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人離開的同時，方延也收到了新的系統提示音。
【對涼冰情感影響程度：好感度+20，當前好感度80；
共獲得時空序列基因碎片*8】
——
就在帝鴻坤等人離開不久，天使之城，或者說超神學院，發生了一件大事。
方延對此，亦是等待許久。
因為，虛空、終極恐懼的概念，終於出現了！
超神學院，導師交流大廳。
一場學術研討照舊舉行著，但，這次會議內容，卻與以往大相徑庭！
大廳內，天使與神河的學者分坐兩端，自上而下，環繞著中央的演講臺。
大廳下方。
凱莎涼冰，方延鶴熙，以及月汐艾蘭雨桐等人坐於左側，基蘭及一眾神河導師位於右側。
兩方數十人，加上後邊環形座椅上百人，一雙雙眼睛均是望向演講臺，聽著那道藍色兜帽身影的驚人之語。
“……，所以我打算，用數萬個大型恆星來冷卻黑洞邊緣，然後讓神體接近黑洞，在黑洞處與黑洞物質發生化學反應，並提取出相當多的黑洞物質。
這樣一來，就有可能加快研究虛空特性的程序，以及可能到來的終極恐懼。”
平靜的言語，帶著微微高昂的起伏，卻聽得下方一眾導師眉頭緊皺。
虛空！
這個極其危險、無序，與當下文明相悖，摻雜著恐懼意味的概念。
即便是基蘭自己，也從未向神河以外的文明提過，甚至，連神河導師，也只有寥寥幾個古老存在知曉隻言片語。
此刻，居然被自己的得意門生，卡爾，就這麼毫無掩飾地搬了出來！
他難道忘記自己規定的學院禁令了嗎？
他忘記了舊神河文明是怎麼消亡的嗎？
想到這，基蘭下意識看了眼左側，視線從右往左，依次經過鶴熙方延三人，最終落到同樣冷眼靜觀的凱莎女王身上。
兜帽下的黑暗中，蒼老的臉上佈滿擔憂。
幾年的相處下來，這位天使之王的脾性，他多少看清了一些，對於正義秩序的意義，自然也更加孰知。
所以，對於所謂虛空，以及其可能蘊含的恐怖威脅，他也堅信，對方絕對不會承認。
甚至，會堅決打擊此類思想。
更別說什麼，用數萬顆大型恆星冷卻黑洞這種荒謬操作，且不說難以達成，就正義秩序這一關，凱莎都可能拿劍給他否了！
梅洛天庭的天使們，對正義秩序這一概念的堅定維護，縱然他，也是平生僅見。
可眼下……
還未來得及想好緩解對策，演講臺上，卡爾再次語出驚人。
“根據大時鐘演算，我確定了某種可能，虛空時代終將來臨，屆時，所有主生物文明，便再無退路，不得不應對可能一齊到來的危機。
所以我的建議是，共同研究虛空物質，等認知到了一定程度後，可以嘗試將之吸納到自己的身體裡，以虛空的力量昇華生命層次，進化到可以被虛空接納的地步，這樣就能以適應的姿態，迎接虛……”
“這樣不對！”
正在侃侃而談，一書宏圖大志的卡爾，突然被一聲打斷，藍底金邊兜帽下，那張略顯稚嫩的臉頰微微發愣，疑惑地望向自己的老師。
“這是不道德的！”，黑色兜帽下，黑暗籠罩的空間不斷起伏，顯示著後方面孔的不平靜。
而旁邊，眾人看到，這位最古老的三代神，胸口竟一反常態的微微起伏。
顯然，那代表憤怒的情緒，被徹底點燃了。
基蘭臉色陰沉，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卡爾，呼吸間難掩失望之意。
是了，如果只是虛空，如果只是終極恐懼，即便他公佈了，自己頂多也就訓戒兩句，然後差不多就去給他“擦屁股”了。
可眼下！
這個逆徒，他在說什麼！
吸收虛空質？將自身轉化成未知的虛空生物，適應可能改變的大環境，以此化解危機？
這是什麼狗屁理論！
曾幾何時，他也曾被虛空危機困擾，擔憂未來。
但即便如此，也從未有過做這種只求保全自身，不惜葬送整個宇宙的苟且想法！
所以才有了反虛空理論！
危險來了？管它是終極恐懼，還是虛空邪惡，去對抗啊！
說什麼迎接虛空？
那東西，弱小的凡人可以想，野蠻的異族可以想，唯獨他們，唯獨他們這些被無數文明信仰的神明，不能作此想法！
這是不道德，是極致無恥，極度懦弱的！
放棄所有，背叛信仰，就是背棄自己！
這樣的存在，即便是永恆，也是恥辱的永恆！
基蘭最初時便不是什麼溫和之輩，實際上，真要對比，他更像卡奧，是十足的強硬派。
只不過萬年時間過去，曾經的急躁，尖銳，大多都被磨平了。
可眼下，這股消失的憤怒，還是再次被點燃了，偏偏，還是被自己的學生。
望著周遭一眾吃驚震撼的眼神，他輕呼一口氣，強行壓下起伏的情緒。
接著，看著臺上的學生，以從未有過的凝重語氣，慢慢開口：
“儘管虛空物質被證明存在，但這是10億年前的文明留下來的，並非現世文明所創造的物質。
你所說，用恆星冷卻黑洞來獲取虛空物質的方法，只會加速恆星的死亡過程，加速其所在星域的冷寂，以及虛空釋放的過程。這對於已知宇宙無數文明而言，都是無法估量的災難，是極其惡劣的行為。”
“更別說，將虛空物質放入身體，這種無比懦弱，又卑劣的做法！卡爾，我代表超神學院，駁回你的訴求！”
“為什麼？”卡爾還有些懵，聲音一如既往地平和。
但對老師的突然發火，及那些聽起來毫無實際意義的反駁理由，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這將創造一個全新的時代，已知宇宙將不會再有任何瓶頸，所有生命都將昇華到另一種層次，難道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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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您所說的那些，低階文明的演化，最終都將走向消亡，是無意義的考量。
而進入虛空後，按照我利用大時鐘做出的預判，所有人將獲得真正的永生，無法被殺死，不再有煩惱，那才是未來！”
“這是……”基蘭黑袍顫抖，剛要繼續駁斥，便被突然插入的聲音打斷。
“夠了。”
從剛剛到現在，一直緘默的凱莎，終於放下撐住下巴的雙手，絕美的臉上，此刻佈滿冰寒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