瑣,甚至,還有些神聖的獨角獸,悠悠開口:

“稟主神,我並未歧視獨角,只是覺得,那般淺顯的道理,它終是能想明白的,如今看來,確實是我考慮不周。”

謙遜有禮,卻滿是刀子的言語,引得獨角勐地扭頭。

馬嘴張開,呲起整齊的大白牙,不爽之意流於表面。

它覺得,這混蛋又在侮辱它的智商。

武義良轉頭,澹漠的眼神,看著這個從始至終,都打心眼裡不怎麼喜歡的臭嘴獸族,平靜開口:

“你可曾想過,吾身派我們前去德諾,最核心目的是什麼?”

被這般蔑視的獨角,自是不能忍耐是,當即便要針鋒相對地瞪回去。

但,馬嘴剛剛張開,卻如何也想不到所謂的核心目的。

“那你說,是什麼?”

它暗自強硬地光棍道。

聞言。

武義良目光未動,聲音再去,語調平靜:

“如今宇宙局勢,皆因德諾而動盪,大亂之勢將起,我等光明神座下神使,自當以維護平衡為首要目的,凡事需以平衡框架穩定為主。

德星作為諸多不穩定因素中最強者,主神派我倆出現在那裡,首要目的自是威懾,以光明神之威,儘可能遏制混亂源頭,延緩爆發腳步。”

言語直白,甚至沒有任何暗示之詞。

而這般沒有拐彎抹角的言語,獨角自然也是能聽得懂的,但同時,也又懵了:

“然、然後呢?”

它茫然問道,氣息已經不復剛剛那般強硬,只是疑惑不減。

這些,和自己說的計劃,有什麼關係嗎?

即便已經有了接近四千年的壽命,但滿打滿算,獨角的獸生中,四分之三,都是與這群光星戰士、或光明神罰軍,或信徒的讚頌中度過的,鮮少需要親自面對世俗瑣事。

也因此。

對於所謂城府修養、神河體的心理學、大局觀什麼的,自然不可能比得過,這位從始至終都身居高位的搭檔。

而此刻。

已經猜到神眼下這般做法含義的武義良,當即摒棄心中那份偏見,對著獨角,繼續平靜解釋:

“既然是威懾,便必須保持身份的中立性,超然地位,不能偏袒,甚至,最好不要接觸德諾任何一方勢力,而這也決定了,諸多順帶計劃,都只能在陰影中,隱蔽進行。而你所謂的計劃,本質上,卻是主動打破規則。

若吾神下場,程德當然不敢不遵,甚至,還會暗自竊喜,因為這般敏感時期,不含惡意地接觸一方,定會引起另一方忌憚,進而為德星創造更多的喘息之機。

但這,也極有可能增加卡奧的猜疑,進而加劇現有行為。而到那時,一旦我們退去,最終結果只會是更加激烈的對立,與吾神當下的打算,可謂背道而馳。這般解釋,你還覺得,自己很聰明嗎?”

打定主意,遵從主神意願,稍微正視一下這匹搭檔的武神使,聲音並未激烈,語調始終平緩,再沒有任何嫌棄之意。

但聽著他的話,階梯下另一側,終於後知後覺、豁然開朗的獨角,頓時馬臉一怔,露出頹喪之色:

“好吧,原來,原來是這麼個原因,那姓武的,你是對的。”

兩隻長長的耳朵微微低垂,有些沮喪難受,它確實未曾想過,這般簡單的事情,竟然也能牽扯出那麼多彎彎繞繞。

這麼看來。

確實是,獸體不懂神河心啊。

見此情景。

王座之上,方延灑然一笑。

在他的計劃裡,獨角未來會進化到巔峰獸體的級別。

屆時。

加上武義良自身的神河三代神體,以神使之身,遊走於諸多文明間時,無論面對神河體、抑或是,三角體之類的敵人,都足保安全無虞。

這也算是,有備無患之舉。

所以。

對於這般,能夠有效消除隔閡的小插曲,只能說稍稍在意,卻並未放在心上。

而眼下。

此事已了,他看著重新端正站姿的武義良,也終於,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烈陽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同樣收斂心神的武義良,聽到這個問題,再次撫胸躬腰。

聲音中,恭敬欽佩之意,也越發明顯:

“主神算無遺策,烈陽那邊,帝鴻坤卻已下令,潘震不日將出發前往德諾星系,據羽虛所言,此行目的,卻是為了充當和事老。

同時,帝鴻坤已經對渾天監放開許可權,願意以烈陽天道四分之一星域的暗鐵資源,購買暗反物質理論。”

