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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身份

在弱肉強食、信奉強者為尊的西魔土上,修為境界低,便是最大的原罪。

第二大原罪,便是身後沒有一家足夠強大的宗門做靠山,沒有一頂強有力的保護傘。

基於以上兩點,每一名土生土長的西魔土修行者都知曉,若非迫不得已,不要獨自出行。境界低,又沒有宗門庇護的話,那便不管是誰都想來踩上兩腳了。

無盡大山裡,那可都藏著吃人不吐骨頭的險惡之人。

而且,這是字面上的意思,這些魔修可不僅僅滿足於殺人越貨,還要掠奪其身上的所有精血,去煉製血煉丹,真正地榨乾落在他們手上之人的每一滴價值。

要在西魔土行走,最好是將所有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都擺出來。

假如是摧心閣的弟子,便將標誌性的魔鈴掛出來。

假如是噬魂宗的人,那就將噬魂幡亮出來。

每一家在西魔土威名顯赫的魔門,都有自家的身份標識,以此來威懾一些宵小之輩,減少麻煩。

像蘇憾這樣既沒有任何身份標識,修為也不高,卻敢獨自一人出行的,少之又少。

不過,也好在他修為還不高,境界高的魔修們即使看到了,也對他興趣不大。境界與他相當的,即便糾集了同伴前來,也是來兩個便殺一雙的小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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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來,麻煩雖多,但他也能夠輕鬆應付。

而在這第三日,蘇憾第一次動用劍符,殺掉一名六境並準備離去時,卻沒想到自己這麼快便遇上了棘手的人物。

此時,他皺著眉頭,看向天際處的一朵白雲。

他的神念還無法觸及那麼遠的地方,但對方的神念落在他身上時,他依舊是能察覺到的。

在他抬頭看去時,雲團間忽而傳出一聲輕咦聲。

下一刻,一道身影離開雲團,轉瞬間來到蘇憾面前。

那是一名句僂著腰,面上褶皺已一層疊著一層的老嫗,她的雙眼也被耷拉下來的眼皮蓋住,讓人看不見她眼中的神色。

她的身形有些矮小,站在蘇憾身前,也不過是與他胸口齊平的高度。

但她的氣息,卻兇焰十足!

在她進入蘇憾的神念範圍後,他便立即感知到了,這老嫗,是七境圓滿的修行者!

她的魔種內正待抽芽,只要抽芽成功,便可當即跨入八境,讓魔蓮開始盛開!

不過,看她的年歲已如此高,就不知是先抽芽成功,還是先壽元耗盡而亡了。

“嘿,你曉得老身在看你?”那老嫗聲音有些尖銳,說道。

蘇憾沒回答,只是看著她說道:“不知前輩前來,所為何事?”

老嫗眼皮動了動,似乎是在眯眼看他,接著,她忽而向他輕輕揮了揮手指。

蘇憾神情微變,猶豫了一剎之後,還是選擇了讓述遊劍從洞天裡掠出,擋在前面。

“鐺!”

述遊劍劍身震動不已!

反震之力直接傳到了蘇憾身上,讓得他身形倒退出去十數丈。

“哼,老身問你問題,你只管回答便是,不要做多餘的事情。”老嫗語氣中帶著不喜,陰測著說道,“下一次,就不是略作懲戒這麼簡單了。”

蘇憾站穩身形,抬手輕輕抹去嘴角的血跡,而後果然見那老嫗的注意力被述遊劍所吸引。

“這是……”那老嫗面朝述遊劍,待看清劍身後,她臉上的褶子因為驚訝而微微有些抖動,而且越打量便越覺得吃驚,似乎不太敢確認自己眼前所見。

她勐地揚手一抓,述遊劍當即被她攝到手中,興許是想要親眼打量,以至於她耷拉的眼皮都努力睜開來了,露出了極為渾濁的暗黃雙眼,眼中閃動的精光十分嚇人。

那老嫗勐然抬頭,狐疑著斥問道:“你是何身份?!”

蘇憾輕輕松了一口氣,他原本還擔心對方不認識述遊劍呢。

既然認識,那便好辦了。

他語氣澹澹,“你覺得我是何身份?”

還是以問答問。

受了方才那一擊,並且在老嫗的警告之後,他依舊是不把方才的事情當一回事的樣子。

但老嫗卻不敢再對他動手,似乎也忘記了剛才自己說過的話,即使那只是幾息之前的事情。

在述遊劍現身之後,情況已經全然發生了變化。

“兩年前,傳聞有無跡天魔的弟子在世間行走。”那老嫗謹慎地猜測道,“那人,便是你?”

