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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身世

還在太后懷裡的紫嫣感覺有些不對勁,自己開了口,按理說母後一定會追問,一定會安慰她不哭,一切有她,可母後她什麼都沒做,一句話也沒說,這讓紫嫣詫異的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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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這?!這母後的表情?!當她看清太后的神情後,她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不!這不是真的!母后她怎麼可能早就知道!不會的,不會的!一向疼她愛她的母后不可能看著自己矇在鼓裡還未發一句話的!不可能!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太后臉上略帶譏諷略帶得色的神情深深的倒映在她的腦海中,她很清楚那代表著什麼,每當太后勝券在握的時候,她就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一面是譏諷對手的不自量力,一面是得意自己終究是贏家。

紫嫣緩緩的坐起了身子,收起眼淚,靜靜地看著她,為什麼?為什麼連自己的母后也這麼對她?為什麼!

還在沉思的太后忽然察覺懷裡的人放開了她,她低下頭,看到的卻是停止哭泣,沉默的看著她的紫嫣。

太后心頭頓時一緊,紫嫣看她的眼神怎麼這麼的怪異?“怎麼了?”

原本以為紫嫣不會開口的太后,在片刻之後聽到了她太過冷靜的聲音,“母後,我問你,為什麼你讓我隨身攜帶的玉佩會與宴國寶藏有關?”

紫嫣的話頓時讓太后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雖然消失的快,可還是被紫嫣瞧進了眼裡,“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那玉佩是醫聖之物,你屬命裡屬陰,身子骨特別弱,總是愛生病,這玉佩你戴上後就鮮少再生大病了,此玉用醫聖的話說,那就是替你鎮壓邪靈的,所以母后才會叮囑你要貼身攜帶。至於怎麼跟宴國寶藏扯上了聯絡,這母後就不太清楚了。”

紫嫣盯著太后好一陣,直看得太后心裡有些發毛,這才不冷不淡的開了口,“哦?是嗎?也不知那宴國寶藏的詩謎是什麼,竟然讓人聯想到我這玉佩?‘碧玉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母后不是沒聽過,要是還有人覬覦這宴國傾世寶藏,那也該讓嫣兒明白他們的依據是什麼。”

太后雖然明白紫嫣說的有道理,可她總感覺她的表情太過鎮定,不像是在詢問自己,倒像是聽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一樣,“這,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了,關於宴國的寶藏,世人皆知有一句詩正是為寶藏寫的,這詩裡隱藏著寶藏的關鍵——紅石光耀行千丈,黑林夜魅照星辰,碧玉亮開一點暇,青山破出與天爭。第三句中一點暇的碧玉,正好符合醫聖留下的墨玉。”

“是嗎?那嫣兒倒有一事不明,這麼至關重要的東西,醫聖居然隨便送予我這與他無親無故無半點關係的夏國公主?!這似乎說不過去啊。”紫嫣看著太后,她知道她在撒謊,這玉佩要是能隨便送人的話,太后她也不會這麼緊張了。辟邪?當她還是三歲小孩嗎?

太后知道她已經有所懷疑,可如果告訴了她事情的真相,她會怎麼想?她會不會因為她隱瞞了她的身世,從此不再對她親厚如母了?不行,她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她是她的女兒,不論是誰也別想將紫嫣從她身邊帶走!

“那幾句詩只是世人謠傳,並不能證明真與那宴國寶藏有關,再說了,有瑕疵的玉佩多了去,並不一定指的是你那塊玉佩……”

“母後,如果與我這玉佩無關,那他們也不會費勁心思如何去偷取了。他們從不做無把握之事,這點母后你比我清楚,不是嗎?”紫嫣不耐的打斷了太后的話,她真的厭倦了,明明就是至親,為何她總覺得自己離她們的內心越來越遠?到了這個份上,她還想隱瞞什麼?

太后先是一頓,收起笑臉,她看著紫嫣,“嫣兒還相不相信母後?如果相信,就別追問下去,母後絕不會做害你之事。”

紫嫣看著面前這個慈愛的母后,她不知現在該相信誰,誰又會是真心實意的對她,而非利用她。說相信,可她話裡有多少句是真,多少句是假?紫嫣張了張嘴,想說一句她信,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太后把紫嫣的猶豫看在了眼裡,她扯出了一張笑容,那種笑容,怎麼都覺得帶有一絲絲苦澀,“嫣兒,你現在的心情母後明白,你被最信任的三人傷的體無完膚,你已經不敢相信母後的話了,這些母后都明白,母后只想讓你知道,這世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母後沒有告訴你是為了保護你,現在看來,是母后多慮了,你的確有權利知道事實真相。如果嫣兒真想知道,那母後絕不隱瞞。”

紫嫣看著太后,最終點了點頭,她要知道,她要知道這一切,她不要做整件事情的局外人!