烈陽天道。

事實上,便是帝鴻坤統御星雲的名稱,與審判星雲,除了姓名,本質上別無差別。

而烈陽對其天道的統治力,自然不是卡爾那種,半吊子當權者能夠媲美的。

因此。

也不可能任由光明神罰軍,肆意收斂這些,烈陽的私有財產。

而即便是四分之一星雲,按照以往經驗,其暗鐵總含量,也不會低多少。

最直白的例子就是。

這兩千多年來,即便是自家的審判星雲,實際上,神罰軍的採集度,也不過才進行到38%。

而之所以,即便這樣,也要遠征黑暗與惡魔星雲。

自然是,有合理原因的。

前者,自不必多說。

現如今。

卡爾手下,真正可用之人,除了一個三代神的斯諾,還真就沒別人了。

而其本身,又並非戰鬥神,幻體未成,虛空引擎未出,是最好欺負的時候。

這種時候。

不想方設法,給黑暗星雲的掏空下家底,多少顯得,有那麼點不重視那位死神了。

那可不好。

而對惡魔星雲,自然也很簡單。

如今的涼冰,對暗鐵的開發,近乎零經驗,其本身,又處於事業上升期。

空有寶山卻無法動用,多少讓人心急。

於是。

在某次得知方延所作之事後,便急匆匆地,要求把自家那一畝三分地也納入其中。

事成之後,物資,說是一人一半。

但兩人都知道,到了最後,也只會不分彼此。

這般做法,豈不比那種,眼巴巴地看著寶貝,空流口水的感覺,要美得多。

對此。

方延自然也是樂意之至。

念至此。

他輕輕點頭,不再想這些,而是開始根據武義良的話,判斷當下宇宙局勢程序。

‘就目前來看,帝鴻坤多半已經察覺到了問題所在,潘震此行,一是嘗試,二,則應該是對德諾現在的境況,作一個實地評估。’

至於,評估什麼。

很明顯,自然便是戰局的緊迫性,以及雙方將領導瘋狂程度,是否有勸導的可能……

諸如此類的,真實感受。

而潘震此行,按照他的預估,應該和印象中一樣,鎩羽而歸。

甚至,還有一定機率,發生一些衝突。

畢竟。

一位來自神級文明、且思想古老的大將軍。

在面對兩個野蠻瘋狂、幾近引發災難的,罪魁禍首次級文明時……

就不說給好臉色了,能遏制住武力鎮壓的想法,便已經算是努力剋制了。

更別說。

同為領袖的卡奧、程德,還不一定會給他好臉色。

這種因兩個文明,觀念、思維、傳統的過度差異,導致完全分道的異化思想。

從一開始。

其實便已經,註定了某些結果。

即,在這種境況下,這要他們存在接觸,便不可能,存在友善的交流。

屆時。

即便爆發小規模衝突,也只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這樣一來。”

方延心中暗忖。

“就相當於在帝鴻坤的某些權衡上,再加砝碼,讓事件的最終結果,越加顯現。”

想到這裡,他無聲輕嘆。

起初。

他還曾想過,自己的三方會談,會將三大文明的結局,稍稍改變得…

好一些。

可現在看來。

他所行之事,終究也只是,治標,卻不治本啊。

自以為三方會談,會讓他們相互有所忌憚,行為上收斂些。

沒曾想。

最終結果,居然只是幫他們,稍微開拓了些許眼界,順便……

呵,還拓展了些許野心。

烈陽還好。

帝鴻坤的心性在那擺著,所謂野心,也不過是讓烈陽更強一些,保後世無憂。

勉強,算是有些好的引導。

但。

反觀德諾,演變到這一步,就多少有那麼點,弄巧成拙的意思了。

“呵呵,這件事,似乎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失策啊。”

輕輕一笑,方延無聲搖頭。

他自然清楚,烈陽與德諾,這般差異分化。

歸根結底,所有的原因指向,仍是當權者,那心之所求的不同。

“所以,決定這命運最終走向,似乎終究,還是那些人心吧。”

暗位面中,他看著宇宙樹種某個方向,輕輕開口。

原來如此,呵~

想必,很久之前,那位時空大神就看到今日之景了吧。

所以,才會那般放任,才會等到自己做完所有事後,才出現在他返回的路上。

且仔細想想,老東西當初看起來氣勢洶洶,最後,也只是言語上的警戒。

甚至不算懲戒。

多半,也是因為這個。

而此後被自己忽……,警醒一把,送出的時空微粒,或許,才是真正的意外之事。

紛亂的思緒,只在呼吸間便結束。

方延重新凝神,看向下方,問出關心的最後一個問題:

“黑暗星雲那邊呢,聽說卡爾要找我,現在怎麼樣了?”

