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迎面走向了那對夫妻, 兩面容都憨憨的,一看就是很老實的。掛在糖粥攤子旁邊的黃幡招搖著‘李記糖粥鋪’的字樣,男的看見南時走來, 連忙開啟了指了指車上擺著的破舊的價目表道:“三塊一個份, 五塊一個大份,有紅豆沙、八寶、蓮子的, 你要哪種?”
“來個紅豆沙的吧, 份就行。”南時掃碼付了錢, 笑眯眯的說:“b市居然也有糖粥啊, 我還以為這邊不這一口。”
男搓了搓說:“怎麼會呢, 我是百年老店了!生一直不差的。”
很快糖粥就了, 頭的紅豆沙盛得滿滿的, 與乳白色的熬得連米粒都看不見的粥涇渭分明,紅豆沙的甜香與米香混合在一處,叫不禁吞了口口水。
而南時則是差點吐出來。
這都什麼玩兒, 他還以為這年頭來害的鬼至少還能有點技術含量, 說賣糖粥就是賣糖粥, 至少讓當個飽死鬼不是?瞧瞧這?一碗黃沙拌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餿水桶的米飯, 別說吃了,南時看一眼都覺得辣眼睛。
“香吧?這是我特去縣挑的紅豆……”女老板說道。
“是挺香的。”南時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聲,抬欲吃,他用餘光看見那兩個老闆黑漆漆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彷彿在期盼什麼。
他那一勺黃沙都快送到了嘴邊上, 南時突然又放了來:“老闆, 給我個袋子。”
女老板問道:“你……不吃嗎?”
“要熱的才吃。”男老闆也木木的說。
南時悠悠的道:“這麼吃,我帶回家給我家嚐嚐。”
“你吃。”男老闆雙眼發直的盯著南時,重複這句話:“你吃你吃你吃……”
“我不吃。”南時很自覺地從攤子上撤了個塑料袋來把東西裝了起來——這倒是真的, 也不知道這兩隻鬼從哪偷來的推車。
要是這兩個鬼到這個地步就算是結束了,那他要失望了。
南時嘆了口氣,見兩像有後招了,就準備轉身回去了,突然聽見女老板說道:“我後面有座位,你要不要跟我進去吃一碗再走。”
南時:“呀。”
男老闆點了點頭,就帶著南時往巷子走,剛走了兩步,那男突然指著南時腳邊上一個紅紙包,紅布袋還挺大的,有一頭鬆開了,露出了面很厚一沓民幣,問道:“是你的錢掉了嗎?”
“不是。”南時順口就道,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是老闆你的吧。”
老闆:“……”
南時轉念一想,這不,不能不給家一點機會,於是又臉不紅氣不喘的將那紅紙包撿了起來:“算了,既然被我看見了就是我的了。”
然後南時非常無所謂的往腕間挎著的塑料袋一塞,完全不顧紅紙包沾了粥。
“你拿了……”老闆的嘴唇動了動,嘴角漸漸地往上揚了起來,咧到了一個正常看了都會覺得毛骨悚然的弧度。
惜遇到的是南時,他不太正常。
“對,我拿了。”
“那你就是答應了。”
“答應什麼?”南時靜靜地站在原處,那個女老板不知道什麼時候經站在了他的身後,她伸出枯瘦的想要搭在南時的肩膀上,卻在觸碰到他的上一秒宛若被火燒了一樣的縮回了。
這個身上……有護身符……
兩隻鬼的視線穿過南時的肩頭互相對視了一眼,就決定要撤退——既然拿了紅紙包,那就逃不掉了,他回去找仙師出。
南時見他要走,不禁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帶鳳君的羽毛了,但這不是為了保險嘛!君子不利於危牆之,他還是有點怕真的來個千年的厲鬼來的,不過很顯然,是他高估了這個組織。
一秒,南時以陰氣包裹住了鳳羽,到底他是,鳳羽也有太過抵抗,就失去了用。他順用陰氣割斷了串的細繩,只聽見一陣叮咚響,他放空了自己的眼神,呆愣愣的看著他:“……跟……你……走……的……”
兩隻鬼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珠子,女鬼上前再度大著膽子上前觸碰南時的肩膀,南時肩膀上的陽火瞬間弱了很多。
所謂的替命要得病因相似,這才能配合其他段來迷惑陰差迷惑老天爺。不是說這得了個肺癌那替命的那個也得得肺癌,那至少兩都得是‘因病去世’才算是合理,不能是被車撞死,也不能是被鬼掐死。
女鬼想要用陰氣注入南時的體內,抬觸碰南時的眉心命宮之時,又尖嘯了一聲,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怕的存在一樣躲到了一旁:“兇……”
這是南時當時改命的時候,將七殺為星發揮了用。
別說,南時這星改得還真是啥卵用,畢竟能出現在他身邊的鬼像就有誰帶怕這個的,這回遇上這兩個普通魂魄,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南時也挺無奈的,這能怎麼整,難道現場替自己改個命?
