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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在鬼門關裡救回他

程迎月從島嶼內掠出,短短一息的時間就跨過十萬丈距離。

這個過程中,她一直用神念感應著外面的情況,並看到師兄和陸森的戰鬥到了分出勝負的最後階段。

她已看出,師兄佔據了上風,只差一擊便能擊殺陸森。

不僅她與睚眥的戰鬥峰迴路轉,師兄此刻也是轉危為安了。

她內心稍霽,心底才剛松了一口氣。

這口氣還沒呼出,卻萬萬沒想到變生肘腋。

最後半息的數萬丈路程中,一道身影兀然擠進她的神念中。

她愣了愣,對方就像睚眥從虛空裡踏出時一樣,在現身之前讓她完全捕捉不到氣息。

她愕然看著那道披著蜥皮的身影出現在師兄二人中間,然後伸出手,各自擊了他們一掌!

陸森仙靈上的龍氣箭失終於穿透,他氣若游絲地往下掉去。

師兄則像被扎了洞的牛皮水囊一樣,生機如水一般譁啦啦傾瀉而出,止都止不住!

很快,他便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另一只腳也邁開步伐,就要全部踏入進去,濃厚的死氣盡現。

這一幕落在程迎月眼中,她內心劇震,悽然喊道:“師兄!”

……

島嶼外的眾人縱然不清楚裡面的異獸發生了什麼,但往往結果說明一切。

而程迎月平安出來,這便是結果。

此時,他們見她帶著無盡的驚怒與悲憤,凜然氣息狂湧而來,殺氣更是讓他們皆寒毛炸起,紛紛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任誰看上此時的纏絲天魔一眼,都會心生退避三舍的恐懼。

蜥皮裡的唯我天魔心中尤懼,他本欲等徹底掐滅蘇憾的生機才離去,畢竟此事也差不多快完成。

只是,他神魂瘋狂地嚎叫著若現在不走,便再也走不了。

事實確實如此,程迎月已經提起真龍弓,神念聚焦在唯我天魔身上,鎖定他的位置後拉弓射出令天地色變的一箭。

面對這一箭,唯我天魔並不懷疑它會讓自己付出性命的代價。

他咬著牙,帶著可惜之意抽回手,蜥皮上露出眼睛的那條縫隙也立刻合攏,將他完完全全包裹起來。

蘇憾臉色沒有絲毫血色,身上甚至泛起了屍體才有的青黑色。

他靈氣停止了運轉,閉著眼睛一頭栽落下去。

與此同時,那蜥皮人影的氣息消失在程迎月神念中。

對方氣息消失得一乾二淨,若非師兄和陸森各自生機被磨滅,她都要懷疑方才是不是真的有第三人出現並偷襲了二人。

“吼!”

龍氣箭失呼嘯而過,射空並失去目標後,很快便消散了。

程迎月看著蜥皮人影消失的位置,雙眼中怒火幾欲噴湧而出。

她真想把這神秘人追殺到天涯海角去,將其揪出來挫骨揚灰!

她的殺意,從未如此濃烈過!

然而此刻,她不得不壓制自己的殺意,將心神放到師兄的身上。

程迎月閃身來到跌落的蘇憾身旁,在半空中將他穩穩接住,眼神中盡是關切焦急之意。

她緊抿雙唇,抱著蘇憾扭頭就往浮空山脈島嶼掠去。

“冬。”

周行言眉頭緊皺,看著跌落海中激起水花的陸森,身形微動,就要往下飛去。

程迎月冰冷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你們,都不許動。”

周行言頓時感覺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機鎖在他的身上。

只要他敢動,等待他的便是索命一擊。

周行言咽了咽口水,“纏絲天魔……我宗宗主……”

“閉嘴,陸森死活與我何幹?敢動,便與他一起死。”

冰冷的話語,恐怖的威壓,壓得他再難開口。

他也不敢開口,場間誰不知道此時的纏絲天魔就是即將炸開的火藥桶,膽敢去觸她黴頭的,都是自尋死路,嫌自己命長。

於是,周行言也好,常新慶、賀世等人也罷,所有人都凝固在原地,如她所說的那般一動也不動,像是插在半空中的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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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森落在海中後,一點一點往海底沉去,周行言只能儘量地用神念看著他,期望危機解除後再下去救他。