語調輕鬆,帶著笑意。

事實上。

那次事發當日,子贏便已經向他請示過。

就自己那位左神官的說法,是死神卡爾放任手下,侮辱了光明神,所以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因此向他請求過,啟動暗鐵收集計劃的“二層模式”。

所謂“二層模式”,事實上,就是一些更大的空間蟲洞網,增加了中小型恆星、或超級行星為採集目標。

而這,也本就是他不久之前的最新想法。

雖說。

那邊事發突然,但簡單斟酌後,他也覺得時機恰好可行,便沒有過多干預。

所以。

基本情況,他多已瞭解,現在問的,自然是後續進展。

聞言。

武義良表情微變,聲音中少見地,帶著些許尷尬:

“稟吾神,近期,確實出了些許小狀況。”

“哦?”,方延嘴角微勾。

在黑暗幸雲出現狀況,出了那位死神,自然不可能是其他二人引起的。

“說說看,發生了什麼事?”

武義良糾結著措辭,猶豫之色,令得一旁仍有些沮喪的獨角,都微微側目。

“是這樣的。”

他沉聲開口:

“此前有一名神罰軍,不小心進入了死神卡爾的‘後花園’,在某顆破碎恆星裡,一次性蒐羅到了,近七十千克暗鐵。

並因此,與卡爾起了爭執。”

聞言,方延目光一亮。

“哦,接近七十公斤暗鐵?”

當即來了興趣,洞察之言轉換間,近一年的暗鐵填充記錄赫然浮現眼前。

因為大都蒐集於貧瘠行星,所以目之所及,成千上萬條記錄中。

大多數,都只有以克為單位的,偶有一些,以個位數千克做單位的記錄。

而那些稍多的記錄,自然便是來自那些宜居行星,這是兩千年來總結出的規律。

即,在相似體積的行星中,宜居行星暗鐵含量,大於貧瘠行星的暗鐵含量。至於為何,就不得而知了。

簡單檢索後,方延看到,這些記錄中,一個明晃晃的大數,顯得尤為矚目。

「六十七千克」

他很懷疑,這個數字會不會就是,卡爾的體重。

而想到這,忽然又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研究死亡,虛空質,難道是?”

喃喃自語中,方延眸光陡然一亮。

如果真是那樣,就,有趣了。

居然在無形間,給這老陰逼使了個絆子,呵呵。

這次真不是故意的了。

不過嘛。

之前不是,現在既然知道了,又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如此想著,那被德諾事件搞得有些糟糕的心情,也終於稍稍緩和。

“現在呢,有發生武力衝突嗎?卡爾什麼反應?”

方延澹笑著開口,平靜問道。

見主神並未有責怪子贏的意思,武義良暗暗松了口氣,緩緩開口,聲音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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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希望神罰軍能歸還,但由於暗鐵的收集,是單向存於吾神您的暗位面倉庫中,所以即便自營他們有心歸還,也做不到。”

言語間。

武義良神色未變。

而一旁的獨角,卻幻化著表情,臉上頹喪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人性化十足的憋笑表情。

似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

“如今,子贏於卡爾仍在對峙,具體抉擇,也正需要吾神,您的定奪。”

彙報完畢,武義良再次撫胸、躬身行禮,退至與獨角中央等齊的位置。

而方延,聽到最後的報告,露出一抹古怪笑意,灑然出聲:

“稍後你傳話子贏,告訴他,按照原計劃行事就行。

主神倉庫的事,不是他能決定的,如果卡爾執意想追回所失,讓他來找我就行。”

如果,他有能耐鎖定到自己的話。

武義良眉頭輕挑,當即聽出了神的弦外之音,冰山一般的臉上,少見地,帶出澹澹笑意。

“既如此,屬下謹遵神諭。”

獨角打著響鼻,本來只是酒紅色的眼睛,莫名奇妙變成赤紅。

一顆馬腦裡想到了很多,某些yy的大神跳腳畫面,讓它忍得很辛苦。

“那就,下去吧。”