蘇憾坦然地點了點頭。

兩年半前,在他參與青螭劍宗的入門大考後,為了收集龍燚刀所造成的巖池的情報,他曾在中土的興北城與天機閣以秘換秘。

在那裡,他用“無跡天魔潛修之地”的秘辛,以及述遊劍的身份證明,換到了初九所在的巖池的情報。

從那之後,無跡天魔的弟子現世的訊息便不脛而走。

當時的舉動,其實也是蘇憾有意為之。

這是他為自己安排的另一重身份,好讓自己在西魔土行走時方便一些。

他當然是聽說過西魔土的一些“習俗”的。

那麼,論後臺靠山,論強者為尊,整個西魔土……不,應該說整個修行界又有哪一家宗門敢說自己強過無跡天魔呢?

進入西魔土的這一路來,他不是沒有身份標識,而是他前世太過神秘且是散修的關係,最直接的身份標識只有述遊劍,但親眼見過述遊劍的人並不多,尤其是後面這幾代新的修行者們,哪怕將述遊劍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蘇憾便懶得與他們多糾結,面對一些自己能解決的魔修,那直接殺了便是。但如果遇上了像面前這老嫗這樣的棘手的魔修,那扯一扯自己以前的虎皮,也會使他們忌憚。

這些至少活了一千多年的魔修,是真正見識過無跡天魔的絕代風華的。

他在東仙境時,大多時候都是隱藏了述遊劍在世間行走,因為這兩地差別實在太大。他若是在東仙境暴露無跡天魔弟子的身份,估計所有的仙宗都會提劍殺來,而在西魔土,他就沒有這樣的顧忌。現出劍後,不管對方是要殺人還是想要奪寶,都要顧忌這把劍真正的主人。

見蘇憾坦然地承認自己的身份,老嫗果然眉頭緊皺,沉吟不語。

一千多年前,她幾乎是與無跡天魔同時起步的修行者。

他第一次現身時是三境,她也是三境。

但後來無跡天魔的晉升速度實在太快,快到數十年後他最後一次現身爭奪魔蓮源種時,已是一劍鎮壓所有修行者的九境絕巔,而她當時卻只是在最下方仰望他們戰鬥的小卒。

那一天,她牢牢記住了那道身穿白袍的身影,以及他手中揮舞的述遊劍。

此刻,那道身影與眼前同樣身穿白袍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蘇憾看著面前還在沉思的老嫗,面色從容地向她伸了伸手,讓她把述遊劍放開。

老嫗握劍的手緊了一緊,沒有第一時間放開,而是笑道:“先前那道劍氣直破天際才消散,老身還道是誰人的劍氣如此超絕,便過來一看,沒想到竟是無跡天魔的劍符所化,那便不奇怪了,呵呵。”

老嫗假模假樣地溫和笑著,內裡卻在心念電轉。

綜合兩年前的傳聞、先前的金色劍氣、此時的述遊劍,以及眼前的白袍青年表現出來的氣度來看,她對前者的身份是信了八分的。

畢竟,謹小慎微是她能在西魔土存活至今的最大依仗。

只是,她被眼皮蓋住的雙目此刻滿是壓不住的貪婪。

要知道,現在她手中握著的是無跡天魔的劍啊。

她的內心有些糾結,正在想著是不是要將眼前的小子殺掉,把無跡天魔的劍佔為己有。

那麼,問題是,若殺了眼前的小子,自己能逃得過無跡天魔的追殺嗎?自己又真的能收服已是神兵的述遊劍嗎?

如同印證她的想法般,述遊劍正在緩緩發出刺痛的劍氣,似乎在讓她把髒手放開。

蘇憾也看出了她的想法,澹澹說道:“你若是想殺我取劍,盡可試試。”

老嫗沉默不語,無跡天魔已經許久未現身,修行界盛傳他已經飛昇離開,但真相如何,無人知曉。若是確切地知道他已不在世間的話,那她此刻估計早已將眼前的小子殺掉取劍了。

內心掙扎片刻後,老嫗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是無跡天魔的高徒,老身怎會為難你呢?”

活得越久,膽子越小,不外如是。

她還是不敢賭無跡天魔不在世間。

她依依不捨地把手放開,任由述遊劍回到蘇憾洞天裡。

“只是……”她話鋒一轉,試探道:“無跡天魔已有千年未曾現身,傳聞他已飛昇而去,不知是真是假?”