他不過是想跟著他回去看看他背後是誰,倒也不必損失這麼大。
他耳邊傳來了傾影的笑聲:“少爺,看來您的計劃要失敗了。”
南時仿若未聞的呆呆的站著,心撇了撇嘴,他也感覺是這樣的。
兩隻鬼看著他,嘴冒出來了幾句模糊不清的話,南時正想著他是不是又要走了,突然間兩隻鬼上前,一左一右的挾制住他的臂膀,拉著他進了一旁的門戶。
緊接著南時眼前一黑,就像是被套了個麻布袋一樣,身體被抬了起來,周遭的環境陡然陰冷了來……是進了鬼道。
南時暗自點頭,還行,知道自己解決不了就帶他回去找更厲害的來解決。
他此行,就是想找那個最大的——能源頭那個什麼大仙找不到,但是b市這個領頭的他覺得他以。
畢竟誰會嫌棄見義勇為的獎狀太多呢?
空氣太冷了些,南時便放開了鳳羽,頓時身上就暖了起來。
他這次計劃是有備而來,自然帶足了工具,傾影、晴嵐都在,還有臨時他問池幽要的兩個藍衣婢,外加一溜兒侍衛,要是那兩個鬼再謹慎一點,就能看見他腕上還有一條繞了兩三圈的串。
當時池幽還嘲笑……哦不對,調侃了他一番,頗為奇異得揚眉看他,說:“南先生不是一向不喜歡靠家麼?”
南時笑吟吟地豎了根指搖了搖:“非也非也,此一時彼一時,我想通了。”
“咱招搖山這個條件擱這兒擺著,就是有錢,就是有勢,我實在是犯不上把自己的優勢都丟了,然後去單槍匹馬挑家的老窩,萬一雙拳難敵四怎麼辦?不死就不會死,我還是老實些擺點仗勢欺、橫行霸道的款兒吧!”
話是錯的,池幽還覺著有些欣慰,但南時這說法實在是讓他誇不出口,為什麼地一件情,到了南時嘴就一副紈絝子弟章臺走馬的味兒呢?
南時臨近出門,池幽叫住了他:“那又何苦親自去一趟?”
南時眨了眨眼笑道:“您就當我閒著兒去見識見識一番吧。”
池幽倒也有攔他,反而微微頷首:“是這個理……去吧。”
“師兄這是擔心我呀?”南時三兩步蹲在了池幽的腿邊:“您放心,我一定早去早回,晚上鄒家不是還替我安排了個什麼拍賣會?昨天就去,今天不能再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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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幽將壓在了他的肩膀上:“既然如此,你若是晚上回來,我便去接你。”
“委屈師兄一個用飯了。”南時歪了歪頭:“當然,您也以等我回來咱一道吃。”
“嗯。”
南時想到此處唇邊勾出了一絲輕笑,希望這兩隻鬼能更快一點,別耽誤他回家他師兄吃飯。不多時,南時覺得身體一重,隨即就給扔到了地上去,他面前的遮擋被掀了去,兩隻鬼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仙師,就是他。”
“我等無用。”
“,我親自來也一樣的。”有溫的說著。
南時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個穿著中國風白袍的老,他訝異得眨了眨眼,怪不得這風有點眼熟,原來是老熟了——那什麼萬能神教?
很,這波見義勇為穩了。
“你……是誰?”南時皺了皺眉,一副才醒過來的樣子:“你為什麼在我家?”
孫仙師倒是關注過的,見眼前這個青年明顯不是他當時送了機墜的那個中年男,有些奇怪,轉念一想這應該是那個中年男的親朋,估計是把機掛墜轉送了他,不禁在心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年紀輕輕的,長得又,不知道是哪家長輩心的寶貝,不容易長了,今天卻要夭折了。他溫的說:“你在路上昏迷了,是我把你帶回來的。”
孫仙師心念一動,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他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如能把這個勸入門,或許要比那位何先生管用的多。
雖說眼前這個年輕衣著普通,但是肯定是哪個豪門子弟,這樣的,不比一窮二白的來得管用嗎?
“你得了重病,就要死了。”孫仙師勸道:“不行的話,你摁一自己的肋骨面,是不是有點疼?”
他用眼神示那兩個鬼配合他一。
南時挑了挑眉,當即有些明白了,配合著痛呼了一聲,“這……?”