郭太高和誤情天魔當然不在限制行動的行列中,他們略一猶豫,緊張地跟在程迎月後面一起飛去。

陳初瑤則還是被通陽仙人鎖在靈氣裡動彈不得,只能目送他們遠去,臉上滿是淚痕,心中焦急無比,喃喃道:“公子……”

……

程迎月落在島嶼邊緣的山脈上,將蘇憾平放在地面上。

郭太高二人踏在片刻前還是絕對死地的土地上,遲疑著說道:“那異獸……”

“死了。”程迎月邊言簡意賅地回答,邊取出幾瓶丹藥,一股腦地倒進蘇憾口中。

藥力入口既散,如涓涓細流流淌他的全身,然而無法使他身上的青黑褪去半點。

郭太高二人為程迎月的回答而面面相覷,極為驚訝。

只是此時不是發問的好時候,他們知道救回蘇憾的命才是至關重要的。

郭太高神念掃過,快速說道:“此刻的他,只是靠著異乎常人的神魂之力勉強吊著最後一口氣,丹藥的恢復對他來說,杯水車薪……”

程迎月沉默著,取出一瓶又一瓶能讓所有修行者都為之瘋狂的珍貴丹藥,喂蘇憾服下。

她知道杯水車薪,但杯水也是水,也是維繫生機的一絲希望。

丹藥很快就喂完了,蘇憾的情況還是沒有好轉,她繼續拿出近千年來,她在龍巢蜃境裡獲得的一些生機盎然的草藥植物,用靈氣碾碎後渡入蘇憾口中。

比煉製過的丹藥更野生、更狂暴的藥力在蘇憾體內散開,可也只能讓蘇憾的生機稍微旺了片刻。

隨著藥力被完全消化,他的生機又退到了及及可危的狀態。

“不行,丹藥只是治標不治本……”郭太高皺著眉,輕聲說道。

誤情天魔神情嚴峻,眼底深處帶著一絲悲慼之意,在他看來,蘇憾大機率是救不回來了。

前世驚才豔豔的無跡天魔,今世同樣妖孽無雙,而且如今還是星火對付“他們”的最大希望,卻沒想到被偷襲,生命之火就要熄滅在這裡。

他面露悲痛,緊緊握住了拳頭。

程迎月臉色差到了極點,黑色的眼童只倒映著師兄那彷彿睡著的臉。

第二次,這是第二次了。

她又一次眼睜睜看著師兄死亡。

千年前,是師兄自己選擇要求來世所以施展了還陽秘法,這個決定她無法干預。於是僅有三境的她,只能悲傷地在一旁看著他皮肉消解,神魂消散。

如今,她已是九境,是飛昇之下最強的修行者,遠處的各大仙宗宗主,都因她一句話而變成了木頭人。

她本該無所不能,卻還是只能再次眼睜睜地看著師兄的生機流逝。

依舊無能為力。

巨大的無力感攥住了她的心臟,讓她雙耳嗡嗡作響,無法聽清外界的話。

她陰霾頓生的腦海裡,只迴盪著一句話——

一定要救師兄,無論如何,都要救下他!

師兄把自己從鬼門拉回來這麼多次,自己現在也要把師兄從鬼門關拉回來!

就好像他三番四次救下自己一樣,此刻輪到她來……

嗯?

等等。

程迎月思緒紛飛,思索如何救師兄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抹亮光,她好像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就像師兄救我一樣……”

她喃喃著,臉上的焦急擔憂之色驟然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思索之色。

郭太高二人見狀皆是一怔,隨即緊張地屏息,目光灼灼地看著程迎月。

程迎月雙目一凝,張開手掌,一朵赤紅火焰驟然出現在她手心。

嗜血、暴虐之意頓時充斥在這片空間裡。

郭太高二人看著火焰,內心陡然躁鬱起來,雙目血絲浮現,死死地盯著那火焰。

“就像三年前救我一樣,用心火!”她看著睚眥死後留下的心火,腦海念頭紛呈。

師兄說過,真龍乃天卷一族,它們的心火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存在,對諸多種族都多有裨益。

像他之前在無衍仙宗的龍屍裡藉助心火提升修為,又或者為她驅除飛昇之門反噬的極寒之意,只是其微小的一點效用罷了。

心火的價值,遠超於此。

程迎月看著手中跳動的心火,它似乎永遠都不會熄滅。

就那麼熱烈地燃燒著。

在這火裡,她看到了救回師兄的最後希望。

只是,睚眥本性太過血腥好鬥,若將它的心火放入師兄體內,師兄會不會受到它的影響?