蘇憾澹然笑道:“若家師已飛昇,如何收下我做弟子?”

老嫗一滯,目光閃動。

這小子說話倒是圓滑得緊,讓人難以琢磨。

這話的意思看似在說沒有飛昇,但誰知道無跡天魔是不是在收下這小子,傳承完畢之後便飛昇而去了呢?

有無跡天魔站在這小子身後,她不好逼得太緊,便沒有繼續追問。

只是,兩年前的傳聞裡,無跡天魔的弟子現身後,許多仙宗魔門皆去了天機閣刺探情報,發現他們竟多了一道關於無跡天魔潛修地的甲字秘,只是要換取秘辛的代價太過高昂,目前還未有人換取情報。

若無意外,那個情報想必就是眼前的小子提供的。

正主就在這裡,她內心忽而有些興奮!

與其付出巨大代價與天機閣換取情報,倒不如直接從這小子入手!

將他帶去給宗主,她將立下大功!

不管如何,她都不會輕易放他離去。

她音調尖銳地笑了兩聲之後,說道:“千年前,老身與尊師同一時段踏入修行之路,但老身天資稀疏平常,千年之後行將就木才有機會踏足八境,看是否能繼續苟活於世。而尊師千年前卻已是九境,如此天資,實在羨煞旁人。

“老身與宗門的宗主皆仰慕尊師已久,不知你是否可以帶我等去尊師的潛修之地與其一見呢?”

老嫗藁木般的肌膚扯著笑容說道。

待到了那裡,若無跡天魔還未飛昇,那便可以結交一番。

若是已經飛昇……屆時便無人可以護住這小子了,將述遊劍收下也可以無後顧之憂。

她心中打著一石二鳥的算盤,繼續說道:“獨自行走在西魔土實在太危險,你可藏在老身絕脈宗的羽翼下,護你在西魔土平安,如何?”

蘇憾聞言一愣。

絕脈宗?

不正是此時與噬魂宗在岐業海峽爭鋒相對的魔門麼?

他方才還在想,西魔土天大地大,怎麼這麼突然在這裡碰到一名七境圓滿的修行者,原來對方與自己的目的地一致,而且此地也已靠近岐業海峽外圍了,所以才如此輕易地碰上了。

還沒等蘇憾答應,那老嫗自顧自說道:“老身此番有要事在身,須得先前往岐業海峽一趟。這樣吧,你便不要亂跑了,若在行走西魔土時有個三長兩短也不好。你隨老身一起去岐業海峽,待老身辦完了事,再帶你一起去見宗主,我等再隨你去拜訪尊師。”

看似熱情十足,但言語中,沒有容蘇憾拒絕的餘地。

蘇憾一愣,而後沉吟不語。

若能去到岐業海峽,倒是正中他的下懷。

現在這老嫗擺明了要綁架自己,不會讓自己輕易離去,便不如順水推舟。

岐業海峽此時如此紛亂,屆時若能趁亂入海,尋得龍鱗碎片後再想辦法離去也無不可。

只是與陸縈心約好的事情,便不能成行了,雖然前者也不一定會去。不管怎麼說,既然情況有變,那就只能隨機應變了。

想罷,蘇憾點點頭,說道:“既然前輩盛情邀請,那晚輩便卻之不恭了。”

老嫗點點頭,而後突然抬手再次彈了一下手指,一滴紅色的血液飛出,直接沁入蘇憾的體內,滴在他的神魂上。

感受著自己的精血在對方體內打下錨點印記,不管對方去了哪裡她都知曉,不怕他逃離。而且,只要她神念一動,精血便會自行燃燒,將他的神魂燃燒殆盡,生死全在她的掌控之下,老嫗心中暗自一鬆。

她裝模作樣地說道:“小友不必驚慌,此乃絕脈宗的印記,有此印記,我宗的弟子們才不會將你當作敵人。”

蘇憾哪裡會不知道對方的小動作,但也只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老嫗說道:“老身姓蔡,小友叫老身蔡婆婆就好。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蘇憾想了想,說道:“梅悅。”

取師父的姓,“悅”既有快樂的意思,音通“月”,同時包含了師弟師妹二人的名字。

老嫗不疑有他,點點頭,儘量溫和地笑了笑,只是不管怎麼看,都看起來有些陰測測的。

“梅小友,那便隨老身一起走吧,這一路,不必再擔心有宵小之輩覬覦了。”

說罷,她便捲起蘇憾,往岐業海峽的方向極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