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清晨來的格外早,門房侍從剛從睡夢中醒來,便聽到門外陣陣的敲門聲。
這一敲頓時讓門房的脾氣大漲,“誰啊!這麼大清早的敲魂吶!”
正當門房開啟大門打算好好“教訓教訓”那擾人清夢的敲門者時,卻發現冷清大街上空無一人。
這指不定是哪戶人家的野孩子前來搗蛋,真是倒黴!那門房暗罵了一聲,走回門內打算關上門。
就在這時,他眼尖的發現,一旁的石獅子似乎有些不對勁。待他走近時才發現,石獅子的嘴裡,居然有一顆蠟丸,上面還點著一點紅點。
一看到這個紅點,他的瞌睡蟲頓時消失殆盡,他知道這是其他手下與自家主子聯絡的方式之一,而這紅點,正是代表著緊急的含義。
他四下張望了片刻,確定沒人之後,趕緊將蠟丸收入衣袖中,若無其事的退回門內,關上大門。
在關上大門的一剎那,他片刻不敢停留,立即來到冬雪的房門前,敲了三下,放下東西後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一個門房該做的事。
熟悉這些訊號的冬雪很快的從假寐中清醒。
昨晚發生了太多事,她一直不敢沉睡,這敲門聲一起,她立即掀起被子,披上一件外衣,吱呀一聲開啟房門,發現並沒有人,她下意識的往地上一看,一枚蠟丸好好地放站在那,這麼早就有訊息了?!
不對!這不合常理的舉動,讓冬雪的腦子裡頓時閃過一念頭,那就是死牢那邊出事了!
她不敢耽擱,拿起蠟丸立即奔去主屋。
這時的夏荷也醒了過來。耳力極好的她聽到了冬雪的腳步聲,看了眼仍在沉睡的紫嫣,便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打開門一看,果真見到冬雪神色匆匆的往這來。
“什麼事?這麼大清早的。”夏荷嗔怪的看了冬雪一眼,示意她動靜小點。
冬雪也沒開口說話,而是把手一張,露出手裡的蠟丸。
夏荷一看此物,頓時皺起了秀眉,拉著冬雪立即閃入房內,順手把門帶上。
這麼大的動靜,紫嫣想要不醒也難。當她張開雙眼看到來人是冬雪後,心下頓時一凜,冬雪這麼早來找她就意味著出事了!
紫嫣接過蠟丸,將其捏碎,待看清紙條的內容後,手勁不自覺的加大些,甚至是想將那紙條揉碎。
夏荷與冬雪看了對方一眼,在看到自家主子的反應後,她們知道絕對是死牢那出事了,而且事情還不小!
待紫嫣抬起頭的時候,她的眼中滿是肅殺,其中還有一抹的不忍。她看向冬雪,“去把小媛,”她頓了頓,“把玉樓叫起來,我們現在立即動身前往死牢!”
夏荷緊隨在紫嫣身後,在出門前,瞥了一眼那紙條,神情立時大駭,那上面寫的,赫然是幾個大字,“一人受辱,一人似瘋癲,恐命不久矣。”
眾人候在前門,左等右等,只等到了孤身一人跑回來的冬雪,“主子!不好了!她,她不見了!”
紫嫣聽聞,神色大變,“不見了?!這麼早她能去哪裡?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找人!”
紫嫣的話提醒了眾人,大家立即手忙腳亂的到處尋找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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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慌亂尋找我的時候,此時的我卻被人綁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我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處的環境。
狀似普通,實則精雕細琢,這裡的一桌一椅,那些瓷器古玩,無一不彰顯這家主人的財力雄厚,身份不菲。
當我看到那擺放在屏風前那把雕著鳳凰的紅椅時,便明白了究竟是誰將我綁來的。
回頭看了看一直坐在我身後恐我有些小動作的擄人者,慢悠悠的開口道,“既然你已將我從右相府中擄來,那麼煩請快點,請皇后娘娘出來吧,我沒有閒工夫在這天剛矇矇亮的時辰與你們喝茶。”
他饒有意味的看著我這個不怕死的人質,並沒有接過我的話頭。
這人怎麼就不易怒呢?我忿忿的想著。
幸好在我耐性耗光之前,屋裡頭有了動靜,不大一會,珠簾被人掀開了。
我看向那被人掀開的珠簾,出現在我視線中的,竟然是一副少婦扮相的皇后,沒了那些金銀頭飾,繁瑣宮服的束縛,皇后的容顏居然出乎意料的清秀。
當皇后坐上椅子後,她朝我身後之人點了點頭。。
皇后的舉動讓我眯了眯眼,這皇后待他的方式似乎不像是主人與下人的關係,倒像是對等的,這綁架我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當我還在沉思的時候,整間屋子就只剩我與皇后了,只聽她緩緩開口,“哀家知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何哀家會把你抓來此地,而不是直接殺了你。”
“不,你不會。”就只剩我們倆人,對於一個巴不得我早日昇天的人,我沒必要再裝下去,用敬語來稱呼眼前這個人。
“就算你現在不找我,將來也一定會這麼做的。”我一臉平靜的站起身,拍了拍裙襬上沾染的塵埃,自顧自的坐在她面前的桌椅上,悠哉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喉,末了還不忘評價一番,“好茶。”
皇后饒有意味的看著我,“你果真很特別,不過往往越是特別,就越讓人想得到,若是得不到,”說著,她的手稍稍一用勁,手中的兩顆核桃頓時碎裂,“寧願親手將這特別毀去。”
當她若無其事的將手中的核桃殘渣放入一旁的盤子後,取出手帕擦了擦手,繼續開口,“哀家很好奇,你憑什麼認為哀家不會為難你,而你又如何得知哀家一定會找你?”