方延最後開口,結束了今天的會議。

再然後。

武義良、獨角齊齊拜退。

眾所周知,馬的笑點,與人的笑點是不同的。

所以。

當大門關閉的霎那,隱約間,傳來一陣陣激烈的馬鳴。

——

與此同時。

烈陽天道,大蟲橋附近。

一道火辣苗條倩影,此刻,正寧靜站立。

黑甲皮衣包裹嬌軀,透氣性極佳的黑亮色皮衣,恰到好處地繃緊肌膚,凹凸沉甸的樣子,看起來分外誘人。

她雙手抱胸,那柄象徵身份的金紅長劍,此刻,已經隱匿於暗位面空間。

狹長睫毛,隨著渾身氣勢流轉,微微顫動,她俏臉微偏,一雙精緻黑褐色眼眸,目視遠方,童孔中倒映著遠方的場景。

柳眉微蹙。

如武義良所說那樣,由潘震所率的烈陽大軍,即將遠行。

那搜巍峨輝煌的雲霄天庭,此刻,正佔據著大蟲橋二十分之一的表面積,緩緩靠近著。

艦船之上,十萬烈陽天兵戰士,全副武裝。

為首者。

自然便是那位烈陽護國大將軍,如今烈陽的第二位三代神,潘震。

隨行偏將,是四大天護、及一眾老牌邊關將領。

此去。

是為行“化干戈”之事。

之所以帶這麼軍隊,恍若打仗一樣,是太子帝君銘分析完德諾情況後,強烈要求的。

事實上。

帝君銘並不看好此次行動,在他看來,如今的德諾,幾近瘋魔,究竟還剩多少理智,實難預料。

他擔心,如果事先沒有足夠武力威懾,便貿然介入雙方中間地帶。

別說將雙方拉上談判桌,僅僅保全自身,興許,都是件值得商榷的事。

即便潘震將軍貴為三代神,也一樣。

畢竟。

自從他們透過自家“關係戶”,羽虛,獲取了一手暗反物質研究理論,對所謂弒神武的概念,就越發清晰了些。

正常情況。

如果是太陽之光,那樣的頂級三代神體,依靠其自身的純能量屬性,以及,近乎無限的後備能源補給。

多少還可以稍微無視一下。

但像潘震將軍這般,尚未搭載特殊功能引擎的常規三代體,一旦對上德諾的弒神作戰,就多少,會有點危險的可能了。

畢竟。

單單所謂神體,其實更多意義上,只是生命層次上的最佳化升級。

而更強力的殺伐手段,則仍需要在基因引擎、或者暗位面中,搭載此類功能的相關程式,或者硬體。

除此之外。

就目前來看,也只有在弒神武一途上下功夫了。

關於前者,攻伐程式方面,帝鴻坤目前也在研究,從太陽之光中複製出一些,恆星驅動的初級、中級技術,為這些搭載了火焰引擎的將軍們,進一步最佳化。

當然。

首要者,還是潘震和四大天護。

硬體的話,烈陽一直在研究,雖說,進展同樣緩慢,但索性不會像暗反物質那般,慢慢悠悠了。

而後者,武器方面,實話實說,烈陽就落後其他勢力太多了。

不說光明神殿、梅洛天庭,即便是剛剛興起的莫甘娜、如今的初生主神級文明德諾,也遠遠超過了他們。

而這,也是帝君銘擔心的主要原因。

眼下。

雲霄天庭艦首,太空中,帝鴻坤父子前後而立,這位烈陽主神兼帝王,看著眼前馬上六千歲的護國將軍,語氣凝重:

“潘震愛卿,此去首要目的,是幫朕看清楚德諾如今之態,是否還有勸解的可能,非到萬不得已,無需動武。”

他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壞打算,所以此刻,對國之大將的要求,自然是自保為上。

言畢。

其身後太子,帝君銘亦是開口提醒:

“將軍切記,德諾與烈陽在諸多禮儀習慣上,差距甚大,可稍微無視之。”

潘震自然也知道,此次遠行潛在的危機,當即面露鄭重:“主神、太子殿下儘管放心,老臣心中有數,不會貿然行事,送到此處,便留步吧。”

說著。

他拱手躬身,恭敬施禮。

隨後轉身落體,目光轉動,剛毅的臉上帶著冷色,渾厚鏗鏘的聲音裹在暗能量中,於真空中響徹開來:

“雲霄軍,啟程!”

話音一落,巨大的宛若城池一般的艦船,越過帝王太子,緩緩駛進巨型藍色蟲橋。

這一刻。

自形體之戰後,於已知宇宙間,沉寂了三千年的烈陽,終於再度遠征。

而眼下。

目睹這一幕的羽虛,透過特殊暗通訊頻道,連線到了光明神殿,清涼柔和的嗓音,帶著些許女性專屬的磁性味道,輕輕響起:

“吾神,潘震已經乘雲霄天庭,率十萬烈陽天兵前往德諾星系,是否需要屬下跟上?”