若到時醒來的不是師兄,而是性情大變的人形睚眥,那該怎麼辦?

這縷憂思在她腦海只是稍微冒了一點頭,但很快被她自己按下。

不管如何,總比人死燈滅好。

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而且,萬一不是睚眥影響師兄,而是師兄馴服了睚眥心火呢?

五五之數,還能救回師兄,划算!

或許都不能說是五五之數,就她而言,她盲目地相信著師兄一定會馴服睚眥心火!

她不再猶豫,雙目堅定,操縱著睚眥的赤紅心火放在蘇憾的胸口上,並引著它往他的神魂落去。

火焰消失在視線中,郭太高二人眼中恢復清明,隨即駭然無比:“這,這是何物?!”

“那異獸是真龍子嗣,這火,便是它的心火。若此刻有什麼能夠救師兄回來,給師兄提供永不熄滅的生機,也只有這心火能做到了。”程迎月說著,小心翼翼將心火與蘇憾的神魂相碰。

蘇憾原本暗澹無光、即將熄滅的神魂,甫一碰到飽含難以估量的生機的心火,便如飢似渴地將它納入進來。

二者緩緩地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下一刻——

“轟!”

一團熾烈的紅色暗金心火,在蘇憾神魂中熊熊燃燒起來!

火焰勐烈跳動間,火舌吞吐著伸出道道流光溢彩的火線,與他的神魂相連,使他的神魂體表也帶上了赤紅的火焰,同時,無限的生機亦蓬然爆發!

程迎月三人只覺得蘇憾體內如有一隻洪荒勐獸正在甦醒,磅礴的生命力溢位體表,讓三人分外心驚。

隨後,程迎月擔心的事情,也終於發生了——

蘇憾皮膚的青黑色以及濃厚的死氣陡然間一掃而空,但他也沒有恢復正常的膚色,因為一抹赤紅自他體表浮現而出。

赤紅蔓延,將他的眉毛、眼睫毛、他的一頭黑髮,全部染成了紅色。

同時,一股狂暴之意也隱隱而出,似要將旁邊三人噬殺。

遠處,幾大仙宗的巔峰人物也感受到了蘇憾傳來的氣息,皆有些瞠目結舌。

程迎月不無擔心地仔細觀察著蘇憾,憂色縈繞在她眉間。

蘇憾赤紅的眼睫毛微顫,頗有甦醒之意。

隨著微微開合的眼皮,一股嗜血的氣焰從眼睛的縫隙散逸而出。

“仙二……”郭太高心驚,認真地說了一句:“小心。”

程迎月也看著蘇憾,心裡冒出危險的預警,但她沒有退回,還是靠在他的身旁,神色緊張地注意他的變化。

就在蘇憾神魂內的心火燃燒到極致,身上的氣焰也達到頂峰,讓大家都以為他在下一刻就要睜眼時——

他皺了皺眉頭。

緊接著,眼瞼緊緊閉上,睫毛不再輕顫,眼皮縫隙的兇光也被收斂了回去。

他身上的氣焰,一點一點地被斂回。

程迎月目光一亮,驚喜地說道:“是師兄!師兄的意識將睚眥的心火壓下去了!”

很快,睚眥的殘暴之意已經完全被蘇憾斂入體內。

只是等了許久,還未見蘇憾睜眼醒來。

程迎月幾人神念立刻掃過,往他的神魂探去,當即發現他體內的兇焰依舊,神魂裡的赤紅心火也在勐烈燃燒。

他只是把外溢的氣息拉回來罷了,遠遠沒有到壓制睚眥心火,完全讓心火如臂使指的地步。

他赤紅的頭髮與眉毛也是左證。

程迎月氣質大變的蘇憾,心情複雜地喃喃道:“師兄……”

至少他表面已平靜下來,而且此時生機勃勃,甚至遠超以往,不再有方才瀕死的模樣。

生死之危,總算安然度過了。

程迎月不敢奢求再多,她放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發了一會兒呆之後,像個孩子般笑了起來。

笑容中,是純粹的喜樂。

她做到了。

她將師兄從鬼門關裡面拉了出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