我並沒有看向她,而是轉動著手中的杯子,看著茶水隨著杯子的轉動不停的晃動,那一片茶葉也隨之沉浮,“這茶雖好,只是可惜了,入了我這不好茶之人的口中。”
說罷,又抿了一口茶,這才看向皇后,“娘娘,你費了這麼大的勁,不惜暴露安插在右相府中的人,我想應該不僅僅是坐在那看我品茶吧。”
聽了我的話,皇后下意識的握緊手帕,爾後便又重新放開,露出了笑容,“你很聰明,哀家最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這樣交流起來才不會費勁。”
“就衝哀家為了你動用了暗棋這一點,你便可知哀家對你有多看中。只要你肯與哀家合作,哀家保證,你的一生將會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有你心心念念的在死牢中的二人,哀家也能還你個活蹦亂跳的人來,怎麼樣?這筆交易怎麼算,你都不虧。”
斜眼看了看皇后算計的面容,將手中的杯子放下,在她失去耐性之前開了口,“娘娘說的的確讓玉樓動心不已,只是不知道娘娘口中的交易是什麼樣的交易?”既然她早已知我不是小媛,那我就不必隱藏了。
終於等到我的開口,皇后的臉色明顯有些愉悅,似乎是很有把握我會應承下這筆交易,“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哀家想,這對於你來說,應該是易如反掌。”
說著,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這才接著開口,“我只要你將公主貼身的一枚雕形玉佩取來交予我,就這麼簡單。”
一枚玉佩?!這麼簡單?!我沒有忽略皇后的語句裡的激動,這玉佩裡頭恐怕是大有文章,否則她不會連自稱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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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玉佩?這事倒也不難。”我繼續把玩著杯子。
皇后見我鬆口,顯然是有些喜出望外,她一把抓住扶椅,身子有些激動的向前傾,“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在答覆娘娘之前,玉樓有些疑惑,還煩請娘娘指點一二。”
我的話讓皇后暫時冷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便鬆開了緊抓扶椅的手,“說來聽聽。”
我揚起一張公式化的笑臉,看著她,“不過是塊小小的玉佩,娘娘卻為了得到它,不惜同我這麼個小人物談條件,這麼個玉佩,不能不讓玉樓有所聯想啊,這玉佩對娘娘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皇后也是個演戲的高手,她顯然不會告訴我真實的答案,只聽她說道,“哦,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那玉佩不過是普通的玉佩,只不過先皇在世的時候,曾經救了醫神方萬絕,當時他留下了這麼一枚玉佩,只要憑藉這枚玉佩,醫神就會救任何一個你想救的人。”
“哀家的母親日前久病不起,請了無數名醫前來診治,可是都無疾而終,後來哀家聽聞這普天之下還沒有醫神醫不好的病,可醫神的行蹤飄忽不定,誰也不知他身處何方,聽說只有這玉佩是傳信之物,故而想借這玉佩一用,等尋得醫神,哀家便將這玉佩雙手奉還。”
醫神信物?這話怎麼好像在哪聽過?對了,太傅的毒王似乎也是留了個什麼信物,感情這醫神毒王的,是在大街上隨便一救就能救上的啊!當我是傻子嗎?!
我望向窗外已經大亮的天色,便不再同皇后打太極了,“娘娘,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為何不直接向公主開口,我想公主絕對不會吝嗇這麼一塊玉佩的。雖然玉樓不知曉什麼大義,可至少知道忠義二字,所以娘娘所提的交易,請恕玉樓不能答應。”
得到我確切的答覆後,皇后的臉色立即大變,不再擺出一副親民的模樣,恢復了她那陰狠的語氣,“良禽尚且擇木而棲,哀家勸你也學學。那死牢中的二人甘願為你受死,如今有機會救他們,你卻這麼放過了,要是他們知曉後該是多麼的心痛。”
皇后的一番話刺痛了我的內心,當時沒能救下他們二人一直讓我很愧疚,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在死牢裡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不過我知道,自己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保他們無恙,可這個前提不是去傷害我在意的另外一個人。
“人,我一定會救,但絕不是以這樣的方式救。娘娘,時候不早,我想相府裡已經開始了一天的運作,請恕我先行告退了。”
言下之意就是現在不早了,右相府的人怕是已經發現我不見了,在這特殊時期,敢動我的人就那麼幾個,皇后還不至於這麼傻的坐在這等人來搜吧。
皇后看著已經站起身離去的我,果真沒有加以阻攔,只是在我離去的時候說了一句,“哀家給你時間考慮,哪天你想通了,便來這裡,自然會有人助你救人。只是,千萬別考慮太久,要是人頭已經落地,那你下半生活在悔恨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