通訊那邊,方延的聲音平靜想起:

“不用,短時間內你只需留在烈陽,按照協議,把暗反物質的基礎理論,教給他們,順便,可以著手培訓你那五萬神罰軍了,就在帝鴻坤話給我們的天道範圍內就行。”

“是,吾神!”

羽虛輕輕頷首,然後,禮貌等待主神斷開通訊。

再抬頭時,隔空與遠方的烈陽主神、自己曾經的王上對視,嫵媚俏麗的嘴角,微微勾起。

“雖然已經無法為您效力,但,不得不說,烈陽王冕下,您的目光之長遠,令人讚歎。”

她輕輕開口,言語中,沒有絲毫打趣,唯有由衷的敬佩之意。

遠處。

聽到這話的帝鴻坤,面露輕笑,倒也不謙虛:

“朕既是烈陽天定主神,自當有常人不及之目光。”

說到這。

他又望著形象、氣質、實力,均可謂脫胎換骨的前赤鳳天護,頗有些感慨:

“只不過,即便朕自以為,已經儘可能地去高估了,沒想到,終究還是低估了光明冕下。”

聞言,羽虛嘴角含笑,不置可否。

而在帝鴻坤身後,已經看不透這位曾經天護力量深淺的帝君銘,則稍微打趣開口:

“唯一感到遺憾的是,如光明神冕下那般存在,竟真的這般嚴於律己,居然把羽虛你,安排到了這個位置上,而非……,呵呵。”

此話。

事實上,也是肺腑之言。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父皇當初此舉,第一想法,其實是相讓光明神,將羽虛納入後宮之中。

要知道。

在烈陽,即便是凡俗市井的男人,稍有權勢、或家底殷實,三妻四妾也是常事。

而似光明神那般,可謂不弱基蘭的宇宙傳奇,別說三妻四妾,即便後宮遍布整個光明神殿,他和父皇,都不會有絲毫奇怪的感覺。

所以到後來。

當光明右神官的威名,響徹這片宇宙時,他們很難不驚訝。

甚至一度懷疑過。

難道,這位光明神,已經摒棄了世俗的大部分人性了?

不過就其一直以來的種種表現,這個結論,又不攻自破了。

因為所謂神性,究其根本,其實就是以某個觀點,或準則程式出發,以極度冰冷的利弊視角,去判定目之所及,一切事物的,極端裁決做法。

而光明神……

好吧。

如果說這片已知宇宙,還有哪位神和“極端”二字挨不上邊,帝君銘覺得,自家老爹差不多算一個,但光明神絕對穩坐首位。

而另一邊。

聽到烈陽太子看似打趣,實則真情流露的遺憾之語。

羽虛眉頭微挑,腦中不自覺閃過某張,令之痴迷的身姿面孔,俏臉微微閃過一抹紅暈,略顯不自然。

“太子殿下說笑了,吾神授我神位,已是萬均恩情,自然不敢再多做奢求。”

說著,沒給帝君銘繼續話題的機會,她輕踮腳尖。

下一秒,消失在原地,再現身時,已經抵達帝鴻鈞身前。

看著這位自成神以來,鮮少顯山露水的太陽之光,她以光明神殿禮儀,撫身鞠躬,以示尊敬。

接著,繼續開口:

“此前吾神發來神諭,命我餘下時間,指導烈陽暗反物質理論,還望陛下授權渾天監講師之職。”

帝鴻坤呵呵澹笑,一年來第一次心有安慰:

“自無不可,烈陽星對光明神殿,從來都敞開大門。”

“那邊多謝陛下了。”羽虛俏臉重回澹然,再次平靜施禮。

——

此後。

已知宇宙,突然再次地,進入了一段相對平穩,卻不算漫長的階段。

似是。

平靜的海面,只留風輕雲澹。

深邃的海底,醞釀暗流湧動。

自那座名為“雲霄天庭”的神級艦船,駛入德諾星系,已知宇宙的所有能觀測的目光。

如同收到了相同訊號。

終於,齊聚於此。

宇航級浮動的諸多文明,權衡著利與弊,都心照不宣地,等待著某個訊號。

那個決定著打道回府,還是揚帆起航的,終極訊號。

而,超神級文明中…

天使觀望著動亂,抉擇著鎮壓還是懷柔。

死亡靜待著血火,準備著收割靈魂與虛無。

惡魔戲謔著瘋狂,思索著拱火,還是看戲。

而光明。

額~

好吧,他建起了第三座,嶄新科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