看著紫嫣堅定的眼神,太后嘆了一口氣,她知道是時候告訴她真相了,她並沒有直面回答她的話,反而問了一句,“嫣兒,你知道當初為何哀家會放過那個與你結拜的婢女嗎?”

“母後難道不是心疼女兒才這麼做的嗎?”紫嫣有些詫異,母后她怎麼忽然提起這個?

太后摸了摸她的頭,“那是因為你和你的母妃實在是太像了。”

什麼?!紫嫣睜大雙目,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與我的母妃長得很像?“母後,你在說什麼?”

“是,哀家並非嫣兒的生母,嫣兒的母妃是當時已經亡國的宴國公主,而你,是宴國皇室唯一的直系血脈。”

紫嫣被定在了原處,宴國?她是宴國後裔?正是因為這個,所以她的皇兄,她的丈夫就利用她,利用她來得到這個寶藏?!

“你和她很像,行事作風一點也不像個皇室中人,倒反像個隨性之人。她可以一見到我便喚我姐姐,而你,也不顧他人的眼光,執意與那蘇玉樓結義,可以說,在這點上,你們都極其驚人的相似。”

相似嗎?紫嫣看著沉浸在回憶裡的太后,她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變得溫柔,“為何以前母後從未提及?”

太后低頭看著紫嫣,替她將殘留在臉上的淚水擦去,“母后不告訴你,是怕你最終受傷更重。你的身世鮮有人知,他們只知你是玥貴妃之女,收養於母后的名下,並不知道玥兒就是宴國公主,更不知道她將關於寶藏之事告知於我。現在他們所知的事是他們自己暗中調查得出的,如果讓你事先得知,他們絕對會讓你來逼問母後,就好像今日一樣。不同的就只有一個是你從頭至尾被矇在鼓裡,成了受害者;一個就是你甘願將宴國的傾世寶藏拱手送出,成了宴國千古罪人。”

“不知有多少人想得到這傾世寶藏,如果你是宴國後人這件事傳了出去,你的處境會非常危險。所以母後寧願你某天怨恨母後,也不能讓你早早的陷入這漩渦之中,孤立無援。雖然他們三人接近你的動機不純,卻終究保護了你免於他人的覬覦。”

原本聽著太后的話,紫嫣還想著自己冤枉了母后,可聽到後來,她的心就涼了一大截。原來,太后她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三人接近她的目的,她原本可以一開始就制止她與那三人接觸,原本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她沒有!

什麼為了她的安危著想,什麼保護了她?這些不過是太后她為自己的行為找了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她早知道這一切,她又怎麼會,怎麼會陷得這麼深,摔得這麼疼?!如果現在的一切就只是為了換她的平安,她寧願不要!

其實紫嫣還真是冤枉了太后,太后早就警告她不要嫁給歐陽瑾,是她自己的一意孤行,她的性子如此,太后就只能默默的守在一旁。當然,後邊當她冷靜後,離開了皇宮,她才瞭解太后對她的疼愛,此乃後話了。

“嫣兒今日方知母後是這麼關心嫣兒,以後嫣兒不會再這麼傻了。”是啊,不會再這麼傻了。

“你明白就好,母后又豈會害你?”此刻欣喜於紫嫣想通的太后並不知道,紫嫣她是話裡有話,她以為她的好女兒終於回來了。

“母後,嫣兒想先回右相府,嫣兒不想他們看出什麼端倪,要是因此破壞母后的計劃,那就不好了。”是啊,要是破壞了你們的計劃,我還怎麼報仇呢?

“好,那你趕緊回去吧,記得給自己補補妝,別要他們看出來了。現在能保護你的,就只有他們,不過有一點你放心,他們永遠也找不到寶藏的藏身之地。”太后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裳,看不出多大問題後便將她送出了錦繡宮的殿門。

紫嫣渾渾噩噩的走在路上,越走越覺得心冷,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這麼待她?!就連她喚了十幾年的母后也是假的,為什麼?如果她真想保護自己,為何當初要交那玉佩傳給她?如果不是那枚玉佩,他們也不會接近她,設計她……(此時的紫嫣已經鑽進死衚衕裡了,在她看來,太后的隱瞞就成了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